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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她要紀氏死!

2024-06-09 18:30:13 作者: 秦子桑

  賣了?

  紀氏怔了一下,隨即笑了。

  女兒還是年紀小,能夠想到的最大的懲罰,約莫也就是經常聽到的,陳嬤嬤所說的賣出去吧。

  她是打算直接將柳心月除去的。

  但女兒說發賣……紀氏垂下眼帘。

  「為何這樣想?」

  聽到紀氏這樣問,燕皎皎脫口而出:「那樣,她就見不到女兒啦!」

  紀氏神色複雜起來,自嘲地彎了彎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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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是想得多了。

  在女兒心裡,見不到女兒,才是對一個母親最嚴厲的懲罰。

  撫摸著女兒毛茸茸的小腦袋,紀氏的視線落在了柳心月身上。

  良久後,她示意棠蕊去將柳心月口中的帕子取出。

  「你……」柳心月被堵了半日嘴,氣息都有些不穩了。

  她整張臉上都寫滿了怨毒,咬牙切齒,「便是殺人,也要有個緣由。夫人無緣無故折辱我們,我不服!」

  「真是死鴨子嘴硬。」

  不等燕皎皎吩咐,棠蕊過去就給了柳心月一板子。

  柳心月的嘴角滲出血絲。

  可見棠蕊這一下用了多大的力氣。

  柳心月一下子就沒了聲音。

  她的頭髮已經散了,凌亂地披在肩頭。身上輕薄的衣裳也因捆綁顯得松松垮垮。

  看上去,格外的狼狽。

  紀氏打量了她一會兒,方才開口:「為何把你們綁到了這裡,你們心知肚明。況且……」

  她笑得意味深長,「我是侯府的主母。你一個賤妾,我想綁就綁了,難道還需要緣由嗎?」

  柳心月死死咬住了嘴唇。

  紀氏起身,走到了柳心月跟前。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柳心月,「我本來,是想要結果了你。」

  聽到「結果了你」幾個字,燕皎皎驚訝地昂起了頭。

  她聽到了什麼?

  這個結果,是她理解的那個結果麼?

  天哪,她記憶里的娘親一向是斯斯文文的,縱然憤怒到了極點,也不過是給了柳心月一頓板子而已。

  現在卻都說到了要結果了她……

  可見她娘真的氣了。

  燕皎皎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了紀氏的。

  柳心月面色煞白,強撐著嘴硬:「你不敢!」

  狠狠喘了一口氣,她似乎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冷笑:「我可不是你買來的那些奴才!」

  「我柳家世代書香,我父親進士出身,當朝四品大員,詹事府的詹事,太子殿下麾下當差!論起身份,我不知比你這商戶出身的清貴多少!」

  「縱然我如今落魄,我依舊有強硬的娘家!」

  「你敢賣我?你敢殺我?」柳心月忽然大笑起來,笑得甚至有些瘋狂了,「你信不信,你膽敢動我一下,明日我就讓你紀家陪葬!」

  紀氏微微一笑,示意棠蕊,「掌嘴。」

  棠蕊過去抓起柳心月的下巴,掄起板子對著柳心月的臉左右開弓。

  沒兩下,柳心月臉上已經紅腫起來。

  再兩下,一聲慘叫,柳心月吐出一口血沫。

  血沫里,還夾帶著顆牙齒。

  燕雙雙嚇得全身發抖,往紀氏那邊看了看,便看到了紀氏慵懶地坐在椅子上,哪怕柳心月的慘叫聲不絕於耳,她卻仿佛什麼都沒有聽到。

  甚至,紀氏素來端莊的臉上還掛著些微笑,對著身後的婆子吩咐著什麼,與平時處理內務一般無二。

  端的是賢良淑德啊!

  看到這樣的紀氏,雖是笑著的,但燕雙雙卻無端端地從心底里升起了一股子涼意。她悄沒聲息地往角落裡縮了縮,瑟縮成了一團。

  「夫人,她厥過去了。」

  棠蕊停了手。

  紀氏眼皮都沒有抬,淡淡道:「潑醒了。」

  「是。」棠蕊讓人去取了冷水來,直接倒了柳心月一頭一臉。

  「咳咳咳……」

  柳心月被嗆醒了,劇烈地咳嗽。

  被水一澆,她臉上的血跡氤氳了開來,柴房裡泛起一股淺淡的血腥氣。

  燕皎皎轉過了頭,不想再看柳心月。

  柳心月張了張嘴,又是一口血水吐了出來。

  她本是嬌花軟玉一般的人,但自從進了侯府,從沒有過一天舒心的日子。

  光是這皮肉受苦,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看到依偎在紀氏身邊,雪糰子一般的燕皎皎,柳心月目光里充滿了怨毒與悔恨。

  她恨當初心軟,沒有早些對紀氏下手!

  早知道會有今日,她便是拼著不要燕晚晚那個鳳於九天的命格,也要先將紀氏除去!

  「你現在,很恨我吧?」紀氏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柳心月跟前。

  柳心月略微張嘴,只覺得臉頰上疼得如同揉進了一把針。

  「夫人看我不喜,自然想說什麼便是什麼。」柳心月忍痛慘笑,「但你要讓我心服口服,這輩子都不可能!」

  「你覺得冤枉?」

  紀氏冷冷地問道:「到底哪裡冤枉了你呢?」

  「是你書香門第出身,卻自甘下賤,未婚先孕生下了兒子?」

  「是你害死親夫,熱孝期間跑回京城與燕鴻飛勾搭在一起,自甘墮落做了外室?」

  「還是你意圖在我生產之時,毒殺了我,再讓你的女兒鳩占鵲巢?」

  「或者說是你一計不成,再起歹意,妄圖用巫蠱之術害我牡丹園上下人等?」

  「還是你……竟想與府外之人勾結,拐走皎皎?」

  「樁樁件件,哪一個是冤枉了你的?」

  柳心月倏然睜大了眼睛,「你果然早就知道!」

  「是,我早就知道,我就冷眼看著你跳樑小丑一般上躥下跳。可真是有趣,比戲台子上的戲子,演得還要出色。柳心月,你還覺得自己冤枉嗎?」

  紀氏湊過去,在柳心月耳邊輕聲道:「別的事我能容你繼續蹦躂,只當看個笑話了。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心思動到皎皎身上。」

  「這一次,不用指望有人來救你。」

  「你爹娘救不了你,清心觀的妖道,也救不了你……」

  柳心月心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了恐懼和絕望。

  紀氏知道,她什麼都知道!

  不但知道自己的過往和所作所為,甚至還知道了清心觀大師!

  可她哪怕知道,也隱忍不發。

  柳心月只覺得自己如同那街上被戲耍的猴兒一般,自以為得意地表演著,殊不知底下的看客早就洞察了一切,拿著自己當做解悶的笑話!

  驀然間,柳心月不知哪裡來的力氣,雙腿用力一蹬,整個人都往前撲了過去,正好將紀氏壓在了身下。

  她張開嘴,狠狠地咬向了紀氏的脖子!

  此時的柳心月只有一個念頭,她要紀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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