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瘋魔

  賀莜莜知道自己這麼做很不好，尤其是她不該在爺爺的壽宴上這麼做，看著來參加宴會的客人，一臉滿足看夠八卦的表情，就有些後悔。

  她覺得自己不適合再留下了，跟爺爺告辭後就要離開了。

  可是，在酒店門口她被賀奶奶叫住，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在轉身身的一瞬間，就被打了一耳光。

  動手的人沒有絲毫手下留情的樣子，再加上之前腦袋還受過傷，賀莜莜感覺頭部就是一下天旋地轉，右邊的小臉，肉眼可見得紅了起來。

  她逆著光看向站在台階上的賀奶奶，光線有些刺眼，她只能看見那雙滿是憎恨的雙眼。

  右手輕輕捂住受傷的右臉，低垂的雙眸閃過一絲的諷刺，「怎麼，我揭穿你的騙局，所以惱羞成怒了？」

  「賀莜莜，你這個養不熟得白眼狼，我們賀家不曾虧待你，你卻是這麼回報我們的！」賀奶奶雖然憎恨她的所作所為，但心中更多的是一絲的釋然，所謂的因果，不就是現在的狀況嗎？

  

  賀奶奶十分的自信，相信這幾十年的相伴，老頭子即使再無情，也不會丟下這個攜手一生的妻子。

  一陣寒風掃過，體溫都因此下降了幾度。

  賀莜莜抬起頭，無畏得盯著賀奶奶，「奶奶，你真可悲，用這麼骯髒的手段，你這一生真的幸福嗎？就算是幸福，小心守護了這麼多年，都不覺得累嗎？」

  賀奶奶冷眼看了一眼孫女，猶如在看卑微的螻蟻，「我需要你這小輩來告訴我該怎麼做，看看你那樣子，想幫別人，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她很委屈，在這天寒地凍下，粉色的雙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成青色。

  賀筱筱好想趕緊回到溫暖的被窩，但輸人不輸陣，她倔強地說，「我相信不是你的終不是你的，你所占有的終會回到它原來的地方。」

  賀奶奶笑了，「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賀莜莜，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我只是來跟你說這些話，接下來的日子有些不太太平，你可要小心些，莜月，我們走吧！」她雙手微微提起拖地的長裙，高傲離開。

  賀莜莜呆愣得看著她走遠，心裡明白自己未來不會太好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這場壽宴最後潦草收場，賀爺爺的三個兒子，要不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在父母結婚後，要不然真的得懷疑人生了呢！

  賀家的老宅，賀父接受著兩個兄弟的輪番轟炸，幾乎都是在怨他沒有教好自己的女兒，讓整個賀家一起蒙羞。

  坐在沙發上，他握緊雙拳，恨不得賀莜莜此時就在他的面前，好讓他能夠發泄心中的怨恨。

  眼見著這兩人越說越過分，原本還老神在在的賀爺爺，低吼一聲，「都給我閉嘴，有事沒有，沒事就回你們自己家去！」

  說老實話，老爺子這次雖然是相信了賀莜莜的話，但是對這個孫女還是很失望的，家裡不論有什麼問題，都應該自己私下先解決，她卻直接公布於眾，將整個賀家都推上風口浪尖。

  以前這個孫女不是挺聰明的，怎麼今天會犯這麼愚蠢的錯誤？

  想著今天的事，賀爺爺就感覺一陣無力感傳來，老了，身子也沒有以前那麼硬朗了，扶著樓梯的把手一路走到自己的書房。

  坐在椅子上，他從懷裡小心得拿出一張照片，小心翼翼得放在桌上，看著裡面年輕的自己和另外一個陌生的女人，哪怕是再次看見，還是會忍不住，想要把她放在心裡呵護著。

  只要一想到她如同賀莜莜說的那樣，一直守在兩人分別的地方等待，鼻子就有些微微一酸。

  將照片收起，靠在椅背上，試圖想起被自己遺忘的過去，結果什麼都想不起來，只好暫時先放棄。

  敲門聲響起，來人是妻子，她端著一杯香濃的牛奶過來，人年齡大了，就會需要來杯牛奶助眠。

  「老頭子，在想今天賀莜莜的話嗎？」賀奶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背對著賀爺爺，他看不清她的臉色。

  「我需要你告訴我事情是否是莜莜講得那樣，別撒謊騙我。」賀爺爺告訴自己，只要她跟自己說實話，他就可以既往不咎，但是某人還是讓他失望了。

  賀奶奶翻動書卷的手一頓，似笑非笑得說，「當然是假的，也不知道那孩子是從哪裡得來這麼荒謬的故事。」

  賀爺爺放下手中的書，沒有去看放在一邊的牛奶，平靜得說，「希望你所說的都是事實，明天我會合歡村一趟，如果你想跟來的話，就一起出發吧！

  她猛地拍下桌子，不敢置信得說，「你寧可相信那個黃毛丫頭，也不願意相信我說的，老頭子，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做會將我擺在什麼樣的位置。」

  賀爺爺有些無奈，轉身看著妻子說，「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我都想回去一趟了，能別鬧了嗎？我有些累了。」

  說完後，他扭頭就離開了。還站在書房內的賀奶奶，睜著眼睛，任由淚珠落下，為什麼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心裡在乎的還是那個人。

  那天晚上，賀奶奶獨自睡在書房，賀爺爺並沒有說什麼，兩人都是一夜無夢到天亮。

  得知賀爺爺今天就要回合歡村，賀莜莜早早就等在機場，要送一下爺爺。

  看著她，賀爺爺心裡是微微有些複雜，「莜莜，辛苦了，來了很早吧！不用送爺爺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賀莜莜搖了搖頭，將手中拿著的手機遞了過去，「爺爺，這裡面我拍了一些，顧奶奶送我的照片，如果您實在是想不起來的話，就回來，好不好？」

  賀爺爺接過手機，點了點頭。

  她做完了所有想做的事情，站得遠遠地看著爺爺成功過了進站口，也就放心的回家準備睡個回籠覺。

  坐上車後，賀爺爺拿出手機一張張的翻看，他可以想到自己那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態，他有些迫不及待回到合歡村，雖然那個一直等待的人，已經去世了。

  飛機起飛的時候，賀爺爺也是有些疲倦了，躺在椅子上，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了。

  等真正的到達合歡村時，賀爺爺接到一位老夥計的電話，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賀奶奶決然帶著一些人，把賀莜莜的家給砸了，先不論自己找到的真相會不會是那樣，現在作為一個長輩，怎麼能去欺負自己孫女呢！。

  十分生氣的賀爺爺直接把電話打給賀奶奶，「老婆子，你怎麼能去砸了莜莜的家，你都不覺得丟臉嗎？別鬧了，趕緊回家去吧！」

  「我不覺得我這麼做不對，丟臉，我的臉早已經在你的壽宴上丟完了。身為小輩，竟然頂撞長輩，我教訓她有什麼不對？」賀奶奶很不服氣，心底最深的秘密被揭穿出來，她就變得像刺蝟一樣，直接豎起了全身的刺來防禦。

  「我先給你提個醒，如果你再繼續糾纏這件事的話，就不要怪我不念往日的夫妻情分，你好自為之吧！」賀爺爺直接掛了電話，在村長的陪同下，參觀著合歡村的一草一木。

  他來到顧奶奶院子的門前，看著這熟悉的院子，一看這裡就是他打理的，院子原來的主人也是精心在呵護著這些。

  「村長，這是誰的院子，怎麼好像沒有人的樣子。」

  「這裡是一位叫顧蔓的老人居所，一個月前離世，就將這院子和屋子都留給了，她剛認識沒有多久的干孫女，賀莜莜。可惜老太太走了後，賀小姐也回家了，就把這裡託付給我們了。」

  「村長，我能進去看一下嗎？」賀爺爺心裡有種渴望，一直在叫囂著讓他進入這裡。

  「當然沒有問題，不過裡面的東西可不能亂動，要不然賀小姐回來了，我沒有辦法交代！」村長引著賀爺爺進入了這個讓他無比熟悉的院子，一直隱藏的回憶，這會向他蜂擁而來。

  已經衰老的身體，有些吃不消這突然的記憶，直接暈倒過去。

  看著老人暈倒，還以為是他中了邪，一刻也不敢再這裡多待，叫上村里幾個年輕的壯漢，就將老人送往了鎮上的醫院。

  賀爺爺的這一昏迷，就是三天，這段時間，賀奶奶幾乎是瘋了一般在整治賀莜莜，有些善良的二伯母，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勸說了幾句，就被她給抽了耳光，二伯雖然很心疼自己的媳婦，但是無法反抗母親。

  二伯母有些不明白，不過就是說句公道話，怎麼就變成現在這樣了，茫然得看著沖她大吼大叫的賀奶奶，還有瑟縮在一邊的丈夫，捂著疼痛的臉頰，終於做了那個決定。

  回到自己的房間，她打包好所有東西，不顧丈夫的阻攔，並且堅決得表示要與他離婚，就回到娘家。

  二伯母走得時候，賀奶奶大聲得吼著，「今天，你踏出這個門，以後就不要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