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對質

  「朱斌！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在軍帳當中白日宣淫，當真是目無軍紀！」

  牧雲言語當中催動了原力，聲音幾乎響徹半個營區。

  「秦營長，有事好好說，莫要動怒！」朱斌胡亂披上一件軍服上衣，滿身肥肉隨著動作一陣亂顫，有些諂媚的躬身說道。

  牧雲對這廝的不要臉早已領教，當下也不回話，而是一聲令下。

  「糾察隊何在，把朱斌給我拿了！綁到校場去！虎嘯，派人通知軍部憲兵隊，到校場領人！」

  糾察隊乃是從虎牙大隊成員當中精挑細選而來，一同帶隊前來的正是虎嘯。

  「大膽！誰敢拿我！」朱斌眼看牧雲動真格的，頓時瞪大了雙眼。

  「怎麼，糾察隊拿你也敢反抗，還要造反不成？糾察隊聽令，若是膽敢反抗，格殺勿論，出了問題我兜著！」

  牧雲說話的同時，陡然提氣身法，整個人如同鬼魅似的瞬間近身，手指連點，將朱斌前胸大穴盡數封印。

  論修為的話，朱斌好歹也是定星鏡八重的強者，但論修為在營中任職副營長也綽綽有餘，可是這些年來他荒唐度日，對修煉多有荒廢，雖然有定星鏡八重的修為，仍然被牧雲一擊得手，再無反抗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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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軍部任命的副營長，你沒權利抓我！」朱斌雖然無法催動體內原力反抗，但是依然不曾放棄，不停的折騰企圖掙脫出來。

  「已經通知軍部憲兵隊了，莫要無謂反抗，免得多吃苦頭！」牧雲眼神微動，身後虎嘯等人頓時一擁而上，將朱斌反手押解起來，眨眼間功夫五花大綁成了粽子。

  「我跟軍部副秘書長朱文宇是族親，秦楓你可想好了！到時候撕破臉皮吃不了兜著走！」朱斌眼看逃脫無望，將自己的後台都搬出來了。

  「證據確鑿，人贓並獲，休說是你親族，就是你老子，今天也救不了你！帶走！」牧雲一揮手，兵士頓時押解著朱斌走出了營帳，直奔營內點兵跟操練的校場。

  其實朱斌說的沒錯，副營長乃是軍部親自任命的職務，牧雲確實無權處理，但是營長有節制監督副職的權利，將其檢舉給軍部，只要人贓並獲，官司打到哪裡都穩操勝券。

  不過牧雲選的地方實在太惡意了點，朱斌本就身形肥胖臃腫，慌忙之下又只是批了一件外衣，連中衣都沒有穿，如此衣衫不整的模樣被捆著拉到校場，不等到達目的地，身後就跟了大片看熱鬧的兵卒。

  在朱斌的身後，還有一干舞女歌姬，大多衣著不整，耷拉著腦袋低著頭，在眾多圍觀兵士的目光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兵卒們跟在後面看熱鬧，牧雲也不出聲制止，任憑看熱鬧的人群越來越多，很快，在校場之下，不需要操練的兵士幾乎都來了。整頓軍紀確實卓有成效，哪怕是看熱鬧，這些兵卒也自發的列隊，若是不知底細的外人來了，還以為是長官刻意授意前來觀看的呢。

  朱斌平日裡作威作福高高在上，何曾受過這等屈辱，一路上不停掙扎，嘴裡言語更是污穢不堪。

  「秦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竟然公然羞辱與我！今日若是我朱某人僥倖不死，定然要將今日屈辱加倍奉還！」

  牧雲站在一旁，面容平靜一言不發。

  「看什麼看，都給我滾回營里去！」牧雲不接茬，朱斌只得將氣撒在兵卒身上，不過這些老兵油子何等油滑，眼光更是無比的刁鑽，早已經看出自家營長鐵了心要處理朱斌，空洞的威脅絲毫沒有效果，反倒是招惹的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噤聲閉嘴！再聒噪有你好看！」朱斌罵的久了，牧雲心中火氣漸盛，當下催動原力的低聲呵斥。

  「秦楓你不得好死……」

  牧雲眉頭緊皺，鼻翼微動，沖身旁的虎衛說道：「給他堵起嘴來！」

  一旁的虎衛四處尋找一番，目光落在了舞女走過之後的地上，彎腰隨手撿起一塊不知誰遺落的半塊沾染著酒氣香汗的貼身裘衣，隨便揉了揉，塞在了朱斌的嘴裡。

  在當下，舞女歌姬的地位極為下賤，穿著的貼身衣物更是被視為晦氣之物，將其塞在朱斌嘴裡之後，朱斌頓時奮力掙扎，片刻功夫就漲紅了臉，不過周身大穴被封，身後又是兩名修為不俗的虎衛成員，任憑如何掙扎，依然動彈不得。

  一炷香過後，校場下方大門方向傳來一陣騷動，軍部來人了。

  違規違紀之事說大就大，說小也可小，但是既然捅到了軍部，又如此興師動眾，想要息事寧人都無法做到。

  一隊身穿深色憲兵隊制服的憲兵打頭，身後是兩名身著中校軍服的威嚴中年人，在兩名中年人的身側，則跟著之前偷偷查閱過牧雲行動封存記錄的瘦高個，朱文宇。

  這兩名帶隊的中校牧雲都認識，一名叫穆崢，身材魁梧，不苟言笑，國字臉黑的像鍋底，在軍中~出了名的臭脾氣。另外一名姓孔，孔裕林，長臉盤，薄嘴唇，一副白面書生的模樣，看起來人畜無害但是熟悉的人都知道，這傢伙出了名的心狠手黑。一黑一白，正是憲兵隊裡的黑白雙煞。

  到了校場上之後，幾位長官看到朱斌的模樣，頓時皺起眉頭，尤其是朱文宇看清朱斌嘴裡塞得衣物之後，更是面帶怒色，三兩步衝上前去，不由分說將其取了下來。

  「堂兄，救我！這黃口小兒設計陷害我，給我伸冤啊！」朱斌得以發生之後頓時張口喊冤。

  「秦楓，你當真過分！欺我們朱家無人？」朱文宇厲聲喝道。

  牧雲側目看了一眼朱文宇，撇撇嘴說道：「朱秘書好有興致，憲兵隊處理違紀軍官，莫不成秘書處也要插一腳不成？什麼時候朱秘書有這等權限了？有兩位憲兵隊的長官在，輪不到朱秘書出頭吧！」

  「你……」朱文宇被頂的一窒，接不上話來。

  「秦營長，差人尋我們前來，具體所為何事？」穆崢看了一眼朱文宇，扭頭朝著牧雲問道。

  「朱斌這副營長尸位素餐，青天白日之下公然在營帳當中宣淫作樂，被我逮了現行，軍帳當中的排場還保留著，身後兵卒跟跪在一旁的歌姬舞女都可以作證！請軍部嚴肅處理此事，以正虎賁營軍風！」

  「明明是你陷害於我，這些人都是跟他一夥的，穆大人明察啊！」朱斌頓時高呼喊冤起來。

  「嚎什麼嚎！禁聲！」穆崢厲聲呵斥，朱斌戛然而止，漲紅著臉求助似的看向朱文宇。

  「這些歌姬，舞女，從何而來？你說是有人陷害與你，是如何陷害的？說與我等聽！若是當真有冤情，定然不會錯判你！」

  朱斌雖然口口聲聲說冤枉，但是並沒有合理的解釋，兩顆小眼睛微微一眯，說道：「這些歌姬舞女乃是秦楓此次外出尋戰裹挾而來的，派人送到我的營帳當中，屬下只是一時色迷心竅，才闖了大禍，此番他污衊我白日宣淫，乃是他的計謀，求大人明鑑啊！」

  「這麼說，白日宣淫之事，確有其事？這些歌姬舞女是何時，何人，送到你帳中的？有誰可以給你作證？」孔裕林繼續問道。

  「小的一時糊塗……這些舞女是前日，不，昨日下午送來的，來人我不認識，沒有印象！」

  「到底是哪日？」穆崢厲聲問道。

  「前……前日上午！」朱斌一雙鼠目不停游移，一咬牙信口胡謅了個日子。

  穆崢抬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隨後轉頭邁步走向校場一旁跪在地上的歌姬舞女。

  「你們幾人，都站起來答話！」

  「你們乃是何方人事？怎麼流落到軍中的？在營中住了多久了？詳實招來，若是說真話，本大人替你等做主。若是說謊，以惑蔑軍心論處！」

  舞女當中有一名年輕的少女膽子頗大，當下就往前一步站了出來。

  「回大人話，我們乃是江南塗州人士……」

  不等女子下文說完，一旁的朱文宇待不住了，往前走了一步，厲聲喝道：「據實回答，若是敢說謊，老子誅你三族！」

  一旁另外一名舞女拉了拉這年輕少女的衣袖，不過這少女依然不為所動，繼續說道：「我叫小薇，從小在樂坊長大，樂坊主獲罪被沖了軍，我們連帶罪責因此流落邊關，後來被那朱副營長花錢買了來，在營中尋歡作樂，已經一月有餘了！」

  「好你個小賤貨，竟然憑空污我族弟清白！」朱文宇作勢上前，抬手巴掌就揮了過去。

  不過不等手掌落下來，牧雲身形一閃，出現在了朱文宇的面前，隨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朱文宇只是一介文職參謀，雖然在軍中有些權柄，但是個人修為不甚雄厚，修為只比牧雲高一階，定星鏡七階而已，就連八階的朱斌都被輕易制服，休說他了，若是牧雲真動手，他連一招都接不下來。

  「朱秘書，此處乃是軍部憲兵隊處理違紀，若是你再如此缺乏自製，休怪我將你請出營去！」牧雲隨手一甩，將其手腕甩出去。

  穆崢看了一眼朱文宇，轉頭繼續望向其餘舞女，說：「你們幾人，可有不同言論？若是有，一併說出來……」

  幾名歌姬舞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猶豫不決，在她們面前，是重獲自由最大的機會，可是機遇跟風險同樣巨大，若是因為作證而受到遷怒，連如今這樣的日子也過不上，弄不好還會有性命之憂。

  許久之後，眾人依然無人敢出列作答，僵在了當場。

  「既然你們沒有異議，那我只得採信小薇的證詞了！」穆崢說道。

  聽到如此，朱斌頓時高聲嚷了起來：「小人冤枉啊！」

  穆崢大喝一聲，說：「大膽朱斌，竟然敢糊弄本官，前日牧雲剛剛受傷昏迷回營，雷猛將其送回到營中的，如何差人給你送歌姬？為了逃避罪責竟然還想要威脅歌姬愚弄本官，當真該死！」

  話音剛落，朱斌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渾身肥肉爛顫，說：「大人息怒，求大人饒命啊！」

  這時候，一同前來的朱文宇也求助似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孔裕林，孔裕林面容平靜，異常隱晦的搖了搖頭。

  「來人，將其帶回憲兵隊去！等候最終批覆處理！在此之前，虎賁營副營長之職，由秦楓臨時兼任！小薇敢於作證，戴罪立功，即日恢復平民身份，由軍部出盤纏回鄉，其餘歌姬舞女，轉送到嘉峪關盥衣局做工！」

  「我不服！我不服啊！秦楓，你給我等著，若我僥倖不死，定然要殺你全家屠你滿門！」

  朱斌被兩名身材高大的憲兵駕著拖了下去，一邊走，一邊高聲叫罵。

  穆崢眉頭皺了皺，說：「剛才取下之物，再給他塞上！

  ……

  一場軍中爭鬥，自此以一種近乎鬧劇的方式結束，作威作福的朱斌被帶走，整個虎賁營當中，頓時一片歡呼。

  穆崢臨走之前，看了一眼牧雲，猶豫再三，還是暫緩腳步，朝著牧雲重新走了過來。

  「處理好營中事物，下午到憲兵隊來一趟！」丟下一句話之後，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

  憲兵隊離開之後，牧雲沉思許久也想不通臨走前穆崢看自己的眼神，吃過午飯之後慣例的小憩也不進行了，直奔軍部憲兵隊。

  來到憲兵隊問了幾個人，牧雲在角落裡找到了一個辦公室的，隨後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這就是穆崢的辦公室了。

  辦公室很小，只有不到兩丈見方大小，南邊牆上有一個小窗戶，光線看起來稍微有些昏暗。

  房間內陳設簡單，只有最基本的文件架，以及辦公用的桌椅板凳文房器具，所有帶著個人色彩的裝飾跟陳設，在這間辦公室里一件都沒有。

  此刻，穆崢正一本正經的跟面前一份午飯做著鬥爭，一大坨黑乎乎的魔獸肉，幾樣時令蔬菜，就是他的午飯了。

  「吃過午飯沒有？要不要一起吃點？」穆崢一邊熟練的使用著切肉用的小刀，一邊看向牧雲，平日裡不苟言笑的面容當中，少有的出現一絲柔和。

  「已經吃過了，大人先吃，我等一會就好！」牧雲端坐在椅子上，腰杆挺得筆直！

  許久之後，穆崢將盤中的午餐解決，牧雲知道，該談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