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缺的不是人，而是錢

  「掌柜的，你所的是哪個王大人？」

  掌柜的笑呵呵道：「當然是臨城候，兵部侍郎王千軍大人啦！」

  聽聞此話，謝宇瞬間內心倏然一寒。

  「見了眼皮一眨，老母雞變鴨。」

  「一眨眼，他王千軍都成了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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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哥，聽您這話，也是王大人的老朋友。」

  掌柜的笑呵呵道，「應該也是為了給王大人拜壽，才特意趕來臨城的吧？」

  「正是。」

  謝宇略一緘默，微笑著點了點頭。

  「趁現在還有幾天的時間。」

  「我一定要精心準備，為王大人備一份永生難忘的厚禮。」

  說罷，謝宇便挽著葉清雪的手，離開裁縫鋪。

  一邊走著，心中不斷升騰出熊熊怒火。

  大夏王朝能定國開元，得益於無數功勳文武的效力。

  開國之後，皇帝冊封王、公、侯、伯四大爵祿。

  其中，並肩稱王者，唯有自己的父親，鎮北王謝無雙一人。

  往下才是六大國公，三十侯爵，一百伯爵。

  當時王千軍，還只是自己父親麾下一個無名小卒。

  轉眼間，竟然成了臨城候。

  想來，皇帝正是為了嘉獎他坑害自己父親之功吧。

  要說功勞，王千軍追征戰多年也沒立下過什麼卓越功勳。

  只是因為他的父兄，都戰死沙場，報效國家。

  父親不忍心讓王家絕後，才提拔王千軍為都尉，戰後獲封兵部侍郎。

  結果呢？

  這廝為了討好國師程月河，而對自家父親百般抹黑。

  鎮北王的威名神武，本就令皇帝忌憚萬分。

  正是在王千軍等一干賊人的挑撥下，才終於決心痛下狠手。

  謝家遭逢大難之時，王千軍還趁機落井下石。

  這等忘恩負義之小人，也配封地賜侯？

  滑天下之大稽！

  「真是豈有此理！」

  葉清雪義憤填膺攥緊拳頭。

  「王千軍這賊人，屢進讒言，害得我們謝家家破人亡。」

  「咱們都被流放三千里，他還買通山賊意圖殺人滅口。」

  「這等賊人，怎配僭居侯爵？」

  謝宇微微眯起眼睛，淡笑著低聲道：「大嫂，無需生氣。」

  「侯爺這個稱號，可不是誰都當得起的。」

  「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他王千軍，大禍不遠了。」

  二人手挽著手，走向臨城的中心地帶。

  原來，不僅僅是那一家裁縫鋪。

  整個臨城，都為了準備王千軍的壽宴，忙得一片熱火朝天。

  木工鋪為了賀壽，數十名木匠點燈熬油地趕工。

  用桃木打造九百九十九枚精緻的大壽桃，以作賀禮。

  鐵匠鋪為了賀壽，打造了一副鍍金鎧甲。

  每一枚金燦燦的甲片上，都雕刻著一個「壽」字。

  而漁行則是更誇張，聯合起來湊一百條十斤以上重的金色大鯉魚。

  可以說，為了在王千軍的壽宴上表明孝心。

  各行各業都絞盡腦汁，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謝宇走了好半天，才找到一家相對來說較為僻靜的客棧。

  帶著葉清雪進去歇歇腳，點了一壺水酒解渴。

  「大嫂，看出來了嗎？」

  謝宇端著酒碗咂飲著，低聲道，「這王千軍在臨城的地位，簡直就如皇帝一般。」

  「咱們想要給他拜壽，怕是沒那麼容易啊。」

  葉清雪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美眸中露出一絲愁容。

  謝宇淡笑道，「大嫂，你說。」

  「眼下我們最緊缺的，是什麼？」

  「當然是人手！」

  葉清雪不假思索道，「如今，壽宴還沒有開始。」

  「臨城之中，便已經多出一大群外來的軍士。」

  「這些人定是來提前探路，為王千軍保駕護航的。」

  「想要從這人山人海中幹掉他，又談何容易。」

  謝宇眯著眼睛，緘默片刻，搖了搖頭。

  「不！」

  「咱們最缺的不是人，而是錢。」

  「錢？」

  葉清雪面露困惑。

  「黑雲寨中那些金銀珠寶，雖然價值不菲，足夠我們五個吃用不盡。」

  「但若是用來養兵，就極為捉襟見肘了。」

  謝宇沉聲分析道，「大蟲他們每天光是三餐的伙食費，便要花幾十兩銀子。」

  「此外，那些弟兄將家人接到山上，也需要一大筆銀子來供養。」

  「咱們又不是過一天算一天的亡命徒，總不能坐吃山空吧？」

  「僅靠收過路費，短短不足以供養一支軍隊。」

  「得想個能長期賺銀子的長久之計才行……」

  謝宇摸著下巴，正絞盡腦汁思索之際。

  突然聽到客棧外，傳來一陣叫賣聲。

  「糖誒！」

  「上好的糖嘞！」

  謝宇心中一動，立刻走出門外。

  一名皮膚黝黑的漢子，扛著扁擔沿街叫賣。

  「挑擔的，留步。」

  謝宇抬手叫住他，淡淡道，「讓我看看你的糖。」

  「誒，公子，您要買糖啊？」

  「俺這可都是自家造的上等好糖，甜得很嘞！」

  漢子咧嘴笑著走上前，俯身將扁擔放在地上。

  揭開扁擔上的白布一看，謝宇和葉清雪卻瞬間愣住。

  在她的觀念中，糖就是像雪一般，又白又細的小顆粒。

  但這漢子的扁擔中挑著的，赫然是大塊大塊的紅糖。

  裡面還摻雜著不少類似沙土一般的雜質。

  讓人看著就一陣反胃，根本無從下口。

  「你……你這哪裡是糖？」

  葉清雪愕然道，「分明就是泥土嘛！」

  「哎呦，這位小姐，一看您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吧。」

  漢子笑著說道，「精糖那玩意兒，要賣十兩銀子一斤呢。」

  「只有官府的老爺，還有你們這些富家大戶能吃得起。」

  「咱們這些平民百姓，吃得都是這種粗糖。」

  「口味肯定比不上精糖，但才賣十文錢一斤，幾乎人人都吃得起。」

  謝宇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突然他想到什麼，嘴角勾起一抹興奮的笑意，眼睛冒出兩道精光。

  賺錢的門路，這不就來了嗎？

  「公子，你到底要不要？」

  漢子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俺老娘患了病，還指望賣了這些糖討回本錢給她抓藥嘞。」

  「你們若是不要的話，俺就挑去別處叫賣了。」

  「要，我當然要。」

  謝宇微笑著說道，「不過，我得先檢驗一下，你這糖的品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