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牧雲的消息

  牧雲強撐心神起身轉過頭來之後才發現，跟上來的不是高胡人而是小哈跟心兒。

  此刻心兒依然乾淨利落，只是因為奔襲逃命，發梢間缺乏整理裹了些微的草屑灰塵。小哈的現狀則跟之前變身後的勇武大相逕庭。

  連番變身惡戰，恢復萌態的小哈身上藍色毛髮灰白大半，有些萎靡的掛在心兒身上，已露疲態。

  「哥哥！」心兒脆生生的喊了一聲，三兩步就挪到了牧雲的身旁。

  牧雲伸手扶了一把心兒，用手摸了摸小哈的腦袋。

  「小哈，還能堅持嗎？要不然將你收進納戒當中去休養！」

  聽到納戒之後，原本有些萎靡的小哈，腦門頓時如同撥浪鼓似的猛地搖晃了起來。納戒里雖然安逸，但是畢竟範圍狹小，窩在裡面跟被關了禁閉沒什麼區別。好不容易能跟「媽媽」親近，小哈不願意進去。

  看到這個剛才還大殺四方的傢伙此番一臉的無賴，牧雲無奈的搖了搖頭。

  「哥哥，就讓它待著吧，我能抱動它！」心兒如同抱嬰孩似的緊了緊手，將小哈抱在了胸前。

  牧雲從納戒當中取出了用於傳信的同心螺說：「略微歇息一下，我趁著休息的空隙將咱們回來的消息告知師姐跟師門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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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心兒挑了處相對乾淨的山石盤膝而坐，開始給小哈摘毛髮間無意中混進去的草屑。

  ……

  天玄宗掌教大殿後殿當中的一間。

  冷小寒正微微失神的捧著屬於自己的那枚右旋螺，心思早已經不知道飛到那裡去了。

  在一旁的小丫鬟微微凝神端詳了一番自己家小姐，許久都不見小寒眨眼睛。

  實在是忍的久了，小丫鬟走到小寒的跟前，微微推了一下。

  「小姐，你又走神了！」

  「啊？」小寒應了一聲，隨後回過神來，發現是香兒推的自己。

  「嘻嘻！原來小姐也會發花痴！跟香兒說，又在想哪家的少爺公子？」香兒丫鬟捂著嘴低聲偷笑。

  香兒跟小寒從小一起長大，雖然名為主僕但是情似姐妹，這般調笑，小寒也不惱火，竟然一改平日裡的冷峻嚴肅，俏臉上蒙上一層紅暈。

  「死香兒，竟然揶揄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一邊說，小寒一邊作勢要動手。

  「小姐莫要生氣，香兒不說了便是！」香兒捂著嘴後退，眨眼間就推到了牆角。

  本就不是全力打鬧，眼看服了軟，也就沒了繼續打鬧的興致。

  「小姐跟香兒說說，剛才發呆到底是在想哪家的公子？」香兒再度八卦的挪了過來。

  「還能想哪家的公子，那個臭小子離開之後杳無音信，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了！」玩鬧一番，小寒停了下來，微微沉思。

  聽到自家小姐這麼說，香兒欲言又止，過了許久之後，終於鼓足勇氣開口。

  「莫要怪香兒多嘴，香兒覺得劍殤少爺才配得上小姐！這幾日劍殤少爺總有意的在這種場合與我偶遇，言語間總是打聽你的近況！」

  聽到此言，小寒臉上的表情幾乎沒有任何變化，沉默了許久，才幽幽開口。

  「大師兄的心意小寒明白，但是情愛之事，本身就沒有道理可講!與其勉強，不如快刀斬亂麻來的痛快！牧雲雖然年少你我幾歲，但是從見他的第一眼開始，小寒的心裡就有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無法形容，但是可以肯定跟大師兄的兄妹之情截然不同。」

  香兒看著小寒提到牧雲名字時候微微彎起的嘴角，無奈的搖了搖頭。

  「也不知那冤家現在怎麼樣了！這麼久沒有音信，讓人好生記掛！」小寒再度摩挲起手裡的同心螺。

  就在這話音剛落的時候，小寒手裡的同心螺微微一熱。

  小寒手心有感，頓時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迅速低頭，砍實查驗起手裡的同心螺來。

  凝神感知，這同心螺確實發熱，定睛一看螺面上隱隱顯露出一行字跡。

  「已經回返，不日便可回山，師姐莫要掛念，請師姐替牧雲跟師尊長輩帶平安！」

  螺面大小有限，訊息又多，所以字體極小，只比梅花小楷大一丁點，但是小寒看到熟悉的字跡之後如獲至寶，前前後後看了好幾遍，這才依依不捨的用指尖拂過將其上的字跡抹掉。

  抹掉牧雲的信息之後，小寒在恢復乾淨的螺面上比劃了又比劃，一遍遍的將寫的字抹掉，思緒許久之後，總算微微定下神來，強撐著鎮定寫了兩個雋秀的大字。

  「收到！」

  寫完這兩個字之後，小寒仿佛用掉了全身的力氣似的，將同心螺異常寶貝的捧在心口，臉上微微泛起笑意。

  「小姐！這麼快又發花痴了！」香兒不明所以，再度想要推自己小姐一把。

  不過這次沒有得逞，小寒異常敏捷的躲過了香兒的鹹豬手，腳步輕快的離開了大殿。

  「有牧雲的消息了，我這就去告訴師尊跟後山前輩！」不等話說完，小寒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

  後山，繁星洞。

  妖星兒此刻正有些百無聊賴的躺在寬敞的躺椅上，只見她單手撐著頭，另外一隻手異常靈巧的單手把玩著如意玉璧，玉璧之上亮著無數獨立的亮點，隨著妖星兒的不停把玩，這些亮點也在發生著不知名的變化。這亮點的位置變化好像有某種未知的規律，妖星兒不停的調整玉璧的位置，其上的亮點也在做著相應的調整。

  許久之後，玉璧上所有獨立的亮點經過妖星兒一番調整，其中亮度相近的亮點已經幾乎變成了一條直線，只差最後一顆亮點這直線就徹底形成。

  可是這亮點極為頑固，所牽扯的契機極多，一旦做出調整，相鄰的亮點受其影響也會做出移動，妖星兒努力許久，依然無法達到自己想要的小顧。

  心浮氣躁之下，妖星兒失去耐心，暴躁的撓了撓頭，再度強忍著調整玉璧，不料失去冷靜之後的決策更加錯上加錯，接連兩次失誤過後，努力大半的成果瞬間毀於一旦，所有光點重新變成了亂糟糟的樣子。

  她所玩的遊戲叫做數子，是占卜師用來鍛鍊推理計算的一種小遊戲，不過妖星兒將其進行了改進，重新定義規則之後將其用作占卜，剛才占卜的對象，就是深入失樂園空間的牧雲。

  不過說來也怪，尋常數子遊戲總有推至所有光點吻合的時候，但是這次的推研卻有些不同，最後一子無論妖星兒如何推研計算，總無法準確定子，各子之間關係複雜，牽一髮動全身。

  「呼！」妖星兒長出一口氣，隨手將如意玉璧收進了納戒當中，緩緩站起身來。

  鬼使神差一般，妖星兒取出了之前用作占卜的那枚天平。

  天平依然是那架天平，九顆砝碼懸在半空當中，整具天平左搖右擺，循環往復。

  妖星兒略作思慮，將之前所卜的情況再度搬到了天平之上。

  選定條件，默念秘法，妖星兒將對應的砝碼放在了天平之上。

  之前的一次占卜當中，牧雲的命運曾經是一米定乾坤，剛才妖星兒無聊之下對牧雲進行卜卦，卻發現冥冥之中仿佛發生了什麼變化。

  果不其然，妖星兒將代表牧雲命運的那枚砝碼放到星稱上之後，星稱一側托盤沒有徹底倒向一旁，而是詭異的平在了中間，靜止不動了。

  跟一米定乾坤類似，這種徹底的平衡也極為不尋常，天秤循環往復代表著天地間的運行法則跟具化的規律，牧雲一己之力使得天秤兩端徹底平衡，等同於說徹底改變了某些位面基礎規則的存在。

  到了妖星兒這個層次的強者都知道，任何構成位面的基礎規則都極為牢固，幾乎不可能隨意更改，但是偏偏問題就出在這裡。

  天秤平了。

  「也不知這傻小子又的了什麼機緣造化！」妖星兒一揮手，九枚砝碼回到半空當中，星稱重新回到了左右搖擺不定的樣子。

  剛剛收起天平，妖星兒心中有感，將如意玉璧再度取了出來。

  玉璧上，代表牧雲命星的那顆亮點陡然變亮起來。

  「臭小子回來了？」妖星兒心念一動，閃身離開了原地，直奔逐日峰。

  等到妖星兒趕到逐日峰的時候，小寒跟姬天命也已經趕到了逐日峰，此刻小寒正將同心螺中收到的消息說給顧擎天聽。

  見到妖星兒鬼魅般的前來，姬天命跟小寒急忙行禮。

  妖星兒根本不在乎這些俗禮，一揮衣袖，制止了兩人的動作，開門見山的問道：「牧雲回來了？」

  小寒將在同心螺上的信息一五一十的全部謄抄在了一張紫竹紙上，將竹紙遞給了妖星兒前輩。

  看完紙上的信息之後，妖星兒心頭石頭總算落了地。還算這小子有良心，回到主位面之後第一時間就給大家傳來了消息。進行異位面探索，準備的在充分也不為過，多少風頭一時無兩的天才隕落在異位面，所以妖星兒嘴上不說，但是心底對牧雲依然極為擔心。

  「幾天不見，這傢伙倒是又生了本事，竟然不曾使用之前布置的回返法陣就回到了主位面！」一邊說，妖星兒一邊旁若無人的坐到了大殿正位上，隨手揪起桌子上的水果，凌空丟到了自己的嘴裡。

  看到妖星兒如此隨意的表現，顧擎天無奈的撇撇嘴。

  妖星兒這傢伙的秉性就是如此，從來都屬於不循規蹈矩的那一類人，此番面前有三人，其中天命跟小寒兩人是她的晚輩，而自己跟她更是交情匪淺，有牧雲平安的好消息，顧擎天也不在乎妖星兒的禮儀了。

  「既然牧雲安全回到了主位面，那傳送法陣就可以撤掉了，省下一趟回城的消耗，還能省下不少珍貴晶石呢！」妖星兒一邊吃著水果一邊說道。

  「還要勞煩星君親自動手！」顧擎天說道。

  妖星兒擺擺手，說：「舉手之勞而已，拆撤這傳送陣，說不定運氣好還能得到幾塊沒有用完的好貨色……」

  話說到這裡，妖星兒腦海當中陡然想起一件事物，心念一動，從納戒當中取出了一枚雞蛋大的牌子。

  這枚牌子正是心兒放置在傳送陣當中的那枚牌子，正面那枚心字依然清晰可見。

  「前幾日有人激活了傳送陣，我趕過來只見了一瞥側影。觀其身形當是一個妙齡女子。在陣中，我找到了這枚牌子！近幾日閒來無聊，就粗略計算了下，他擺放的位置正是對法陣進行供能的方位！可是觀其材質，非金非木，非石非土，既沒有能量反應，也不像什麼偽裝的法寶！」

  顧擎天接過這枚牌子左右端詳了一番，同樣沒有絲毫頭緒。

  「這上面的字，當是一個用古篆刻上的心字！雖然看似平凡，但是材質極為特殊，具體是何種材質，老夫也不曾見過！」

  哪怕尚未作出定論，單憑顧擎天一句他也沒見過，就足以說明這塊牌子材質的特殊，作為走南闖北幾乎遊覽遍整個大陸的強者，顧老頭的見識在超級強者的圈子當中都名列前茅，從他嘴裡說出不曾見過幾個字，極為難得。

  這時候，一直站在一旁的小寒，聽到兩位前輩提到心字之後，頓時心頭一動。

  「太師叔祖跟星君前輩，那個女子會不是是心兒？近幾日一直沒有見過她！」小寒說道。

  妖星兒聽到小寒說心兒的名字之後心頭一動，別說，還真有這種可能。

  隨即，妖星兒取出如意玉璧，全力催動一縷星力度入玉璧當中，眨眼間功夫，玉璧亮了起來。

  從視角當中可以看到，玉璧上的影像不是別的地方，正是牧雲受師傅封賞得到的落霞山弟子房舍。

  簡單將視角調整一番，妖星兒將整個落霞山上的房舍全都查看一通，哪還有心兒跟小哈的影子。

  「倘若不曾猜錯，前幾日的少女極有可能就是心兒！先行替她保管，等見了問一下便知分曉。」妖星兒重新將那令牌收進了納戒當中。

  就在眾人於大廳當中低聲討論的時候，側房當中一名年逾古稀的乾瘦雜役正在低頭擦洗桌椅，當聽聞到眾人談論到牧雲回返之後，老雜役擦桌子的右手微微停滯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