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紫眸豎瞳

  不知道行進了多久，牧雲腦海處的呼喊聲越來越重，越來越清晰，突然間一聲尖銳鋒利的意識尖嘯襲來，渾噩當中的牧雲頭疼欲裂，猛地睜開了眼睛。

  這是在哪？

  牧雲一腦袋迷糊，記憶里不是跟軒轅破大戰一場昏死過去嗎，怎麼醒過來之後，變成呆在這麼一個鬼地方了！

  成功衝破第一個原力節點之後，牧雲已經有了夜視的能力，牧雲四下里打量了一番，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處於一個山洞當中，在自己面前，是一個幾十尺高的橢圓形祭壇建築，這個祭壇用大小不一的石塊壘成，看起來並不精緻，但是仿佛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氣息籠罩在上面。

  自己正站在巨型祭壇的正前方，回頭看了看，將牧雲嚇了一大跳，在他視野所及範圍內，至少有上百具宗門弟子打扮的屍骸端端正正的跪在那裡，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這些屍骸大都已經腐朽了。

  牧雲意識恢復清醒。揪了一把大~腿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之後，這才開始檢查自己的傷勢，解開身上的繃帶，發現幾處傷口已經完好如初，稍微活動下~身體，發現身體已經恢復了最巔峰的狀態。

  「過來……過來……」

  

  就在這時，那聲似有似無的呼喚再度響起，牧雲循著召喚的方向看了過去，發現這聲直擊心靈的呼喚，出現在祭壇最頂上的位置。以牧雲的高度，在祭壇下面根本看不清祭壇上到底有什麼。

  「上去看看？」牧雲皺了皺眉頭，猶豫片刻，最後還是好奇心戰勝了理智。

  牧雲活動下手腳，然後準備從最底下一層往上爬，可是右腳剛剛觸及祭壇最底下的一層基石，整個廣場突然猛地亮了起來。

  刷！

  腳下地面上，無數道紋路被激活點亮，眨眼間變成一個無比巨大的符陣，而祭壇，就處於陣符最中央的位置。

  「過來，過來！」

  一聲有些沙啞的蒼老聲音再次在牧雲的腦海中~出現，直擊心靈的聲響讓人感覺到一種虛幻不真實的錯覺。

  牧雲猛地打了個激靈，抬起頭四下看了看，沒有發現絲毫異常。

  「誰！你是誰？出來！」牧雲壯著膽子大聲喊了一嗓子，但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沒有任何回應，只是剛才腦海中的聲音越來越大。

  沒有任何回應，但是牧雲心中突然有了問題的答案，腦海中的聲音給他指明了道路一般，

  祭壇上，那聲呼喊的主人在祭壇上。

  確定了目標之後，牧雲沿著石條爬上了面前黑漆漆的祭壇，果然，上面有東西。

  在祭壇上正中的位置，端坐著一個身穿黑色麻布長袍的老者，這名老者身材削瘦，身上衣服破爛的不成樣子，從破口位置可以看到，衣服底下，幾乎完全變成了一具帶皮的骷髏。再看相貌，面骨外露，麵皮緊緊貼著顴骨，雙眼緊閉，站在面前絲毫感受不到生機，像是一個死了幾百年沒有腐爛的乾屍。

  在他的身旁石坐上，插著一把修身細長的劍，劍只有普通長劍三分之二左右的長度，灰撲撲的，乍看並不顯眼。

  此刻牧雲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老者身上，並沒有注意到，剛才法陣亮起來之後整個洞~穴內的游離星力都稀薄了不少。

  所有星力匯集過後，全都灌注到了祭壇上方。

  片刻之後，老者額頭位置猛然張開一道縫，露出一隻豎著的眼睛。

  這是一隻紫色的星眸，散發出一種無法形容的深邃跟凝定，看著這隻奇異的眼睛，牧雲憑空生出一種親切的感覺，仿佛靈魂深處與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共鳴。

  「牧雲遵循引導而來，無意冒犯前輩！」牧雲跪下之後行晚輩禮。

  「我等的這一天，終於來了！」沙啞的聲音在牧雲的神府當中炸響，如同碎石摩擦金屬一般刺耳。

  轟的一聲！牧雲只感覺到神府當中被千萬根刺同時扎中，劇痛難以忍受，幾乎要將牧雲靈魂撕碎。

  牧雲雙手抱著腦袋，不停在地上打滾，神府傳來的疼痛根本無法忍受，就像有東西一點點要將自己的腦子給劈開似的。

  危急時刻，牧雲胸中的玉珠猛地一閃，一道紫色流光直射老者額頭豎瞳。紫色流光無堅不摧，不僅將豎瞳灼燒出一個巨大孔洞，甚至還將老者頭顱前後貫穿。

  「該死！這是什麼？為什麼跟我算的不一樣！」劇痛迅速緩解，嘶吼在牧雲神府響起，聲音語調中透露出無數複雜的情緒，疑惑，驚詫、不甘。

  眨眼間，老者的身軀如同滾水澆白雪，無聲無息間消融成一堆白泥狀的灰燼。

  一個質樸古拙的銀灰色戒指掉在了地上，在石座上激起一聲脆響。

  叮！

  這聲脆響仿佛有一種奇特的韻律，讓牧雲有些混沌的神識清明起來。

  牧雲突然感覺無處不在虛無縹的梵音消失了，蒙在神識感知上的那層遮掩消失，思維頓時靈敏了不少。

  「咦？這是什麼？一枚戒指？」牧雲彎腰將戒指撿起來，打量一番之後並沒有看出有絲毫神異的地方，隨手戴在了食指上。

  戒指戴上的瞬間一閃消失在牧雲的指尖，在牧雲的神識當中，瞬間多了一絲不知通向何處的莫名關聯。修煉之人對神識的感知格外強烈，這一絲的差異在腦海當中被放大了無數倍，如同黑暗當中突然點燃一枚火炬。

  這是什麼？牧雲的神識循著這絲關聯探查而去，眼前頓時出現一個巨大的空間。

  這個空間有十丈方圓的大小，其中密密麻麻堆疊著無數看起來有些神異的星藍色石頭。石頭雜亂的堆在一起，讓有些強迫症的牧雲感到一絲雜亂。

  在空間另外一角，是一座四角的大鼎，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大鼎旁邊擺著一個一人高的柜子，柜子里空空如也。

  牧雲仔細打量許久仍然不太清楚這些玩意到底是什麼，看到其中一塊石頭似乎顏色要深很多，意念一動，想要將其拿到手裡研究一番。刷的一下，手中一沉，竟然真的多了一塊石頭。

  可以利用神識將這個空間裡的物品取出來？

  「這……這是納戒？」牧雲看著手中的石頭，心神無比震驚，自己撿到一枚納戒？

  納戒是古人先賢對空間研究的造物之一，利用早已失傳的秘法，封印一方或大或小的空間，一件納戒，就等於一處獨立的空間。

  隨著時間推移，這些古人的造物已經很少見了，只有某些古書上，有對這等神器的記載，沒想到竟然在這裡得到一枚。

  牧雲神識微動，再次嘗試將空間中的物品拿出來，果然，地上又多了幾塊石頭。

  接連收放幾次之後，牧雲總算確認了這個現實，只是到現在為止，牧雲依然沒有想明白，剛才的老者想要幹嘛，突然出現的那道紫色光芒又是什麼，這枚戒指是從哪來到？一連串的問號盤踞在腦袋裡，苦苦想不出答案。

  ……

  就在法陣激活的一刻，一直在洞外值守的熊教習猛地睜開眼睛，滿臉不可思議的死死盯著洞口。

  聚星陣！剛才的氣息，是有人激活了聚星陣！難道梵音洞裡，還藏著一座聚星陣？

  聚星陣是上古奇陣之一，激活之後可以吸收天地間游離的星力。天玄宗之所以能成為千年傳承的大門派，跟主峰上的聚星陣分不開。

  有聚星陣供能，就可以支持整座山上的防禦法陣運轉，聚天地星辰之力為己用，能量級自然要高出好幾個等級。這也是千百年來，天玄宗從未被外界所攻陷的底牌之一。

  而剛才的氣息，卻是從梵音洞中傳出來的。

  熊教習緩緩平復經脈當中的原力，從地上站起，三兩步就來到了洞口。

  難道是洞中~出現了什麼變故？牧雲還在洞裡呢！熊教習第一反應是趕緊進洞把牧雲扛出來。

  可是進到洞內之後，熊教習猛然皺了皺眉頭，一直籠罩在洞內的梵音，竟然消失不見了。

  熊教習快步跑進洞內，可是小床~上哪還有牧雲的蹤影。

  「牧雲，你在洞裡嗎？」熊教習雙手握成喇叭，用盡全身力量朝著洞~穴深處喊了一聲。

  牧雲正在祭壇上到處打量，突然耳朵動了動，極遠處傳來一聲呼喊，好像是在喊自己的名字。

  牧雲隨手將短劍丟進納戒，轉身跳下祭壇，直奔聲音傳來的位置跑去。

  一炷香之後，牧雲跑出了山洞，在洞口位置，熊教習正在緊張兮兮的踱步。

  「熊教習！您怎麼在這！」牧雲打了個招呼。

  「好小子，真有你的！真從這鬼地方活著出來了！」熊教習對著牧雲上摸~摸下捏捏，臉上滿是興奮。

  片刻之後，牧雲總算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來是熊教習將其扛到後山禁地來的。

  「剛才洞中的異狀是怎麼回事？裡面有何事發生？」熊教習問道。

  牧雲自己也迷糊著呢，只能將自己看到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不過得到納戒的事兒並沒有提及。

  「你說，在洞~穴深處有一個巨大的陣法，還有個額頭有豎瞳的紫眸老者，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老者睜開了豎瞳，但是接著又死掉了？」熊教習越聽，臉上表情越謹慎，最後變得無比凝重。

  只有突破魔神境界的魔族，才會在額頭生出第三隻眼睛，難道天玄山禁地當中，一直藏著一位魔神境界的魔族大君？紫眸，更是獨特，只有擁有皇室血脈的魔族，才擁有紫眸，短短几句話里夾雜的信息，已經完全超越了熊教習的掌控範圍。

  「這件事，要上報掌教大人！事不宜遲，你這就跟我來！」熊教習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略作沉思就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