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老父親的舐犢情
2024-06-09 20:06:31
作者: 木堯君
柳啟略滿眼失望的看著凌雲,站起身拱手說道:「既然天王也沒妙策,那老朽就不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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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微微一笑,悠悠說道:「老先生怕是沒明白本王的意思吧?本王說的的,只要大戰開始,咱們必敗,但只要讓他們連北疆都不敢來,咱們就不存在勝敗了嗎?」
這場大戰,無論如何都得避免。
這是自己的花園,絕不能作為戰場。
不說勝敗,只要戰火一起,剛剛有了成效的江南郡就徹底毀了。
柳啟略皺起眉頭,冷冷的說道:「天王大敗楚國,已經成為楚國死敵,深入秦國腹地,已是秦國大患,兩國必處天王而後快。」
「天王唯一能震懾天下的,只有天雷,現在天雷的秘密已經天下皆知,秦楚兩國已經調動大軍,如何能震懾他們?」
「如果天王沒有足夠的天雷,還是快些渡江回燕,準備迎接秦楚一百七十萬大軍吧。」
凌雲慢慢站起身,表情嚴肅的說道:「老先生不必擔憂,本王的天雷多的是。」
「半個月後,本王會駕馭金龍,與天帝相會余滹沱江。到時候,本王會讓天帝親降百萬天雷。」
柳啟略看著凌雲,滿眼都是不相信。
確實有金龍影子的傳言,但騎著金龍會天帝,這是神做的事,他一個凡人,吹什麼牛?
他略帶不耐煩的說道:「天王,此事不可兒戲……」
凌雲用命令的語氣說道:「老先生負責把這件事告訴秦楚兩國,本王便能保證他們絕不敢發兵北疆。」
說完端起茶杯。
端茶送客。
柳啟略雖然依舊滿是懷疑,但卻不能再留,只能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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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皇宮。
常福端著藥碗,給昏睡的慕容皓慢慢灌藥。
慕容皓慢慢睜開眼睛,氣若遊絲,無力的說道:「到時候了?」
常福立刻跪在床前,淚流滿面,哭著哀求道:「皇上,老奴求您了,不要,不要用藥了吧?」
「唉……」慕容皓深深一嘆,無比落寞的說道:「朕已病入膏肓,不用這藥,也活不了幾個月了,倒不如早點閉上眼睛,就不用看他們手足相殘了。」
「皇上……」常福低聲痛哭。
慕容皓的一雙老眼,眼神極為複雜的看著空中,聲若蚊蠅的說道:「現在德兒的勢力還沒發展起來,傲兒還能壓制,還能把大燕皇權平安過度到義兒手中。若是再等,德兒羽翼豐滿,皇權更迭就會是一場血雨腥風。」
「朕一輩子優柔寡斷,在這事上可不能再沒主見了,要不會害了所有孩子。」
「好了,給朕用藥吧。」
說完閉上了眼睛。
常福端起藥碗,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入藥湯之中,手顫抖著,不肯再餵。
慕容皓再次深深一嘆,虛弱至極的說道:「阿福,別讓朕再難受了……」
「喏。」常福狠狠地抹了把眼睛,端起藥碗,放到慕容皓嘴邊。
慕容皓張開嘴,大口喝下。
片刻後,猛然坐起,睜開眼睛看著空中,大聲喊道:「義兒,德兒,傲兒,父皇走了,你們一定要好好的……」
還未喊完,軟軟的倒在床上,氣息全無了。
「皇上!」常福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
外面女官立刻衝進來。
「快,快去叫公主,叫太子,叫睿王,叫皇后。」
常福哭著命令道。
女官趕緊轉身跑走。
不一會,慕容離傲踉踉蹌蹌的跑進來,直接爬在慕容皓身上,表情驚恐,顫抖著玉手,輕輕的試探鼻息。
「父皇!」
一聲肝腸寸斷的哭喊。
慕容義和段紅英走進來,對視一眼,眼神中滿是激動,但立刻做出悲戚的表情,乾嚎一聲:「父皇,你怎麼丟下兒臣走了。」
慕容德急匆匆跑進來,跪在床前,哭聲大喊:「父皇,您走了,兒臣可怎麼活啊。」
哭著看向老淚縱橫的常福。
常福微不可察點了點頭,又爬在地上痛聲大哭。
柳艷帶著秦月和楚婉婷也來了,都假做悲切,珠淚連連。
幾大重臣也來了,跪在外面,哭號不已。
段洪熙走進來,跪在慕容離傲身邊,悲聲說道:「公主千歲,節哀順變。」
「皇上龍御歸天,頭等大事便是入土為安,國葬大禮,還得公主千歲主持。」
慕容離傲伏在父親身上,哭的哽咽不止,那裡顧得上這些?
柳艷抹了下眼睛,給了秦月一個眼神。
秦月趕緊過去,輕輕的擁住慕容離傲,帶著濃濃的鼻音說道:「公主,天氣炎熱,皇上聖體不可久停,你不可一味悲痛,得節哀順變,快些主持大局,安排人等,讓皇上入土為安才是。」
慕容離傲又哭了一會,才哽咽著說道:「丞相主管國葬,命禮部,欽天監擇日子……」
「謹遵公主千歲懿旨。」
段洪熙答應一聲,立刻出去,悲聲大喊:「皇上龍御歸天,大燕舉國皆悲,護國公主有令,老臣主管國葬。著欽天監擇黃道吉日,禮部,安排國葬流程,工部,準備開皇陵,戶部,下令全國舉哀……」
各大重臣立刻忙碌起來。
慕容義和段紅英在一旁說起了悄悄話。
淚流滿面的慕容德,拉住慕容離傲的玉手,哭著說道:「傲兒,父皇走了,哥只有你了。」
慕容離傲本就止不住悲痛,聽到這話更加心痛難當,撲進慕容德懷裡,淒聲痛哭不已。
柳艷和楚婉婷也過來勸慰。
半個時辰後,段洪熙和張博延,領著一個鬚髮皆白,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老者進來,跪地叩首。
「欽天監太史令,觀天台祭酒李邈,叩見公主千歲。」
慕容離傲止住哭泣,悲聲問道:「可擇出黃道吉日了?」
李邈拿出一張黃紙,恭恭敬敬的說道:「按曆法推算,皇上聖體今日便可入棺,三日後可動土開啟皇陵,七日後可開祭,半月後可入陵。」
慕容離傲看了依舊默默垂淚的慕容德一眼,轉頭看著還在跟段紅英說悄悄話慕容義,帶著濃濃的鼻音說道:「大哥,二哥,你們覺得這個日子可還成?」
慕容德抹著眼淚說道:「我心已大亂,小妹覺得合適就好。」
慕容義卻皺眉說道:「天氣如此炎熱,怕是放不得半月吧。太史令,還能再早些嗎?」
李邈拱手說道:「啟稟太子,這已經是最快的日子了。」
慕容義眼中閃爍過一絲失望,正想說這麼,段洪熙給了他一個眼神,只能閉嘴。
慕容離傲看著慕容義的眼神,溢出絲絲不滿,暗自嘆息一聲,擺手說道:「就按這個日子安排。」
「喏!」
段洪熙答應一聲,給了張博延一個眼神。
張博延往前跪了跪,叩首說道:「公主千歲,皇上龍御歸天,舉國皆哀,但一國不比一家,家可無主,國卻不可一日無君。」
「微臣斗膽,跪請公主按照皇上遺旨,請出傳國玉璽,開啟太子登基大禮程序。」
慕容離傲婆娑的淚眼中,立刻溢出不滿和憤怒。
父皇現在剛剛離世,你們就急著登基,難道連他入土為安都等不得嗎?
她威嚴了表情,冷冷的說道:「父皇歸天,太子自當儘快登基。」
「欽天監,立刻回去,仔細擇一個黃道吉日,待皇上安葬之後,便安排太子登基大禮。」
「謹遵公主懿旨。」
李邈立刻拱手答應。
段紅英站起身,看著慕容離傲冷冷的說道:「公主,你大哥不登基是小事,這半個月內,大燕可就沒有國君了。若秦楚蠻族藉此機會進攻王大燕,可如何是好?」
慕容離傲心中更加怒火難遏,暗自深呼吸一次,冷冷的說道:「這半個月,有本公主監國,無懼敵國來犯。」
慕容義立刻就想說什麼。
張博延馬上說道:「公主千歲想皇上入皇陵之後,再開登基大禮,也算與禮相合。但皇上作為長子,自該擔起國葬的重責。」
段紅英立刻接話說道:「民間俗話說的好,生兒子的用處,頂門立戶,葬父掃墓。太子作為長子,葬父是最大的責任,公主雖然是護國千歲,但也是個未出嫁的女兒,在父親葬禮上,只悲切盡孝便可,不可過多插手。」
慕容離傲心中的怒火再也難以遏制。
父皇屍骨未寒,還躺在旁邊,你們就要開始奪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