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此資質

  這聲音似乎是通過什麼特殊法門發出，既提醒了沉迷的牧雲，又沒有讓運行當中的原力受到任何干擾。

  牧雲聽到咳嗽聲，靜心收功，經脈內捲起的原力潮汐逐漸平息，隨後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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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什麼時候，看門的老者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側，此刻正靜靜地看著他。

  「老伯，您找我有事嗎？」牧雲有些疑惑，還以為自己初來乍到無意中違反了什麼藏經樓的規矩。

  酒鬼老者捋了捋鬍子，說：「小娃娃，看你天資不錯，怎麼如此糊塗，這藏經樓當中~功~法武技無數，你幹嘛跟這本炮灰功~法過不去！這本功~法練多了，再好的根基也練廢了！老頭看你還算有趣，所以提醒你一下！」

  「炮灰功~法？我大致看了下，感覺比周圍這幾本都要好很多啊！」牧雲皺著眉頭有些迷糊。

  在通讀一篇正文跟兩篇前人筆記之後，牧雲對這本疊浪訣已經有了初步的認識，無論是原力的運行還是運用，這篇功~法都有獨到之處，尤其是看到其中提到的運用法門讓原力潮汐一層層疊加累積，對衝擊身體當中原力節點的屏障有顯著作用，用來突破瓶頸再好不過，如此精妙的功~法在老者口中竟然是炮灰功~法。

  「還……還好？」老者眼前一黑，差點一個跟頭撞到書架上。

  「剛才你循著總綱的指引讓原力在體內涌動，有沒有氣血翻滾的感覺？」老者繼續問道。

  牧雲沉吟片刻，仔細回想著剛剛的情況，隨後異常肯定的搖了搖頭：「沒有！原力催動起來之後整個人感覺渾身暖洋洋的，非常舒服。原力涌動所到之處，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如果不是您出言打斷，再過一小會兒我就能凝成第四重原力潮汐了！」

  「什麼？第四重？還非常舒服？」酒鬼老者如同看怪物一樣看著眼前的牧雲，直勾勾的眼神盯著牧雲，讓少年感覺非常彆扭。

  不等牧雲辯解，老者伸手扣住牧雲的寸關尺，一縷神識沿著經脈探了進去。

  進入牧雲經脈的下一刻，老者就被徹底震驚到了，此子只是剛剛定星成功，第一個原力節點尚未完全凝實，經脈的寬度跟強度已經遠遠超過平均數值，除此之外，原力中的星力印記跟普通死星也大為不同，老者神識探入之後，竟然從星力印記當中感受到了一絲溫養神識的感覺，這種罕見的星力屬性哪怕老者也沒見過。

  怪不得這個小傢伙差點凝成第四重原力潮汐都沒有氣血翻湧的感覺，牧雲如此強壯粗大的經脈已經媲美很多定星境七重甚至八重的強者，原力在如此寬敞的經脈當中涌動，根本翻不起什麼浪花來。能感覺到氣血翻湧才真是怪事了。

  尋常人修煉疊浪訣，靠的是引導狂暴的原力潮汐不停沖刷經脈，從而強行擴寬經脈的寬度，這個過程是有代價的，經脈雖然被強行拓寬了，可是也會留下難以從根本上修復的傷勢。

  缺少必要的星力溫潤，哪怕經脈寬度提升了，但是經脈的強度並沒有隨之增加，無形當中能夠達到的修煉上限就低了很多。具體在天賦上表現出來的就是，原本能夠衝擊神府境的天生資質，練了疊浪訣之後，修煉到定星境的七重或者八重就再也無法進步了。如果運氣不好或者修煉時不夠小心，狂暴的原力潮汐沖毀經脈的事情在歷史上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而此子天生經脈就無比寬廣，原力潮汐摧毀經脈根基的隱患自然就不存在，正如一柄鋒利的雙刃劍原本傷人傷己，現在自己已經刀槍不入了，哪怕雙刃劍再鋒利，受影響的只是敵人而已。

  「小娃娃，你是哪裡人？家中還有什麼人？師承哪位教習？」確定了牧雲的資質之後，酒鬼老者目光越發的灼~熱起來。

  此刻牧雲已經有了不少戒備，原本對這老者的第一印象就感覺怪怪的，現在這老頭的反應更是有違常理，只是一個藏書樓看門的而已，你管小爺那麼多幹嘛。

  不過不耐煩歸不耐煩，從小養成的教養還是讓牧雲照實回答。

  「孤兒，沒有家，前幾日才來到天玄山，今天早上剛剛獲得認證成為外門弟子，尚無師承！」牧雲答道。

  「你可願意拜我為師？」聽到牧雲沒有師承，酒鬼老者眼前一亮，表情如同老饕遇見了美酒佳肴一般。

  「周伯已經幫我找了相熟的柳教習安排學業，恐怕不能拜您為師了！」牧雲回答的恭敬，但是言語當中的戒備非常濃郁，天上掉餡餅，哪有這樣的好事，吃過幾次虧之後，牧雲已經過了盲從盲信的年紀。

  「區區普通教習，能學到什麼東西，拜我為師，我可以教你上乘的功~法！」老者對普通教習不屑一顧，給外門弟子做教習的，大都是神府境突破無望的強者，在老者看來不值一提。

  聽到上乘功~法，牧雲眼前一亮，感興趣的問道：「上乘功~法，比這疊浪訣強多少？」

  「這……」老者沉吟片刻，下意識的就在腦海里將其中的差距進行一番衡量。

  在普通人身上，相較於疊浪訣，老者嘴裡的上乘功~法確實要強出無數倍，老者原本準備一堆溢美之詞指明其中的差距，可是老者仔細想了想。相對於秦牧雲這個天賦異稟的怪胎，也許，大概，似乎，他習練的這本天星訣還真沒有疊浪訣好用。

  「嗯？」牧雲面帶疑惑。

  「你天資特殊，所以……」老者老臉一紅，竟然有些無語，總不能昧著本心跟小孩子撒謊吧。

  「哦，您的意思是您會的上乘功~法不如疊浪訣是吧？」牧雲追問道。

  不等老者回答，牧雲繼續弱弱的說道：「既然不如疊浪訣，我幹嘛要拜你為師呢！」

  這下老者徹底崩潰了，疊浪訣只是天地玄黃四個大檔當中的黃級最下等的功~法，爛大街級別的存在，自己修行的功~法則屬於玄級上品，要知道藏經樓最頂層上唯一的一本孤本功~法，也只是地級下品而已，只比玄級上品功~法強一個小層次。

  玄級上品功~法，如果傳出去，不知道要鬧出多少腥風血雨。

  且不提玄級上品功~法的效果好處，單單論品級來說，中間就差了足足五六個級別，根本沒有一絲可比性。

  可是面對這個怪胎體質的少年，因為不用考慮副作用，疊浪訣的真實效果反倒是比他的所謂玄級高階功~法要強出不少。

  尋常時候這種好事換做普通人求都求不來，到了少年這裡，人家卻完全不屑一顧，這跟誰講理去啊。

  面對少年簡單直接的問詢，老者啞口無言，原本是起了愛才之心才想要教導這個少年一番，可是幾句話的功夫，似乎非但沒有得到對方的信任，連這張老臉都要丟光了。

  「老伯很有意思，可是我已經找到適合自己的功~法了，改天我再來找您玩！」就在老者啞口無言的時候，牧雲放下手中冊子，轉身離開了藏經樓。

  天快要黑了，牧雲還惦記著醉酒休息的周伯。

  沿著山路一路向下，等到回到住所，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周伯已經醒酒了，好在家裡有李嬸做飯，並未耽誤。

  吃罷晚飯之後，牧雲迫不及待的爬上床，不是急著睡覺，而是繼續參習下午在藏書樓剛剛學會的疊浪訣。

  對普通人來講，定星境高手是無法在白天從命星當中汲取星力的，所以夜晚是比白天要珍貴的多的時間段，昨夜牧雲已經凝聚第一個節點小半光景，下午又得到新的功~法，所以迫不及待就想試試。

  循著疊浪訣法門的引導，牧雲控制著體內原力開始緩緩流動，幾個周天之後，第一重潮汐緩緩形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牧雲只感覺到隨著這道潮汐的形成，命星上游離出來的星力數量似乎都增加了不少，身體吸納的星力的速度也比平時快了不少。

  隨著時間的推進，牧雲體內原力潮汐一浪又一浪的形成，他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暖洋洋的能量洗鍊當中。

  從命星中吸收的星力沿著原力潮汐的浪潮滾滾向前，沿途中星力蘊含的印記滲透到經脈跟肌肉當中，不斷強化著少年的經脈跟血肉。

  隨著星力的不斷吸收跟轉化，經脈跟節點內的原力總量也逐漸提升著。

  半夜時分，又是一絲星力入體轉化為原力，牧雲丹田的原力節點徹底滿溢，第一個節點凝聚完成。此刻開始，牧雲正式成為了一名定星境一階的強者。

  隨著第一個節點的生成，牧雲神識微動，籠罩在體內經脈當中的那層朦朧的遮擋消失一空，突破定星境一階，從此可以對身體內的情況進行內視探查了。

  自從元晶被掠奪，牧雲心頭一直有一塊陰影籠罩著，迫於境界不足，無法準確感知自己體內的情況，能夠內視之後，牧雲第一時間就控制一縷神識鑽進了自己的經脈當中。

  循著經脈脈絡一路前行，牧雲的神識很快來到了原本生長著元晶的位置，此刻，那裡正有個橢圓形的珠子被經脈跟周遭的血管纏繞扭曲包裹在裡面，薄薄的淡綠色生命能量不斷從珠子當中散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