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四面楚歌

  「老婆婆，不用這麼麻煩了。」

  我告訴她。

  「我不餓，坐會兒就走了。」

  但說著話，老婆婆已經端著一個簸箕過來了。

  裡面安靜地躺著十來個雞蛋，看樣子，都是煮熟的。

  「家裡也沒做吃的，我煮了很多雞蛋，湊合著吃吧。」

  看著那些雞蛋，我也不知道自己咋了，肚子確實有點兒餓。

  中午在火車上，有餐車過來，但一看那些又貴又難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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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沒胃口，也就沒買。

  下午到現在還沒吃過任何食物呢。

  算了，吃雞蛋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在我頭腦風暴的時候，老婆婆已經拿起一個雞蛋，在桌子上敲碎了剝開。

  「喏，小伙子，吃吧，別客氣。」

  「荒山野嶺的，你能找到我老太婆的家，也算緣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過雞蛋。

  一咬，還是鹵過的，味道不錯。

  「謝謝老婆婆，你也吃。」

  老婆婆笑著點點頭，自己拿起一個來吃。

  「老婆婆，您怎麼一個人住在這種地方？」

  我忍不住問。

  她告訴我。

  「山下太吵了，住在山林里，很安靜啊。」

  「而且，我不是一個人，我還有個老伴，就是去了兒子家，還沒回來呢。」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笑容很真摯。

  頗有點隱居的那種愜意。

  也讓我徹底相信了她。

  因為餓，我一口氣吃了六個。

  老婆婆就吃了兩個，就說不想吃了，都給我。

  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吃完雞蛋，外面大雨悄然而至。

  我透過窗戶看了一下，沒見到虎頭跟他姐姐。

  不知道大雨對邪祟有沒有影響，但他們不找我，我也就謝天謝地了。

  「孩子，去睡覺吧，我這裡沒電的，也沒電視給你看。」

  老婆婆抱著床單告訴我。

  「裡頭這個房間就是用來待客的，我已經換好了床單被褥，去吧。」

  我笑著點點頭。

  「謝謝老婆婆，那我就打擾了。」

  「年輕人真有禮貌。」老婆婆看起來很開心。

  我確實累，這一下午走的都是什麼路！

  這老婆婆很好客，準備的被褥很舒服，我躺上去沒多久就睡著了。

  這一覺，那叫一個舒坦。

  不過，也不知道幾點了，迷迷糊糊地，我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

  而且對方還越說越激動。

  我也就醒了，坐起來仔細聽。

  「這個畜生，生他養他，結果連點紙錢都不給我們燒！」

  說話的，好像是個老頭兒。

  接著，那老婆婆說道。

  「你小聲點，別吵醒了客人。」

  那老頭怒道。

  「什麼客人！老子現在正生氣呢！」

  「惹老子不爽，先拉他陪葬，再去收拾那個畜生！」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

  紙錢？陪葬？

  那老婆婆說她老伴去找她兒子了。

  這……難道是去找他給他們燒紙錢？

  拿他們……

  我驚出一身冷汗，完全不敢往下想。

  只聽得那老婆婆又說道。

  「你糊塗！自己兒子不孝順，連累別人做什麼？」

  「你小伙子很有禮貌，人也很好，我不准你動他！」

  老頭忽然冷笑。

  「那我管不著，來這亂葬崗的活人，都是給我陪葬的！」

  「不殺他，老子的怨氣怎麼釋放？」

  我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四處看看，這個房間有窗戶。

  我急忙爬起來，開了窗戶就爬出去。

  然後頭也不回地頂著大雨跑！

  就是，我本來就對這個地方不熟悉。

  更別說還有大雨干擾視線！

  跑著跑著，跑到哪裡了，我都不知道。

  停下來仔細一看。

  好傢夥，四周都是草蓆子和大大小小的土包。

  我拍了一下腦袋，怎麼跑回了亂葬崗？

  這下完犢子了！

  能見度非常低，而且現在我又冷又餓。

  那幾個雞蛋好像沒吃一樣。

  等等，老婆婆也是鬼的話，那我吃的到底是什麼？

  我蹲了下來，把手塞進嘴裡，使勁兒摳。

  「嘔！」

  終於吐了出來。

  轟隆！

  閃電划過，我看清楚了，吐出來的竟然是一些白色小點點。

  我強忍著噁心用手拿起來。

  「螞蟻蛋？」

  這玩意兒我可再熟悉不過，小時候經常搗毀螞蟻窩。

  裡面有不少！

  我竟然吃了螞蟻蛋！

  想到這裡，我又轉過頭嘔吐起來。

  但因為胃裡已經沒東西可吐，所以出來的只是一些胃酸！

  「哥哥，你弄髒人家了。」

  忽然，一個嫵媚的女音傳來。

  我嚇得一激靈。

  「哥哥，留下來陪人家吧。」

  那聲音又說了一句。

  同時，旁邊一個小土包竟然在往外冒土。

  就好像火山噴發一樣，土包頂上陷下去，然后土開始不斷外翻。

  我不敢繼續看，拔腿就跑！

  可他媽的，到底該往哪裡走？

  我是又氣又惱！

  跟個沒頭蒼蠅一樣亂轉！

  忽然，腳下一滑，我手邊還沒什麼可抓的東西。

  整個人一下子往下墜落。

  那種失重感讓我忽然有一種完蛋了的錯覺。

  砰！

  吧唧！

  我好像摔在了稀泥上，倒是不怎麼疼。

  但是腳底的觸感，好像黏糊糊的。

  同時，一股腐臭味灌入鼻腔。

  直覺告訴我，沒有這麼簡單。

  但我沒有那個膽子轉身看啊。

  就伸手摸了摸，粘稠無比，還有點兒肉的觸感。

  難道……

  我抬頭看了看四周，這是一個深坑。

  等等，深坑？

  腦海里忽然想起之前看到的，虎頭的姐姐在的那個位置。

  我掉進了那個坑裡？

  「喲，小哥哥，怎麼下去了？」

  頂上傳來一個聲音。

  我猛然抬頭，轟隆！閃電正好划過。

  急忙閉上了眼睛。

  奶奶的，一個女人趴在上面，但是她的臉爛掉了一半！

  這視覺衝擊簡直了。

  「小哥哥，你在別人的墳里呢，快上來！」

  她又喊道。

  我去你奶奶個腿！

  「他是我的！我盯著好久了！」

  又有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出現。

  那女人罵道。

  「放屁，老娘先找到的，就是老娘的！」

  說著，兩個鬼玩意兒竟然吵了起來。

  四周都是刺鼻的腐臭味道，我搞不好真躺在屍體上。

  上面又是兩隻鬼包圍，我頓時有點兒心死。

  這怎麼跑啊？

  「小哥哥，你說，願意跟我嗎？」

  「只要你說願意，我馬上帶你走！」

  我快哭了，帶我走？帶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