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我有分寸

  臉上有道從左眼睛蔓延到右邊嘴角的男人走了出來，他身上的衣服沾滿油膩的血腥味，一雙往上吊的三角眼露著凶光。

  最引人注目的是男人脖子，長了一個猶如腦袋那麼大的瘤子與背部連接到了一起，乍一看還以為是男人後面多長了一個腦袋呢。

  「刀疤牛，人家神醫治療的是患了病的，你這瘤子可是從出生就有了，怎麼可能治得好！」

  「不如你把這名額給賣掉吧，換十兩銀子也不錯，反正你和這瘤子都相處幾十年了，早該習慣了才對！」

  周圍人忍不住打笑，刀疤牛的臉色很難看，他重重的冷哼了一聲，脖子上的瘤子似乎也跟著抖動了起來。

  「既然說是神醫，那必定什麼病都是能治的，神醫，你說是不是？」

  慕無霜皺了皺眉，瘤子的情況分為很多種，要是單純的裡面只是血水，割掉就可以了，可要是噁心的含有毒素，隨意動刀切除可能會導致毒素轉移到身體的其他地方，情況要比現在更要糟糕。

  「先坐下來，我給你看一看，要是沒問題，我會幫你切除的。」慕無霜指了指椅子，刀疤牛滿不在乎的坐了下來，將外衣脫掉。

  碩大的瘤子露了出來，隱隱泛著噁心的臭氣，慕無霜的面色並無變化，圍觀的人倒是散開了大半，估計是害怕自己被傳染上，就算剩下來圍觀的也是恨不得離得十萬八千里。

  張紹恩心中咯噔了一下，他是藥鋪中唯二知道慕無霜是女子身份的人，再加上慕無霜雖沒具體的暴露身份，但張紹恩猜測她也該是某個大家族的小姐亦或者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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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這樣的貴人，居然能夠不嫌棄？

  屬實罕見，張紹恩的心中再一次提高了對慕無霜的看法。

  「少爺，讓我查看吧，您坐在旁邊就好。」張紹恩終究顧忌著慕無霜是名女子，想要接替慕無霜檢查。

  慕無霜看出了張紹恩的想法，她輕輕搖了搖頭，取出一個羊腸製作的一次性手套將手保護住，同時往臉上系了一塊面巾，「張爺爺，我有分寸，你替我拿一隻蠟燭吧。」

  張紹恩將自己想卻說的話咽進了肚子裡面，慕無霜的很有主見的人，她已經開口說了，那麼張紹恩也不好繼續勸說。

  沒過一會張紹恩便帶著點燃的燭台走了過來，慕無霜將已經用酒精消過毒的匕首放在火燒炙烤了一圈，「一會有點疼，忍一忍。」

  「放心吧，老子可不是剛剛的劉家小娘炮，你儘管動手！」刀疤牛泰然的彎下了點腰，慕無霜迅速將匕首劃上去，瘤子破開了一個小口子，流出淅淅瀝瀝的血水，伴隨著仿佛能把人熏死的惡臭。

  好在血水看上去嚇人，味道也是那麼的難聞，瘤子卻並沒有毒素，慕無霜稍微放下了點心。

  就算是有毒素，她也有辦法解決，只是會比較複雜，至少今天是沒有辦法處理完的了。

  現在看來情況還算不錯，刀疤牛是殺豬匠，時不時能吃點肉，他的身體素質也還不錯，應該是能夠忍受的住。

  慕無霜再原先的傷口處又加長加深了一點，張紹恩有眼色的找來一個木盆，接住流出來的血水。

  小小的藥鋪中很快充滿了濃郁的腐臭味，哪怕是點燃薰香都壓不住。

  擠了一刻鐘，慕無霜才清理乾淨刀疤牛脖子上的瘤子，她將匕首清洗了一番，再把早就腐爛的爛肉給挖了出來。

  刀疤牛真的是男人，說一聲不叫，真的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哪怕是疼的滿頭大喊，也是自己死死的咬住唇。

  「好了。」慕無霜纏完最後一圈布條，拍了拍刀疤牛的肩膀。

  他脖子上原本的瘤子已經被切除乾淨了，再配合著慕無霜調製的金瘡藥，要不了兩三天就能徹底的痊癒。

  刀疤牛像是不敢相信，困擾了他幾十年之久的瘤子，就這樣沒有了。

  先前他不是沒有找過大夫，靠著賣豬的這幾年刀疤牛也不是很缺錢，卻沒有一個大夫敢幫他解決背後的瘤子。

  畢竟誰也沒有辦法確定把瘤子割下來後會發生什麼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很多大夫一看到刀疤牛的瘤子都選擇讓他離開。

  慕無霜是第一個敢動手，並且幫他解決了的，除了過程中有點疼之外，他就沒有其他的感覺了，並且現在連那僅有的一點疼痛，似乎都少了很多。

  「等一下神醫大人，我真的已經沒事了嗎？」刀疤牛仍是有些不可置信，感覺一切好像在夢裡一樣。

  「要不我再給你變回去？」慕無霜挑了挑眉，刀疤牛立刻搖了搖頭。

  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這討厭的大瘤子，他是瘋了才想要再弄回去。

  刀疤牛嘗試著把腰背挺直，身後輕鬆的感覺，無不在告訴他，一切並不是做夢。

  「謝謝神醫大人！」刀疤牛沒有彆扭，跪下來磕了重重的三個響頭，「往後妙手閣的事情，就是我刀疤牛的事情，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開口！」

  第一個小孩或許會有人覺得慕無霜是靠著運氣把他救醒的，第二個也有人能說慕無霜純粹是忽悠，可這第三個，刀疤牛身上的瘤子很多人都知道，跟了他幾十年了。

  不少的大夫都束手無策，可就是這麼一個難對付的瘤子，在慕無霜的手下，不到一個時辰就處理乾淨，這下誰也沒有辦法反駁慕無霜的醫術了。

  圍觀的人頓時瘋狂了起來，張紹恩卻擋在了前面。

  「各位，神醫今日的問診已經結束了，大家請回吧。」

  「神醫下一次什麼時候來？」

  「下一次還是不要錢的三個名額嗎？」

  窮苦人家生了病根本不捨得去醫館藥房，如今有免費的，能夠治病的機會，自然會引得他們瘋狂。

  張紹恩為難的看嚮慕無霜，具體事宜慕無霜並沒有告訴過他，他不敢妄自回答。

  「每個月我會來坐診一次，一次只問診三人，不過下一次只有一個免費問診的名額了，其餘兩個名額，價高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