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風險還是機遇

  牧雲隨手一撈，將珠子抓在手裡，珠子極為圓潤，入手之後還有淡淡的暖意，像是一塊打磨規整的羊脂白玉，不過仔細端詳可以發現，珠子當中一抹淡淡的能量往複流動，跟天地孕生的寶石並不相同。

  這就是魔獸晶核，

  魔獸的品級，就是按照其晶核對應的品質來區分的，一般情況下越是實力強大壽命悠長的魔獸，其體內的晶核品質就越高。但是也有例外，部分魔獸的本體實力有限，能力發展方向轉而體現在智慧上，火焰狐就屬於這種類型。

  旗開得勝，讓牧雲心情大好，看起來這秋狩好像也沒多難，一開始進林子的緊張感也逐漸放鬆不少。

  

  此刻，在天玄山峰頂的掌教大殿內，姬無命正隨意的觀看著手裡的幻星鏡。外門弟子不斷深入星月林，越來越多的弟子拿到自己的首殺，此刻幻星鏡上的排行榜十分膠著，間隔很短時間就會有一絲星屑凝聚的印記從天空飛來落進幻星鏡中，給擊殺者增加或多或少的積分。排行榜的名次，也就在這種交替增長間不斷變化。

  此刻排在擊殺排行榜前二十位的弟子，大多是已經有過幾次秋狩經驗的弟子，他們入門的時間相對較長，修為也大多要精進一些，再加上比其他弟子經驗更加豐富，所以在秋狩的初期能占不少便宜。

  在大殿下座的位置，冷小寒端坐在座位上有些神不守舍，她微微伸長脖子，不時趁著掌教低頭的時候偷瞄幻星鏡里的內容。不過因為角度的關係，只能勉強看到幻星鏡的一角。小丫頭很想看但是又看不到的侷促表情，跟平時的冷若冰霜迥然不同。

  「小寒！你在想什麼呢！」姬無命用眼角瞟了一眼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問道。

  冷小寒趕忙將脖子縮了回來，一板一眼的說道：「回師尊，小寒沒想什麼！」

  「可是想知道那少年現在的成績？」姬天命嘴角微翹，很隨意的問道。

  「嗯！」

  「不，不是……」冷小寒先應了一聲，隨後又搖頭急忙否認，前後矛盾的表現看起來有些呆萌。

  「到底是，還是不是？」姬無命有些揶揄的看著小丫頭。

  冷小寒猶豫片刻，索性一咬牙，道：「是！弟子就是想看看他的表現！」

  不知道是不是下了決定還是別的什麼因素，當小寒跟師尊承認自己的心事之後，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姬無命面色平靜，一雙星眸仿佛能看透小丫頭的內心。「修煉跟生活，其實有共同之處。為師參悟多年，所得了了。其中之一，就是順心意。這是一種修心的境界，你可以試著體悟一下。遵從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承認了是不是感覺心裡輕鬆很多？」

  「謝師尊教誨！」冷小寒一愣，原本以為掌教只是藉機揶揄她而已，沒想到是借著機會，斧正自己的本心。

  「小丫頭嘴巴就是甜！搬著座位過來看吧！」姬無命將幻星鏡往前挪了挪，擺到了小寒的面前。

  冷小寒果然搬著座位來到師傅跟前，迫不及待的翻看幻星鏡上面實時更新的排行。排行榜上前幾十名弟子，冷小寒大都認識，幾乎全都是參加過幾次秋狩的年長弟子。隨著名字不斷下移，名字也越來越陌生，逐漸變成了冷小寒完全沒有印象的名字，不知不覺間已經翻到了一百多名開外，可是依然沒有看到牧雲的名字。

  冷小寒又耐著性子翻了一會兒總算翻到了牧雲的名字，可是他名字後面一點積分也沒有。

  到目前為止，已經有過半的弟子完成了自己的秋狩首殺，這也就意味著，牧雲到現在為止的表現，已經落在了過半的人後面。

  看到這個成績，冷小寒臉上難掩失望表情。從小記事開始，小寒一直被長輩灌輸敢為人先的競爭精神，看到自己中意的少年表現糟糕，小寒有些難以接受。

  「那個少年歲數比其他人都要小几歲，又單身一人沒有隨從，更談不上野外狩獵的經驗，所以現在沒成績其實很正常！」姬天命瞟了一眼牧雲名字後面的空白積分，並沒有當成啥大不了的事情。

  「師尊說的這些，小寒其實也知道！不過還是對他的表現有些失望！」冷小寒說話的語氣都沮喪起來。

  「還是觀望一段時間再說吧，現在大部分弟子都在星月林外圍活動，搶不過那些年長的老油條也正常，過段時間隨著學員們的深入，應該收穫就會多起來。別看現在排行榜上你追我趕，第一名的關勇，現在才只有75點積分，那個小傢伙只要能殺掉一頭最低級的三階魔獸，就能反超成為榜首！你看，這麼一算起來，榜首跟榜尾，並沒有多大的差距！」姬無命開導道。

  「那個笨蛋決鬥中能打贏軒轅破，遇見三階魔獸應該有機會勝出！」冷小寒心中升起一絲希望，有些希冀的說道。

  此刻，牧雲已經深入到了星月林的深處，在他的背包里，又多了一枚溫潤的一階魔獸晶核。

  隨著不斷深入星月林，林中樹木越來越粗壯古老，茂密的枝杈將樹林遮的隱天蔽日。

  視線不清，所以牧雲走的很慢，每一步都打著十二分的精神，周圍的任何風吹草動都在他的注意當中。

  就在一炷香之前，牧雲發現了一堆新鮮的動物糞便跟幾個巨大的腳印，牧雲決定跟蹤過來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個大傢伙。

  經過一段時間跟蹤之後，魔獸的痕跡越來越少，牧雲只得放慢腳步仔細觀察周圍的情況。突然，背後一陣勁風襲來，一頭極為強壯的大傢伙從古樹身後沖了出來。牧雲下意識的貓腰打滾躲避，險之又險的避開了猛獸的背後襲擊。

  躲過偷襲之後，牧雲定睛一看，偷襲者是一頭足有兩人高的赤毛魔熊。

  魔熊是三階魔獸，身強體健力大無窮，雄性魔熊長到壯年之後，體毛就會變成赤紅色，戰力尤為強盛，不過這種魔獸智商並不算太高，戰鬥大多是仰仗著皮糙肉厚橫衝直撞。

  姬無命之前跟小寒說一頭牧雲搞定一頭三階魔獸積分就能反超，現在牧雲當真遇到了一頭三階魔獸。而且還是最難纏的壯年雄性魔熊。

  這玩意可不好對付，牧雲借著側身的功夫飛奔幾步拉開了距離，然後手握長劍，開始跟這頭大傢伙對峙。

  以牧雲的戰力，如果有老獵戶那樣的幫手分散魔熊注意力的話對付這頭魔熊還真不難。可是現在只有牧雲一個人，一對一的情況下異常被動，很多大威力的招式釋放起來難度很大。

  牧雲正對著魔熊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太過激烈的動作招致下一次攻擊。

  這時候牧雲腦袋裡正在飛快的思考，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殺？還是逃？這是個問題。

  魔熊雖然強健難纏，皮糙肉厚，但是受體型影響速度很一般。有眾多大樹攔路阻擋，如果牧雲全力逃跑的話，逃掉不成問題。

  但是這次牧雲並沒打算跑。

  在秋狩當中能夠遇見三階魔獸是一種運氣，牧雲決定冒險將這個運氣給抓住。

  做了決定之後，牧雲的戰意升騰起來，體內的原力開始一波又一波的涌動，短短十幾息時間，牧雲體內的原力潮汐已經疊加到八層。

  「人我都殺過，難道還會怕一頭畜生？來吧，給小爺看看你有什麼本事！」牧雲腳步紮實，一邊給自己鼓勁兒，一邊右手持劍沖了過去。

  似是被牧雲的動作激怒，魔熊猛地人立起來，朝著牧雲撲了上去。

  ……

  在牧雲所處位置不遠的另一個山谷當中，一老一少兩名男子正在互相照應著趕路，突然，遠處一聲獸吼傳來，老者猛地停下腳步，示意另外一個少年噤聲，然後用手撐在耳朵前仔細聽了起來。

  「陳伯，什麼情況？」少年壓低聲音問道。

  老者凝神聆聽著遠方沒有回應，片刻過後，一聲更加清晰的獸吼傳來。

  「是魔熊！在那邊！」陳伯異常肯定的說道。

  「魔熊？三階魔獸？會不會搞錯了？」少年有些懷疑。

  「老頭子在山裡轉了一輩子，錯不了！」陳伯斬釘截鐵的說道。

  「三階魔獸可不常見，咱們能對付的了嗎？」得到老者肯定的答覆，少年眼前一亮。

  「對付全盛狀態的赤毛魔熊比較困難，如果只是普通的魔熊，我有七成的把握！」陳伯答道。

  「好！那咱們這就改道往對面山谷趕！走的快些，莫要被人捷足先登！」少年一邊說，一邊四處張望。

  「少爺，老爺來之前曾經交代過我，一定不能讓你涉險，所以接下來你一定要聽我的指揮，三階魔熊是塊硬骨頭，蠻幹是不行的！」陳伯叮囑道。

  「這是底線，如果你受傷了，我沒法回去跟老爺交代」陳伯著重強調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好了好了，別墨跡了，都聽你的，咱們快往那邊趕吧！」少年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達成協議之後，一老一小兩人調整方向，朝著傳來獸吼的山谷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