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法不責眾

  以吳太美的體重，又怎麼能夠承受的住如此高難度的動作，在咬牙坐了七八次之後，他變呼哧帶喘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擦拭著額頭的汗水擺手道：「不行了，我，我認輸！」

  這些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反應，在他們的意料之中，從最開始楊輝讓他跟著一起做，就是為了讓他吃癟，懲罰於他，只有李光耀還在那裡面不改色地繼續跟著做。

  「十五，二十，二十一，二十二。。。。。。四十九，五十。。。。。。」圍觀的學生們越來越多了，所有人都跟著數著，為他們兩人做見證，就連別的班級都有學生湊了過來，在人群外圍伸著脖子，踮起腳往裡面看，替李光耀打氣，大家都是學生，自然能夠分得清里外。

  楊輝的表情已經不像原來那麼輕鬆，不只是因為體力的消耗，更主要的是李光耀帶給他的壓力。

  每做一個之後，就會扭頭看向他，卻發現李光耀如同機器一般，似乎不知疲倦，始終保持著臉上的笑容。

  楊輝的心中越發的不安，要知道自己做單臂伏地挺身的能力可是出了名的，可是眼前的這個學生竟然到現在還沒有任何吃力的感覺，真是見了鬼，難道今天要栽在他的手裡不成？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越發地心虛和不安，因為面前的李光耀，太篤定了，不曾看到一絲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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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李光耀就一直在山林里縱橫，習慣了攀岩爬樹，手臂早已經鍛鍊得驚人，再加上神果的改善，已經到了一種近乎變態的地步，不知情的楊輝，卻是一不小心踢到了鐵板。

  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頂著李光耀帶來的巨大壓力，楊輝咬牙做到了第八十個，終于堅持不住了，任憑臉色憋得通紅，還是雙臂酸軟無力，無法支撐他的身體，噗通一下，重重地爬在地上。

  他敗了，最開始信心滿滿，可是現在卻輸得一塌糊塗，被一個看似瘦弱的少年給擊敗，趴在那裡，重重地喘著粗氣，楊輝目光複雜，心中五味雜陳，很難接受這樣的現實，而且到現在他都想不明白，為何李光耀的體力會如此驚人。

  死一般的沉寂，整個現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有些反應不過來，好半晌後，雷鳴般的吶喊歡呼聲突兀地爆發。

  輕吐一口氣，李光耀站起身來，看著周圍人狂熱的崇拜目光，憨厚地笑了笑，感覺自己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

  整個操場之上一片哄亂，人聲鼎沸，原本所有人都不看好李光耀，畢竟他們的教官都是正式的軍人，受過最嚴格的訓練，伏地挺身之類都是他們平日裡的必修課，最拿手不過，可是結果卻是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快來看啊，有人贏了教官！」不知道是誰，嗷嘮一嗓子，唯恐天下不亂，喊了出來。

  剛開始其他的教官聽到他的話沒有在意，可是看見這邊炸開了鍋，立刻感覺到了不妙，連忙停下手頭的訓練趕過來，結果一看，當即傻了眼。

  這則消息，如同原子彈爆炸，以難以想像的速度快速蔓延和輻射了出去，引發了難以想像的轟動，而李光耀卻全然不知。

  第二天，楊輝教官果然講信用，沒有讓眾人跑圈，只是訓練有些基本的動作，站軍姿，走正步等，所有人都注意到，他的臉色有些陰沉。

  其實這也難怪，畢竟他一個堂堂的兵哥哥，輸給了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心情能好才怪，而且昨天回去之後，受到了其他戰友的冷嘲熱諷和他們頭兒的批評，並且不知怎麼地，這件事還傳到了上級的耳朵中。

  恥辱！

  一個最精銳的隊伍蒼鷹中的一員，竟然輸給了一個學生，而且還是他最拿手的項目，這對他和整個蒼鷹來說都是奇恥大辱，從來沒有出現過的。

  接下來他的整個軍訓都顯得心不在焉，精氣神兒似乎都跑了，無心給大家訓練，只是簡單滴做了一下師範，就讓那個原來極力表現的奇醜女孩督促大家，自己卻在旁邊一陣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個女生真可謂是小人得志，仿佛自己掌握了多大的權利似的，昂著頭，一遍一遍地指揮大家做著重複的動作，讓得所有人都是心中不滿，看向她的眼神都很不善和蔑視。

  「那位同學，你沒吃飯嗎，身體站直了，不要駝背，這是訓練，請你認真對待！」

  目光不斷地在在人群中掃視，最後似乎覺得不過夠威風，還直接走到了那個男生的身旁親自指導。

  男生們還好，畢竟覺得她是女孩子，也不好太過計較，但是那些女生就不一樣了，一個個露出厭惡的神色，對於她發出的口令也是敷衍著執行，任憑她在那裡東吆西喝。

  可是讓人更不能忍受的卻是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詞兒，看著眾人的樣子，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竟然講起了道理，什麼大家要好好練習，不能輸給其他班級，不要辜負教官的教導等等，囉里囉嗦地說了一大筐。

  本以為，她說兩句也就算了，但沒想到她似乎上了癮，站在前面唾沫橫飛，滔滔不絕，這對所有人來說，實在是一種煎熬，本來就要保持動作，渾身酸痛，還要聽她在這裡墨跡，簡直是精神和身體上的雙重折磨。

  最後，終於有人扛不住了，一道粗狂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你他媽能不能閉嘴！」

  這一道聲音如同悶雷，突兀地響起，嚇了許多人一跳，不過很多人露出了深以為然地表情，看著那個女孩似笑非笑，似乎想要看她如何應對。

  「誰說的，站出來？」女孩當時的臉就黑了，眼睛在人群中掃視，可是卻沒有一人承認。

  「哇！」

  就在所有人等著看她笑話的時候，再次吃了一驚，只見那個女孩看見沒有人承認，緊咬著嘴唇，一團水霧出現在眼窩，最後更是哇地一聲，嚎啕大哭起來，那尖銳的聲音，撕心裂肺，差一點將所與人的耳膜穿透。

  很快，她的聲音就驚動了不遠處的教官，皺著眉頭，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那女生滿臉的委屈向教官開始哭訴。

  隨後只見問明原因的教官一臉殺氣地走到帶著她走到眾人面前，讓得眾人有種不妙的感覺，毛骨悚然。

  他走到大家面前，森冷的目光從每一個人身上掃過，如同刀子一般鋒利，很多人都是下意識地低下了頭，不敢與其對視，就連許多女生也很合時宜的閉上了嘴巴，誰都看出來了，這教官似乎真的怒了，他們可不想這個時候觸霉頭。

  「剛才是誰搗亂說話的，自己站出來！」他的語氣很嚴厲，帶著怒意。

  人群中一陣騷動，大家你看我，我望你，最後紛紛搖頭，沒有人出來承認。

  有人小聲問道：「剛剛那聲是誰罵的？」

  「不知道，不過肯定是個男的說的！」

  因為那一嗓子喊得太突然，只要說話的人不站出來，就沒有人能夠確定。

  看著楊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有人吐了吐舌頭：「靠，看他那樣子真要發飆了，如果還沒人承認，不會將我們一起責罰吧？」

  「放心，我們這麼多人，他又能拿我們如何！」

  看見沒有人承認，楊輝臉色更冷，他早就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開口說道：「我再說一次，是誰說的，就主動站出來，我任命的代表，我不在的時候，她就最大，不要質疑我的話語，雖然你們是學生，但是在我給你們軍訓的日子裡，一切都是靠拳頭說話，誰說的給我站出來，不要連累其他人一起受罰，像個男人一樣！」

  「教官，是我罵的！」陳亮悶聲悶氣地回答，同時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

  與此同時，像是商量好的，吳太美也是將人群擠開，和他站到了一起。

  這一下好像起了化學反應，有好幾人心中熱血上涌，也是大踏步走出來，全都說是自己罵的，在陳亮身旁，依次站好。

  陳亮回頭一看，咧嘴樂了，原本他也沒有想到有這些人支持，現在心中有了底氣，站在那裡，不卑不亢地對著楊輝說：」教官，是我罵的，我的錯，任憑你處罰！」

  「不，教官，是我罵的！」

  「我罵的！」

  其他人也是跟著起鬨紛紛看口，目光不時地偷偷注意楊輝的表情，想要看他如何處置。

  在他們想來，所謂法不責眾，他們全都站出來，等於沒有人承認，想必教官也不能真的拿他們怎麼樣。

  楊輝的眼神愈加冰冷，緩緩開口：「很好，你們全都勇氣可嘉，抱團是吧，以為我沒辦法？」

  隨後他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打量一番，最終落在了陳亮的身上，看著他道：「犯了錯誤，就要學會承擔後果，的確你們都站出來，我不能全部懲罰，法不責眾，但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件事不可能就這樣算了，既然如此，我做了一個折中的決定，你們要派出一個代表，接受懲罰，傻大個，對，就你，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