第40章 兇手

  「什麼？」

  知道這個消息的夏夢肖城都很震驚，不說現在外面鋪天蓋地關於清藍集團的新聞，尤其是這兩天冒出很多「內部人」「知情人士」在網上發帖，說得有理有據，圖文並茂。

  爆料什麼去年開始清藍集團每個月都有一趟夜班航船，等等云云的，將清藍集團往夾帶走私偷渡的方面引，輿論的風更是越刮越大。

  今早清藍集團的股價就狂跌，碼頭上清藍的倉庫和裝卸也不再是平時忙碌的景象，而是一片蕭索，大貨櫃和船隻荒涼的停在碼頭，只剩下上面大大的海螺標誌。

  而因為清藍集團的這一情況，碼頭上另一家本土品牌，也是清藍的競爭對手明亮海產品罐頭公司則顯得突兀，不管是電視台還是報社網絡新媒體，記者將噱頭做足，大概意思是外來企業不如老牌本地企業靠譜之類的，一時輿論風向一邊倒。

  明亮集團史無前例的風光，股價也是水漲船高。這中間有沒有暗箱操作不得而知，總之全民，無論對於警方找清藍集團負責人的詢問情況，還是清藍停止了一切裝卸交易的樣子，都覺得是清藍做賊心虛，更是坐實了網上的流言。甚至還有人翻出了田曉玲的過往。更是把文先生的桃色新聞渲染的有聲有色。

  刨除人云亦云的輿論，夏夢和肖城了解的內部情況，田曉玲和文先生的關係，以及陳輝和岳童的交易，岳童和文先生的關係，兜兜轉轉的，都說明文先生和這幾個案子脫不了干係。

  就算沒有輿論說的那麼誇張，田曉玲死在他們倉庫里，這中間是否還涉及別人，還是如何，文先生的嫌疑都很大。外加沒人知道清藍集團碼頭上為什麼停止裝卸了，因為就算文先生被請去協助調查，集團的物流暫時都不受影響，所以清藍突然停止一切裝卸運輸活動，這一點非常可疑。

  看熱鬧的老百姓們會以為是警方真的查到了清藍和走私有關，所以清藍不得不停止活動。

  而記者夏夢等人都知道，警方並沒有定論呢，而且就算警方查出了什麼，只是跟進調查，也不可能讓一個集團碼頭的貨全都停止運輸。所以清藍這個行為就很奇怪，誰也不知道文先生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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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不管田曉玲的死到底是不是和文濤有關，她死在了倉庫里，要抓兇手就要清藍倉庫上下排查，這沒查出來之前，文濤的審問這麼快就結束了？

  還有陳輝的死，涉及走私集團，就算文先生和這沒關係，配合調查都是要時間的。然而都沒到四十八個小時，文先生就出來了？除非這兩個案子都已經調查清楚，不然文濤不可能這麼快全身而退，而且他怎麼可能在這個連環命案里脫身呢？夏夢想不明白。

  夏夢肖城懷著疑惑的心情打車到刑警隊門口，就看到大批記者已經擠在那，他們來得很快，或許是文先生從刑警隊出來就沒急著走。

  確實，肖城越過一層又一層爭先恐後舉著攝像機話筒的記者，看到那個永遠散漫表情的男人，大概是這三十多個小時一直在被審問，多少眼中有些疲色，青胡茬顯得他有幾分頹廢，可這份頹廢更將他眼中的不屑與桀驁襯托的淋漓盡致。

  文先生似乎也並不著急離開，面對媒體幾乎懟臉的採訪，無數尖銳的發問，他身邊的保鏢要給他開路，他卻抬手示意不必，反而一臉玩味的看向媒體，聳著肩，說著自己是守法公民，配合警方調查。

  至於記者們追問的那些尖銳的問題網上的輿論，他也沒生氣，慢悠悠的說大家的看法各有各的不同，他也不想費心思闢謠。

  不過他能走出刑警隊，說明他是清白的云云，那副樣子像是完全不關心網上議論，這表現讓很多記者皺眉疑惑，主要是他的公司已經受到了影響。輿論這樣了，他竟然還玩清者自清那一套，是真的蠢沒有公關能力，還是就此擺爛了，誰也看不透。

  而文先生就在記者並不滿意的聲討追問中，在保鏢的保護下，上了他那輛賓利揚長而去，後面記者一部分追車，一部分攔住從刑警隊出來的警察瘋了一樣詢問。

  警察局門口水泄不通，出來維持秩序幾次才把人都弄散了，這時候劉耀輝滿頭大汗退出人群，看到夏夢二人，嘆著氣，「他怎麼就出來了？現在網上群情激奮，看到最新的消息了嗎？」

  劉耀輝拿手機遞到夏夢面前，「消息沒下限，還有人翻出了文濤這幾年的緋聞，總之他現在就是走私偷渡玩弄女人感情的敗類，網民聲討，都上了熱搜。

  不知他是怎麼想的，剛才那麼好的澄清機會，他該直接讓警方陪他出面澄清網上那些沒邊的話。說實在的，說他個人人品有問題，這東西倒無所謂。關鍵是，說他公司涉嫌犯罪，影響了生意，他現在發言就算不能馬上扭轉輿論，公司也可以緩和一下啊。

  可他倒好，不僅不正面解釋，竟說些似是而非的話，還有他公司的運作，這幾天咱們報社的人全都出動，盯他公司，盯碼頭，盯運貨渠道，清藍竟然都暫停了，就好像消失了一樣，我有朋友是清藍內部的，聽說他們內部的股東元老吵得一團亂。這個文濤不是說高手嗎，這敢情是要把清藍玩破產的節奏啊，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警察既然肯放人，肯定是沒有直接指證他的證據。」

  「可他出來的也太快了吧，最起碼要調查一段時間，因為這個網上風更大了，說他是有內部人，甚至有爆料說上面有人，現在網民群情激奮，一溜煙罵文濤的，覺得是官方的陰暗面，這要是官方給不出個說法，網上就要罵瘋了。

  現在網上各種新聞，知道這案子的一星半點，不管真不真實都敢往上寫，還有大片猜測。咱們真是傻，早知道應該把陳輝說的那些都寫上去，絕對賣座。」

  說到這劉耀輝就要寫稿子去了。反正其他人早就沒了下線，他們這安城見聞也不是多官方的報紙，憑什麼落後於人。

  人就是這樣，本身是不吃屎的，可周圍人都開始吃，你就會恐慌，反正大家都一樣，吃屎就吃屎。

  夏夢皺眉看著刑警隊門口媒體各種五花八門的操作，心中更多是疑惑不解，也不管那麼多了，就往裡面去，快到門口卻被跑在後面大喘著氣的肖城拉住，「現在刑警隊不可能讓媒體進去，你冷靜點。」

  「我冷靜不了，這中間一定有什麼問題。」

  只是不等夏夢打電話，那邊陳立就先打通了肖城的電話，原因是肖城在來的路上，把研究所那件衣服的檢驗結果，以及葉歡歡的存在，所敘述的都傳給了陳立，這些很關鍵，肖城覺得這些東西足以給岳童的死立案，所以就傳給了陳立。

  然而電話剛接通，陳立那邊不等和肖城說什麼，夏夢就一把搶過手機，「文濤為什麼出來了？你們是找到了什麼證據嗎，不可能這麼快，田曉玲的死就算文濤不是嫌疑人，他貨艙里工人也有嫌疑，你們都排查了？

  還有陳輝，不管是不是漂到碼頭的，也是在清藍集團的地盤裡，文先生這個人有很大問題，如果沒有問題，為什麼清藍的貨運都停了？現在四十八小時都沒到，你們憑什麼放走他。」

  夏夢有些情緒激動，對著電話瘋狂輸出，半晌才冷靜下來，對面的陳立一直沉默，肖城被夏夢這樣嚇到了，從她手裡拿過電話，「陳警官，抱歉，但夏記者說得沒錯，文濤這個人也許和岳童的案子也有關係。」

  陳立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思量著，「陳輝命案的兇手抓到了，至于田曉玲的案子也破了，所以放人是肯定的，這些警方很快會對外公布。我只能說，文濤，文先生和這兩個案子沒有任何關係，至於岳童的死，自殺沒有立案，所以和文先生暫時也只能說，沒有直接證據。」

  陳立的聲音低沉，很平靜，夏夢再次搶過電話有些不可思議，「田曉玲和陳輝的命案兇手抓到了？這麼快？」

  陳立打斷夏夢的連環問，「其實陳輝的案子從屍體打撈上來開始，我們就鎖定了嫌疑人，至于田曉玲，她是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