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接著奏樂，接著舞

  「陸統領，你這人也是好生沒趣。」

  難得的酒興被攪擾，讓劉欽元有些不耐煩。

  但還是擺了擺手，淡淡道，「說吧。」

  「昨天夜裡，兵部侍郎王千軍，於屬地臨城過壽。」

  「沒想到在壽宴之上，突然有一夥狂徒闖入，將王侍郎和臨城縣令於伯海，以及數百名官兵和禁軍士兵盡數殺害。」

  「嗯？」

  劉欽元皺了皺眉，沉聲道，「王千軍不僅位居兵部侍郎，更是朕不久前才欽封的臨城候。」

  「何方賊人如此大膽，竟敢擅殺朕大夏王朝的侯爵重臣？」

  男子抱拳道：「臨城縣衙被賊人放火焚盡，沒有留下一丁點證據。」

  「當日在場的鄉紳，也都離奇地消失不見，所以屬下未能調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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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據屬下幾經打探，從周邊百姓口中，打探到了一個聞所未聞的名號。」

  「或許這個名號，與王侍郎的死有關。」

  「什麼名號？」程月河開口問道。

  「赤陽殿。」

  「赤陽殿？」

  文武群臣皆微微一怔，瞬間都神情變得無比凝重。

  這名中年男子，名為陸執臣。

  乃是二品大將軍，陸執報的親弟弟。

  擔任朝廷最精銳的隊伍——羽林衛的統領。

  平日裡精明強幹，從不危言聳聽。

  「赤陽殿」三個字，從陸執臣的口中使出。

  使群臣都對這個聞所未聞的勢力，產生了濃濃的疑慮和恐懼。

  然而，劉欽元卻揮了揮手，不以為然道：「朕當是什麼事呢。」

  「這點小事，何至於大驚小怪？」

  「近年來，各地的刁民窮徒不在少數。」

  「什麼天王、地王的，一抓便是一大把。」

  「這所謂赤陽殿，想必也不過是群刁民草寇罷了。」

  國師程月河略一沉吟，不安道，「陛下，臣以為不然。」

  「王千軍作為兵部侍郎臨城候，總領聊城防務，麾下有上千精銳。」

  「能夠闖入他的壽宴上將他刺殺，還殺人放火毀屍滅跡，絕非等閒之輩。」

  「這伙狂徒，定然和從前那群刁民草寇不同。」

  劉欽元笑呵呵道：「程愛卿，你多慮了。」

  「王千軍雖是當朝侯爵，但平日處事招搖，樹敵不少。」

  「那群刁民，以俠義自居，不是常常以武犯禁，還號稱什麼替天行道。」

  「殺些縣官知府，早就是司空見慣的事，何足怪哉？」

  「這樣，賜他王千軍一口上好的棺材，就在他的臨城屬地埋了，也就是了。」

  程月河仍憂心忡忡，但也不便再多言。

  身旁一名身著紅袍、膘肥體壯的大太監，揮了揮手中浮塵，朗聲道，「傳旨！」

  「聖上賞王侍郎楠木棺材一口，賜當地歸葬！」

  「諾！」

  陸執臣點了點頭，面無表情轉身離開。

  「還愣著做什麼？」

  劉欽元揮了揮手，咧嘴笑道，「接著奏樂，接著舞！」

  陸執臣走後不久，程月河便也自稱不適，託故離開。

  回府之後，一名黑衣男子正畢恭畢敬跪在院內。

  正是羽林衛副統領，吳風！

  「吳風，起來。」

  程月河淡淡道，「老夫交付給你的任務，辦成了？」

  「辦成了。」

  吳風心中略一猶豫，從懷中取出一枚透明的瓷瓶。

  瓶中放著的，正是一條血淋淋的舌頭。

  「很好！」

  程月河眼冒精光，欣然道，「鎮北王一脈，只剩下那個痴呆的謝宇。」

  「老夫原本想著斬草除根，以防後患。」

  「但奈何陛下太過仁慈，所以只能秘密行事。」

  「現如今那個痴呆兒死了，老夫便可高枕無憂了。」

  說著，程月河拍了拍吳風的肩膀。

  「吳風，此事辦得不錯。」

  「回頭，老夫會在聖上面前為你請功的。」

  「多謝國師。」

  吳風點了點頭，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幸好，舌頭這東西，幾乎誰嘴裡長得，都是一個模樣。

  即便慧眼如程國師，也看不出真假。

  否則的話，怕是自己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