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真視之瞳跟毀滅之眼

  牧雲雖然背靠天玄宗這顆大樹，有妖星兒跟顧擎天兩位師傅當靠山，但是此處地處邊境小鎮距離天玄宗不遠萬里，根本就沒有舊識。現在幕後之人接連兩次出手，不僅給自己救急解了難，還出手懲戒了敢打自己注意的嘍囉，牧雲想破腦袋，也想不清楚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

  

  牧雲在房間裡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給他送信的小廝完成任務之後沒有回到旅店的前台等候差遣，而是轉身鑽進了一處無人的樓梯拐角，幾息的功夫，再從中走出來的時候，剛才的小廝已經變成了一個衣著華貴的妙齡女子。

  「這傢伙當真有趣，怪不得前輩會收他為徒呢！反正近些時日也沒有什麼要緊事情辦，明天再來一趟，看看他啥時候能夠發覺！」

  恢復了本相的妙齡女子微微撇嘴露出一抹淡淡笑容，腳步輕盈的離開了客店的大門。

  如果此刻牧雲在一旁的話，就會發現這個妙齡女子跟之前在珠寶店裡有一面之緣的那個女子是同一個人。

  一場惡戰下來，牧雲不僅體內原力幾乎耗盡，身上還掛了彩，精神耗費有些大，晚上打坐幾次嘗試著入定，但是總無法集中注意力，最終無奈作罷，翻身在床榻上躺下，很快就進入夢鄉。

  早上天剛蒙蒙亮，牧雲就精神飽滿的睜開了眼睛，簡單查看手臂傷勢，牧雲發現傷口已經逐漸收攏結痂，有傷在身少年沒有急著趕路，而是決定在客店再逗留一日。

  在飯店門外小吃攤吃過極具地域特色的早飯過後，牧雲有些無所事事的回到旅店在房間裡發起了呆來。自從被裹挾進了魔族疆域，逃亡途中發生的事情在牧雲回想起來恍如隔世，一樁樁一幕幕，不自覺間就失了神。

  半上午的功夫，牧雲一直在發呆當中度過，等到回過神來之後，有些無聊的牧雲心念在納戒當中翻找一通，手中多了一枚銀色的小球。

  逃出巫師塔之後的日子，牧雲一直過得膽戰心驚，所以這個能夠鍛鍊神識的小球牧雲一直不曾把玩，如今忙裡偷閒，再次取了出來。

  牧雲輕車熟路的閉目凝神，探出神識觸角逐漸深入小球當中，很快意識就完全沉入到了小球內部不斷變遷的能量光斑當中。

  不知是不是一段時間沒有觀察過的緣故，再次探入神識之後，這銀色小球當中的能量光斑變換的複雜了許多，以牧雲現在的神識靈魂強度，甚至隱隱有些跟不上。

  原本細小瑣碎的光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奇異的變化，如今無論是強度還是變換速度，較之前幾日在巫師塔的時候，都發生了不小的變化，牧雲強撐著觀察了一會兒之後，瑣碎能量就融合成了更大塊的能量團，運動變化的速度隨之再度提升，幾番融合變化之後，牧雲的神識感知越發的困難起來。

  許久之後，牧雲回過神來。

  「媽蛋，怎麼跟之前不一樣了，這才幾天的功夫，發生了什麼？」牧雲撓了撓頭，有些不著頭腦。

  「不行，非要研究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可！」牧雲心念一動，將視野轉換為能量視野模式下。

  轉換能量視野模式之後，牧雲面前的世界變得五彩斑斕起來。一個有趣的發現就是，跟大秦帝國相比，這小鎮當中的普通客房裡能量波動要大得多，小至桌椅板凳，大到牆石房梁，都散發著明滅不定的能量波動。

  牧雲正集中注意力研究手中的小球，門外傳來了隱約的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來到了牧雲的房門口。

  幾聲敲門聲過後，門外傳來了客棧小廝的聲音。

  「公子，午飯已經做好了，不知飯食給您送到房間來，還是如何？」

  牧雲早上起得早，所以早飯是在外面吃的，不成想中午竟然還管飯，頓時放鬆警惕。

  「進來吧！」

  房門吱嘎一聲被推開，昨日的那名小廝走進門來。

  牧雲抬頭在小廝的身上掃了一眼，渾身的肌肉瞬間繃緊。

  在能量視野模式之下，牧雲面前的小廝渾身散發著濃郁的光芒，像是一個小號的太陽。

  牧雲在飛船殘骸當中無意間得到能量視野這個特殊的能力之後曾經簡單研究過一番，越是蘊含能量大的器物乃至人體，其散發出來的能量光芒就越發的明亮，面前這看似平凡的小廝所表現出來的能量光芒，至少也是神府境中階以上的程度，以牧雲如今的修為，尚且無法辨別更高級修為的存在。

  小廝看似隨意的抬頭望了一眼牧雲的臉，當看到牧雲眼眸散發著淡淡的藍色光芒之後，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

  「你們客店中午還供應午飯？」牧雲心中已經打起二十分的警惕，但是臉上依然強裝著鎮定。

  「公子，是一位美女命奴才給您準備的，也不知是否和您胃口！」小廝一邊說，一邊從門口拎進兩個裝飯菜的大肚食盒，簡單收拾桌子之後，將食盒當中的飯菜擺到了桌子上。

  食盒看起來不顯眼，但是容量不小，大大小小的杯碟全都擺滿之後，桌子上多了一桌子精緻菜餚。

  每一小碟菜餚分量都不大，但是頗為精緻，未曾入口，已經能夠聞到讓人垂涎欲滴的香味。

  若是牧雲不曾發覺小廝修為有異的話，說不定已經開始大快朵頤了，可是現在他卻有些不敢下口。

  雖然紅石小鎮的客店不可能是黑店，但是也不見得就沒有什麼背地裡的陰謀詭計，單單讓一名神府境中階以上修為的高手充當伺候人的小廝，就極為不尋常。神府境再不值錢，也不是爛大街的貨色，要知道這紅石鎮的鎮守強者，也只有神府境巔峰的修為而已。

  見牧雲不動筷子，小廝微微皺眉問道：「是菜不合公子胃口？」

  牧雲撇撇嘴，將擺在面前杯碟上的筷子推到一邊。

  「不是菜不合胃口，而是您站在這裡，我吃不下！」

  聽到牧雲用上了敬稱，那小廝頓時皺了下眉頭。

  「你是何時發現我的？」小廝的面容沒有變，可是說話的聲音已經變成了清脆悅耳的女聲。

  牧雲之前的話只能是試探，若是小廝打死不承認的話，牧雲還真拿他沒辦法，只是粗略的炸了一下，沒成想竟然真被他賭中了。

  聽到小廝口中發出女聲之後，牧雲聳聳肩，夾起面前的菜餚吃了一大口。

  對方的修為明顯要高出自己太多，神府境初階的高手已經讓牧雲手忙腳亂疲於應付，若是中階乃至更高，在狹窄的房間裡牧雲根本避無可避，對方若是存心害自己的話，牧雲幾乎絲毫沒有全身而退的機會。

  「你……你敢炸我！」看到牧雲的表現，小廝有些惱怒的說道。

  「只是試探一下而已，誰成想姑娘自己露出了馬腳！之前將我從城衛軍那裡撈出來的想必也是您吧！不知姑娘是何人？」牧雲一邊吃一邊問道。

  「哼！」小廝衣袖一揮，輕哼一聲，就在牧雲的眼皮子底下活生生的變成了一個妙齡少女。

  眼前的一幕，讓牧雲徹底傻了眼。修行一途多有原力運用的各種分支門類，也不乏精通偽裝易容之人，可是向少女這般舉手投足間就從頭到腳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情況，牧雲聞所未聞，哪怕是藏書樓當中的萬千藏書當中，都沒有類似的記載。

  一個人的面容，聲音，配飾，都可以通過秘法改變，可是身上的衣裙外物，是如何變化的？剛才的一幕已經超出了牧雲的認知，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牧雲瞠目結舌的表情總算讓少女找回了一絲存在感，既然已經穿幫了，索性大喇喇的抽出一個圓凳，坐在了面前。

  「你是如何發現的？」少女一把奪下牧雲手中的筷子，有些急切的追問道。

  任何人都有自己的驕傲，少女的驕傲則是自己絕世無雙的易容技藝，千幻之名在偌大的星隕大陸也算威名遠播，其研習的秘法只需要眨眼間，就可以幻化成任何見過的人，絲毫的細節都不會出錯，許多星海境的強者都無法看穿，不成想今天竟然陰溝里翻了船，被一個連神府境都沒有突破的少年給看穿了。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誰！」牧雲攤手聳肩，大有得不到答案就不開口的意味。

  眼看牧雲如此做派，千幻一咬銀牙，幾乎是從牙齒縫裡蹦出幾個字：「我叫千幻，跟妖星兒前輩有故，快說，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聽到千幻這個名字，牧雲有些茫然的撓了撓頭，牧雲年齡小，閱歷跟見識有限，有限的記憶當中並沒有千幻這號人。

  「快！說！你！是！怎！麼！發！現！我！的！」千幻一字一頓，剛剛坐下的身體重新站起來，以一種壓迫性極強的姿勢居高臨下的盯著牧雲，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裡隱約有殺氣存在，已經沒有什麼耐性了。

  看到面前的美女如此暴躁，牧雲心念一動，將眼睛重新調整到了能量視野模式之下。

  在能量視野模式下，牧雲的眼眸瞳孔當中亮著細微的藍光。

  「這是一種可以看透能量多寡的能力……算是一種異能？」牧雲努力斟酌著詞語說道。

  得到答案之後，千幻的暴躁情緒總算平復下來，好奇的盯著牧雲的眼睛不停的看。

  「激活這異能之後，你眼中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千幻好奇的問道。

  「無論人還是器物，都在散發著明暗不定的光芒，蘊含能量多得就亮一些，能量少的就暗一些！你剛才易容的小廝卻有至少神府境中階以上修為才會有的明亮光芒，我這才看出端倪！」

  牧雲不是小心眼的人，既然對方是師傅的朋友對自己沒有惡意，又出手救過自己，所以牧雲不介意將自己的不太在乎的一個小異能說出來。

  「真視之瞳？難道傳說中看透一切虛幻的真視之瞳真的存在？」千幻怔怔的看著牧雲的眼睛，喃喃低語。

  「真視之瞳？這個名字不錯！」牧雲撇撇嘴，重新拿起筷子夾菜吃了起來。

  「你是如何覺醒真視之瞳的？告訴我，對我非常重要！」千幻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此刻正一臉嚴肅的看著面前的牧雲。

  牧雲撓撓頭，說：「我也不知道如何，稀里糊塗睡了一覺，醒來之後就覺醒了！這玩意我平常也用不到，剛才把玩這個玩具的時候這才激活，恰巧你進門……」牧雲一邊說，一邊將手中那枚徑直的銀白色金屬球托到了千幻的面前。

  看到這枚銀白色金屬球的瞬間，千幻頓時愣在了當場，表情的誇張程度，較之牧雲之前看到對方在自己面前瞬間變換模樣都要誇張的多。千幻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牧雲手中的銀色圓球，好似要將所有細節全部印到腦海里似的。

  「毀…毀滅之眼……」千幻有些結巴的說了一句，隨後整個人看向牧雲的時候表情徹底變了。

  牧雲覺醒真視之瞳這種罕見的能力千幻能夠接受，因為在巨大的人口基數面前，總有幸運兒會覺醒，可是面前這個精緻的不像話的機械玩意兒，卻是身具古老記憶傳承的千幻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的存在。

  「毀滅之眼？你認識這個玩意兒？它是幹啥用的？」牧雲隨手將其拋向半空，若無其事的重新接住！

  千幻經過短暫的失態之後，重新恢復鎮定，若有所思的遲疑了一瞬，隨後搖了搖頭。此事牽扯甚廣，更是跟千幻身世隱秘有關，哪怕見到毀滅之眼之後千幻極為震驚，依然無法將至宣之於口。

  「這是來自天外文明的遺物，相傳出現之後會給整個大陸帶來毀滅！在我看來，捕風捉影的多，當不得真！」

  千幻不愧為易容偽裝的大師，在控制情緒方面造詣同樣一流，心中已經糾成了一個疙瘩，但是牧雲已經無法從她的表情當中讀到更多了。

  「管它什麼毀滅不毀滅呢，在小爺手裡，它只是一個玩具！」牧雲心念一動，手中的銀球消失，重新收進了納戒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