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養小鬼

  不止是我們，就連陳辰都覺得有些奇怪，看到車門打開，走下來的一個年輕警察，陳辰立刻道：「孫輝，你怎麼來的這麼快？」

  那個年輕警察本來神色有些疲憊，聽到陳辰的話，立刻正色道：「不是我來的快，而是因為我距離你們這裡本來就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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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辰聞言，臉色瞬間一變，神情凝重了起來：「我不在這幾天出了什麼事情？帶我去案發現場。」

  我們和陳辰一起上了車，在路上，孫輝也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我們。

  原來在三天之前，他們突然接到報案，說是發現了嬰兒的屍體，懷疑是有人惡意的殘殺嬰兒。

  他們接到報警之後沒敢停留，直接奔赴現場，可是到了現場之後，他們才發現，事情要遠遠比他們想像的更加複雜。

  聽著孫輝的講解，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等到真的到了案發現場我才明白，這哪裡是什麼簡單的兇殺案，根本就是一場惡意的屠殺，是一場變態的殺戮。

  在不大的地方，密密麻麻都是各種忙碌的身影，不僅是警察還有法醫、記者甚至還有很多圍觀的人。

  幸虧有孫輝的帶領，我們才沒有阻礙的走了進去，可是瞬間我的臉色就變了。

  本來我以為我已經算是見多識廣了，可是當我看到眼前的情況的時候，還是有一種按耐不住的嘔吐的衝動。

  「究竟是什麼人，才能夠做出來這樣的事情？」我覺得心裡有些發寒，這哪裡是一個嬰兒的屍體，這裡的嬰兒恐怕足足有一百多個了！！

  這是什麼概念？一百個無辜的生命啊！

  最讓人髮指的是，這些嬰兒的內臟居然都不翼而飛，身上還有各種的空洞，臉上的表情扭曲，似乎在死亡之前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我們有理由懷疑這是一場由某種邪教組織的惡意破壞事件，我強烈建議成立專案組，並且報告省廳，儘量將這些不法之徒繩之以法！」突然，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我尋聲看了過去，卻是一個頭髮有些發白，臉上神色疲憊的中年人，從他的樣子看，恐怕他已經好幾天都沒有休息了。

  他此刻拿著手機不知道是在給誰打電話，但是在他說話的時候，周圍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靜靜等待著。

  「什麼？大題小做？這可是整整一百多條無辜的生命啊，你居然說我是小題大做！」那個中年人突然低吼了起來，神色憤怒到了極點，手裡的手機直接摔飛了出去，砸的四分五裂。

  「都看什麼看？把所有的屍體都清理出來，給我查一切可以查到的線索！」那個中年人怒吼了起來，所有人都戰戰兢兢不敢反駁。

  中年人嘆息一聲，走到一旁，摸了摸兜里，卻只掏出了一個乾癟的煙盒。

  一旁的人連忙掏出煙遞給他，中年人取出來一根，點燃之後狠狠的抽了一口，淚水就流淌了出來。

  我很難想像，一個已經四五十歲的男人會哭的像一個孩子。

  煙氣繚繞，中年人抽完一根又取了一根，剛想點燃，卻被我攔住了。

  「你幹什麼？」中年人眼睛一瞪，一種威嚴的氣息立刻流露出來：「周濤，你是幹什麼吃的，怎麼讓普通人進來了！」

  一旁的陳辰這個時候趕緊開口了：「局長，你不要生氣，這是我的朋友，聽說這裡出事了，特地趕過來幫忙的。」

  「是你？你不是休假了嗎？怎麼來這裡了，身體好一些了嗎？」中年人看到陳辰，神色緩和了一些，把煙裝進煙盒，開口問道。

  「謝謝局長關心，我的身體已經恢復了，隨時可以開始工作。」陳辰嚴肅的回答道。

  聽到陳辰這麼說，我恨不得立刻把她拉回來，什麼叫身體已經恢復了，隨時可以工作？這不是沒事找事？雖然我也對這些死去的嬰兒表示同情，但是在山上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決定好了，要去沐小可的老家尋找關於沐小可的線索，現在她卻這樣說，不等於是在浪費寶貴的時間？

  「也好，你回來我這裡也輕鬆一些，現在現場是周濤負責，你和他也是老搭檔了，可以去找他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局長嘆息一聲：「其實你應該繼續休假的，只是這一次……」

  陳辰道：「局長，我能理解，在工作面前沒有私事。」

  說話的時候，陳辰也把我和陳知命介紹給局長，我看起來普通，但是陳知命頂著個大光頭，腦袋上還有戒疤，看起來倒是還像點樣子。

  「依照你們看，這次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局長看著我們，目光凝重的問道，面對這個中年人的時候，我居然感覺到壓迫，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官威吧！

  我沒有說話，陳知命思考了片刻才道：「在我看來，應該是某些邪門的東西做的。」

  「邪門的東西？是邪教組織？恐怖分子？」局長站了起來，死死的盯著陳知命。

  陳知命緩緩的搖頭：「我說的是什麼你心裡清楚，你如果信，我可以幫你，如果不信，我們離來就是了。」

  局長冷笑一聲：「如果在平時，你這樣的言論可是要被請進來喝茶的，不過今天……你們跟我來吧，陳辰，你去幫周濤，我和你的朋友談談。」

  陳辰沒有多說話，直接轉身離開，我有些不適應陳辰這樣的態度，覺得心裡猛地有些難受，不過卻把這種情緒壓制了下來，和陳知命一同來到了局長的車上。

  「抽菸嗎？」局長遞給我一根香菸。

  「不會，謝謝。」我沒有抽菸，陳知命倒是接了過去，吞雲吐霧起來。

  「你們兩個是陳辰的朋友，我知道她的脾氣，如果你們沒有本事，她也不會帶你們過來，既然是這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直接實話實說。」局長自己點燃一根煙，語氣變得沉重起來。

  「這裡在短短几天時間裡，就找到了一百六十多具嬰兒的屍體，每一個都死相猙獰恐怖，不瞞你們說，我現在一閉上眼睛，就可以看到那些死去的嬰兒對著我爬了過來，好像是在哭著問我，他們為什麼會死……」局長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真的很難想像，一百多個無辜的生命，他們甚至還沒有親眼看一看這個世界……」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他，所以明智的選擇了沉默，陳知命卻是緩緩開口：「我覺得，他們應該是被人煉小鬼的犧牲品。」

  「小鬼？」局長皺眉，似乎是在思索什麼，可是隨後卻是眼中茫然。

  陳知命嘆息一聲：「這是一種非常惡毒的方法，需要的就是九十九個童男和九十九個童女，讓他們受盡各種折磨，最終再把他們殺死，隨後這一百九十八個可憐的鬼魂之間互相吞噬，最終出現的就是厲鬼，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話，等這裡的屍體全部找到，你數一下就清楚了。」

  「鬼魂……」局長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有些頹廢的嘆息了起來：「想不到我唯物主義了一輩子，到了現在卻知道，這個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鬼？」

  聽到局長的嘆息，我心裡又何嘗不是這種想法，以前我沒有接觸過這些，但是隨著接觸的越來越多，我就知道，這個世界或許並不是我想想的那麼簡單。

  「如果是有人煉小鬼，那麼要怎麼樣才能抓住這個兇手？」局長突然抬頭，雙眼泛著一種兇狠的光芒，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類似於狼一般的目光。

  我很想知道這個人為什麼會這樣，似乎，他並不僅僅只是為了抓住兇手，更像是有什麼刻骨銘心的仇恨一般。

  「死的人里有你的親人？」我突然開口，話一說出來我就後悔了，畢竟這種話是不能直接說的。

  「不錯，我的女兒已經失蹤了好幾天……就在昨天，我在這裡找到了她，她的臉上充滿了恐懼的表情，似乎是非常害怕，我想，她那個時候一定是在找我，可是我卻沒有能夠陪在她身邊。」局長點點頭，淚水再次流淌了出來。

  我有心安慰，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只能化作一聲嘆息，一次死了這麼多人，我心裡也不是滋味，這些孩子，最小的不過幾個月，大的也就兩三歲，本來還是天真快樂的年齡，卻被人無情的奪走了生命，聽著局長的哭聲，我的心裡也有些憤怒了。

  「不是我說話難聽，只是，養小鬼的人，都不是我們能對付的，其實實話告訴你，他如果知道你要查他，恐怕明天早上，你就會成為一具屍體。」陳知命搖搖頭，把手裡的香菸碾滅，就要拉開車門。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古怪的笑聲響起，讓人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那種聲音就好像是瘋狂的哭喊聲，可是仔細一聽又好像是陰森森的笑聲，同樣一種聲音，居然能夠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觸！

  在這一瞬間，陳知命的身體瞬間緊繃，我就看到局長的身後伸出來一隻絳紫色的小手，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