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小蝶小川

  在去侍女下榻之處的路上，韓驚瓊居然瞧見蘇彥，他手裡端著一碗什麼東西正迎面走來。

  韓驚瓊瞧著蘇彥看見自己，頗有些驚訝地問：「你怎麼在這裡？廚娘已經睡下了，這是我給你重新做的面。」蘇彥說著將一碗湯麵送了過來，那白色軟軟的麵條還冒著熱氣，上面飄蕩著幾塊肉片，韓驚瓊看著一碗麵食，聯想到之前看到殘屍。

  頓時食慾全無，胃裡那股子反胃有隱隱約約蠢蠢欲動了。

  韓驚瓊是這樣想著，下一秒果然胃裡翻江倒海又起波瀾，一股噁心勁竄了上來，韓驚瓊捂著嘴巴便朝小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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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彥留在原地，一時間愣住了，看著自己那碗精心製作的麵條，呆呆地問：「有……那麼噁心嗎？」

  韓驚瓊將胃又清理了一遍，回來的時候，韓驚瓊看見那碗湯麵被蘇彥放在地上。

  蘇彥上前一把將韓驚瓊攬在懷裡：「怎麼樣，沒事了吧？」

  韓驚瓊想，這能有什麼事情，頂多是幾天之內都吃不了飯罷了。話到嘴邊幾乎就要說出口了，只是在觸及到蘇彥愧疚心疼的眼神後，韓驚瓊又將這些話收了回來。

  她想著，你看，我韓驚瓊多麼的心軟如棉，碰上我真是你的走了狗屎運了。

  得意了一會，韓驚瓊將蘇彥推開，搖搖頭說道：「我沒事了，先去看看侍女的下榻之處看看有沒有什麼情況吧。」

  「是啊，別再酸了，我牙都快掉了。」走在前面的周瑾一直在旁邊看著，這回子開始揶揄韓驚瓊和蘇彥了。

  蘇彥當即便回了一句：「你就好好走路吧。」

  頓時引來一陣白眼。

  四人在侍衛的簇擁下很快就到了侍女的下榻之處，也就是西苑。

  屋子裡早已經黑燈瞎火，侍女們也都已經入睡了。

  景玉涼剛想衝進去，被韓驚瓊給攔住了：「等下……我先看看情況。」韓驚瓊足尖一躍，站穩後靠在長廊上，然後移動到，悄悄湊在門縫裡往裡面看。

  屋子裡隱隱約約能聞到檀香味，屋子裡只有一片均勻的呼吸聲，什麼都一切如常。

  確定之後，韓驚瓊便朝景玉涼揮手示意。

  景玉涼收到訊號後，大手一揮：「給我將西苑都圍住了，誰也不准放出去。你，還有你你都跟我進去。」

  被點名的幾個侍衛上前一腳就踹開大門，然後舉起火把全部都沖了進去。他們粗暴地叫醒這些侍女：「起來，起來，全部都起來。」

  而後便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醒來的侍女尖叫過後，甚至開始了哭泣。

  然後全部都下床跪在地上。

  「這是怎麼了？」管事的姑子倒還是淡定，立馬穿好衣衫跪在景玉涼的腳邊問道：「主子，發生了何事？」

  韓驚瓊瞥了一眼眾多的侍女，然後說道：「你們今日誰見過小蝶和經常同她在一塊的那個叫什麼名字的姑娘沒有？」

  「主子那是小川。」管事的姑姑皺了皺眉頭就明白了韓驚瓊說得是誰，然後立馬抬頭在一堆哭泣的姑娘裡面尋找二人的身影。只是看了幾遍，管事的姑姑也沒有看到小蝶和小川，於是便喊了一句：「誰看到小蝶和小川了？」

  姑娘們面面相覷左看右看都沒有發現小蝶和小川，其中一個膽子大的丫鬟便爬了起來，她先是摸了摸床榻又去看看衣櫃，然後才回來跪下說道：「並沒有看到，他們兩人的床榻是冷的，應該是出去了。」

  她說話的聲音淡淡的，倒是別有一番膽識。

  「不止吧，她們出去連行李都打包好了，衣裳都不見了？」韓驚瓊冷言冷語，之前那姑娘看到衣櫃的時候表情一愣，韓驚瓊察覺後便趁機看到裡面的情況。

  是的，衣櫃裡面空了兩格。料想是小蝶和小川的。

  那姑娘頭埋得更低了，不再答話。

  韓驚瓊知道她那點小心思，無非是每日和小蝶小川朝夕相處，想護著小姐妹罷了。並不是什麼有疑問的人，於是也不去追究，雙手抱胸，問道：「就沒有一個人看到她們二人出去的嗎？」

  侍女們把頭埋得更低了，沒有人敢說話。

  景玉涼語氣一冷：「再說一次，真的沒有嗎？」

  一時間房間裡面一片靜謐。

  韓驚瓊雙手抱胸，繞到了侍女的背後，她看著這些侍女都無一例外地有些發抖。但在左邊角上的那個姑娘，卻抖得厲害。不止手臂連著身子也在抖動，額頭上的汗珠也越來越多。

  很顯然是心虛和恐懼的表現。

  韓驚瓊悄悄地將手放在那姑娘的肩膀上，那姑娘陡然一驚，身子越發抖得厲害了。

  「你……就是你，難道不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嗎？」韓驚瓊看得很透徹。

  直覺告訴自己，這姑娘知道一些什麼事情。

  那姑娘手臂一軟，差點就要支撐不住。被韓驚瓊點明之後，便跪著說道：「我說我說……晚上就寢的時候，我聽到小川叫醒了小蝶要帶著打包好的行李逃走。其實小蝶倒在大樹下睡著之前就和我們大家說過山莊裡有大事情發生，她雖然沒有透漏，膽識一定是知道什麼了。現在他們又要逃走，我心裡也預感可能會出什麼大事，於是我悄悄地跟了過去。小川走在前頭，帶著小蝶走了好一會，那個小蝶突然停下來了，將小川死死抓住，不鬆手。

  然後小蝶就變得很奇怪了，因為我隔得不是特別遠，我清楚地聽到小蝶在說——是這具身子實在是多管閒事，還將事情告訴你，既然如此，那麼我只能將你處理掉。

  別怪我，要怪就怪這具身體的人太多事了。

  我當時並沒聽懂什麼意思，這個時候小川狠狠推開了小蝶。她回道——你這個妖怪居然把小蝶吃了。我和你拼了。

  然後兩個人就扭做了一團。

  小川不是小蝶的對手，三五兩下就被小蝶給制住打暈，然後小蝶就開始吃小川的身體了。從足部開始吃，滿口都是鮮血。我當時實在是嚇壞了，只好不停地跑，不停地炮……我回來依舊是心驚膽戰，睡夢裡也噩夢連連。後來你們來了，你們也知道了後面發生的事情。」

  蘇彥走到韓驚瓊的身邊，小聲地說道：「依著這姑娘說的，那妖怪難道是吃一個人就會變成被吃那人的樣子？」

  「很顯然如果這個姑娘沒有撒謊的話，通過小川和小蝶的對話來說你這個推論是對的。」韓驚瓊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