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暗流涌動
2024-06-09 20:09:52
作者: 檐下的月光
等到經脈當中原力膨脹到了極限,牧雲停止吸納陣法當中的星力,轉而催動疊浪訣全力運轉,一浪又一浪的原力潮汐在經脈當中循環往復,每運轉一圈,體內的原力品質就凝實一分。等到體內原力總量恢復到之前數量水平時,原力的精純程度已經再進一分。
整整半晚上的時間,牧雲一直沉浸在凝練原力的修煉當中,妖星兒在一旁護法,直到修煉結束,妖星兒一直不曾離開。
隨著一個又一個周天的不停循環,牧雲體內的原力品質變得越來越高。妖星兒看在眼裡,高興在心頭,只要原力能持續的提純精煉,那早晚肯定會感知到節點屏障的存在,等到觸摸到屏障之時,便是牧雲一飛沖天之日。
就這樣,牧雲白天鍛鍊身法,晚上在師傅的護衛下使用聚星陣修煉,一連幾日,經脈當中的原力儲量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全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幾乎是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著。
此刻,天玄宗山門當中熱鬧了起來,十二年一次的星雲大會無論是對宗門還是門內弟子,都事難得的盛事,很多下山行走的山門弟子最近幾天相繼回到師門,一時間山門當中冷清的宅院重新恢復人煙,整個宗門一派欣欣向榮的氣氛。
掌教殿內,姬天命正坐在主位正中,大殿之下,內門弟子分兩列站立。
「此次星雲大會,雖然妖星兒前輩看之不起,但是我認為還是有必要認真對待,大會之前召集你們回來,正是為了此事!」姬天命侃侃而談。
兩列內門弟子年齡大小不一,神態性情各異,但是都有一個突出特點,那就是無論長幼修為高低,均氣質不凡。
站在隊列最前方的兩人,分別為冷小寒跟另一名很少在山門中露面的青年男子。
這名青年男子一襲青衫,青衫之下身軀不甚粗~壯,甚至有幾分單薄。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他的眼睛,劍眉如刀切斧鑿般銳利,星目炯炯有神。無論掌教姬天命說了什麼,他的眼中絲毫沒有波瀾,如墨的瞳孔當中,仿佛連接著另外一個世界。
「劍殤!此次星雲大會,派你跟小寒出戰,你可有把握?」姬天命目光落在青衫男子身上,眼神里滿是絲毫不加掩飾的欣賞。身為這一代當中最為傑出的弟子,劍殤承載了太多長輩的期望,早在幾年前就獨自下山歷練,如今歸來,修為境界雖然沒有提升,但是氣勢已經跟下山時判若兩人。
劍殤微微躬身,說:「弟子自然全力以赴!」
在年輕一輩的內門弟子當中,劍殤是唯一跟小寒修為平分秋色的弟子,以不到二十歲的年紀修至定星境九星巔峰,距離神府境只差半步。也是內門弟子這一輩當中當之無愧的大師兄,原本下山歷練,此次是接到師門的口信,特意回來參加星雲大會的。
小寒看了一眼身旁不遠的大師兄,說道:「此次我們為東道主,進入天書陵觀碑的名額不需要依靠大會比拼就可獲得,冒昧請問師尊,這次的比武是不是可以放些水,也好讓其餘宗門留幾分顏面!」
聽到小寒如此話語,兩列弟子頓時鬨笑起來,歷屆星雲大會,天玄宗都是力壓群雄,其中幾屆更是一人出戰便將所有對手串了糖葫蘆,如今大師兄歸來,小寒修為也精進不少,突破指日可待,想要在比武當中拿一個名次,根本不是問題。
姬天命有些寵溺的看了一眼小寒,說道:「最近幾年,玄月門跟碧雲宮天才輩出,這一屆星雲大會想必不會如你所說般無趣。哪怕不用考慮觀碑的名額,宗門也要保持執牛耳的姿態,所以比武之事,還是要定下心來認真面對,免得節外生枝,丟了宗門顏面。」
這時候大師兄劍殤也附和道:「聽聞玄月門的楚新月跟碧雲宮的雲霄子也已經到了定星境的瓶頸,修為跟我等不相上下,師妹還是正經一些吧,到時候莫要輸了比武,偷偷哭鼻子!」
眼看大師兄揶揄自己,冷小寒有些不滿的剜了一眼自己的師兄,悠悠說道:「大師兄剛回來就欺負小寒……」
劍殤無所謂的聳聳肩,任憑師妹翻白眼球。
在隊列當中,雲海沒有跟隨其他弟子一起鬨笑,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另外一列當中一個身材削瘦的青年,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這青年已經被殺死好多次了。不過那青年弟子似乎沒有察覺到雲海目光中的殺機,仍然如同標槍般站得筆直。
就在天玄宗內一片祥和忙碌的時候,趕在路上準備參加星雲大會的眾多宗門,也沒有閒著。
星月林外,一隊隨行人員超過五十人的隊伍正在路上紮營休息。
這個隊伍當中,無論是雜役侍女還是宗門子弟,全都身穿一襲月白色的長衫,領頭的一名長輩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年紀,面潔無須,月白色的長衫上,繡著碧水雲峰,雖然趕路途中不得休整,仍然一副出塵的氣息,仙風道骨一般,極為出塵。
他就是玄月門的門主,楚軒。
在他身旁不遠處,一名體態嬌小的女子正皺著眉頭看著雜役遞來的飯食。因為趕路的關係,飯食粗鄙,讓從小過慣了錦衣玉食日子的她極為不滿。這少女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年紀,眉眼間跟楚軒有些相像,不知道是不是身體還沒長開的關係,身材有些單薄。
「這是什麼飯菜,新月不得下咽!」楚新月皺著眉頭將飯碗推到一邊,精緻的眉眼當中籠罩著一層隱約戾氣,興趣缺缺。
楚軒有些溺愛的看著過慣了錦衣玉食日子的女兒,柔聲說道:「趕路途中,就不要計較了,等到拿了大會的榜首回來,爹爹帶你去秦都,天下美食讓你吃個夠!」
楚新月聽到大會幾個字,總算來了幾分興致,說:「此番莊叔叔聯名提議更改賽制規則,爹爹您是允了的,那天玄宗積威已久,此番又是東道主,想必過程不會那麼容易!」
看到女兒有些疑惑的小腦袋,楚軒嘴角微翹,說:「正是因為他們主辦,所以才有了這聯名更改賽制的提議,你這丫頭,什麼時候把聰明用到思考問題上,就不會一葉障目了!」
楚新月皺著眉頭想了想,突然一拍自己的額頭,說:「女兒懂了,此次天玄宗為東道主,不需要比武排名,依然可以得到觀碑的資格!」
楚軒笑著點點頭,目光在隨行弟子當中瞟了一圈,目光在其中幾名弟子的身上停留的時間格外長。這幾名弟子,都是今年入門的新秀,無論資質還是戰力都遠超同門。
早在幾個月前,相熟的幾個宗門就開始謀劃此次星雲大會,楚新月嘴裡的莊叔叔正是碧雲宮的掌教,此次由他牽頭,聯名提議更改賽制規則,除了原本的巔峰子弟對決之外,額外增加兩場新入門子弟比武。綜合三場比試,最後根據總分排出名次。
這項提議看起來牽扯不大,實際上等於變向的削弱了天玄宗這種巨無霸宗門的實力,新入門弟子受訓時間短,更多的考量入門時候的資質要求,恰好碧雲宮今年剛剛收了兩名資質極為強大的弟子,所以莊步凡這才如此熱衷於牽頭此事。
其餘宗門雖然知道莊步凡所圖之事,但是更改賽制對所有人都有利,樂的見到天玄宗吃癟,因此大多都是贊成的。
跟玄月門這種類似的交談,在很多參加大會的宗門當中重複著,這星雲大會雖然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但是進入天書陵觀碑的名額確是實打實的好處,賽制規則的改變,讓沒有頂尖弟子的宗門也看到了一絲獲勝的希望,所以眾人談及此事,都有些興奮。
此刻天玄宗當中,已經陸續有各大宗門的人到達,為了組織此次星雲大會,天玄宗早在半年前就開始添置供客人休息的房舍以及建造比武用的擂台。
擂台之上,此刻正有兩人在對峙。
兩人在天玄宗當中都小有名氣,其中一人為新進入門的弟子云海,另外一人,則是大殿之上他敵視的青年魏良仁。
魏良仁士族出身,家世勉強沾得上一點點貴族的邊,成為內門弟子在山中學習兩年,便下山從軍,如今在軍中已經升至都統,受到師門召喚,這才回山參加星雲大會。
雲海一襲錦緞華服,本就英武不凡的氣質更加出塵,而站在他對面的魏良仁,則看起來削瘦結實不少。
「魏良仁,當日~你辱及雲先祖,我雲海跟你定下兩年之約,如今我履約進了內門,今日就是咱們算總帳的日子!」雲海手中拿著一柄青金劍,尚未動手,氣勢已然巍峨。
魏良仁有些不以為然的撇撇嘴,說:「世人皆知世上不僅有於縉雲,還有海天雲,當日我只是說了實話而已,莫不是觸碰到了你的癢處?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堂堂雲家少爺,難道這點心胸氣度都沒有!」
魏良仁口中的海天雲,是從於縉雲家移出去轉而依附於帝室妻族海天的雲家,這段歷史算是雲家人的污點之一,很少有人會主動提及。
雲海聽到此番言語,鼻翼微動,已然動怒,心念一動,手中長劍便已經出鞘。
「雲家跟皇族宮闈之事,輪不到你一個三流世家子弟妄下斷言,今日我正式對你提出挑戰!倘若你不敢應戰,從我胯下爬過去,小爺就饒了你!」
說完之後,雲海抬起右腿,踩在了擂台邊緣的石欄上。
魏良仁皺了皺眉頭,說:「既然你要戰,那便試試你這兩年有沒有長進!三日之後就是星雲大會,你我這次決鬥便以決勝負為限!免得軍爺傷了你,師尊再打我板子!」
話音剛落,魏良仁有些削瘦的身軀里,氣勢頓生,體內雄渾的原力催動起來之後,弱不禁風的樣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因為久經陣仗的關係,氣勢當中生出一絲肅殺,這是久經沙場的老兵才會有的氣勢。
雲海雖然為人囂張刻薄,但是修煉從未懈怠,這些時日,已經將家傳的攀雲勁修至登堂入室,體內原力按照法門催動,體表隱隱有原力光芒顯現。
這秘傳功法攻防一體,剛剛催動起來已經顯露不凡,魏良仁見到雲海華服外外的微光之後微微動容,心底的輕視逐漸收斂起來。
「喝!」雲海吐氣發聲,整個人拖拽著電光襲來,全速之下,身形化為一道虛影。
魏良仁眼睛微微眯起,心念一動,身形微閃右拳朝著雲海轟了過去。
魏良仁年長雲海兩歲,年初就已經達到了定星境六重的修為,此刻雲海剛剛突破定星境五重,所以他空手應敵,勉強也算公平。拋開兩人矛盾不提,單單看行事風格,魏良仁這個傢伙還算仁義中正,不屑於賺對方太多便宜。
砰地一聲,魏良仁的拳頭後發先至,一拳擊在了雲海的胸口位置。
這一擊毫無花哨可言,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快跟狠,拳頭擊中雲海的胸口之後,雲海的護體原力微微一閃,中和了部分拳鋒威力,饒是如此,他依然後退兩步,胸中氣血翻湧。
看到雲海挨了一拳還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裡,魏良仁有些微微咋舌。尋常人挨上這麼一拳頭,恐怕十有八九會倒地失去再戰之力,沒想到雲海如此皮糙肉厚,挨了一拳竟然沒有什麼大礙的樣子。
「還算有些進步,至少沒有被軍爺越拉越大!」魏良仁揉了揉拳頭說道。
先機一失,雲海心中大駭,對面的傢伙雖然原力修為沒有提升多少,但是臨戰對敵的經驗卻很是老道,毫無花哨的一拳,就讓他後續的攻勢化為泡影,其中的差距高下立判。
「休得張狂!吃我一劍!」雲海重新催動體內原力,本就迅捷的速度再度快了半分。
只見青金劍上弧光一閃,一抹劍氣划過魏良仁的衣衫。魏良仁已經完美預判到了對方的攻擊,但是因為速度稍慢,還是沒有完全避開。
撲哧一聲,青衫衣角輕飄飄的落下來,魏良仁的袍子被切下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