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蘇彥的溫柔

  婦人說了幾句話就拼命咳嗽起來。

  韓驚瓊拍了拍她的背，幫她順氣，又扶著她躺下。

  「我幫你看看吧。」韓驚瓊說著伸手把上婦人的脈象，面色一僵。

  已經是病入膏肓，時日無多了。

  可她面上卻沒有動，她思索了片刻，還是問了一句：「大姐，如今你一個人在這破廟，沒人照顧你是不行的，你信不信我？你若是信我，我帶你去城裡醫館給你瞧瞧。」

  婦人笑了笑：「我如今已經是將死之人，一條賤命。我方才身體不濟暈了過去，我打算一天黑，我就是爬也要爬到衙門，看看官老爺是怎麼說的。若是官老爺有眼，我還能陪他一會，若是官老爺無眼，我就陪他一起下黃泉。」

  韓驚瓊內心被震撼到了，她心中一酸。

  莫非裡面還有隱情？

  她扶起婦人，也不在意婦人一身髒，就這樣扶著她一步一個腳印，直到主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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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驚瓊在客棧給婦人叫了一間好點的房間，又叫了幾個丫頭幫婦人洗漱。而韓驚瓊又默默開了一副安神止痛的藥，吩咐小廝煎成湯藥。看著婦人喝下。

  婦人眉頭聚著哀愁，勉強扯出一絲笑意：「多謝姑娘這般照顧我了。」

  韓驚瓊搖搖頭：「無礙的，你好好休息，我等會就去衙門看看情況，回來和你說。」

  婦人這下終於安心了，躺下閉上眼休息。

  韓驚瓊小心地關上門，然後直奔衙門。

  衙門已經開審了，衙門外圍著好些百姓。

  韓驚瓊從百姓中，強勢擠入，又強勢地擠到了前頭。

  她聽到幾句竊竊私語：「原來就是齊六幹的事，是為了出口惡氣吧，張山畢竟贏了他救母的錢。」

  「畜生啊，這也下得了手。」

  主位上的官老爺驚堂木一拍，頓時鴉雀無聲。

  官老爺一口官腔：「嫌犯齊六，剜心案張山，李思，王麻還有將軍府上的小廝可是你下的手。」

  跪在地上的齊六，韓驚瓊只看到一個高瘦的背影，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木木地回了一句：「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然後重重的磕頭。

  韓驚瓊一愣，沒想到齊六一下子就招供了。

  主審的官老爺十分地滿意，手一揮，師爺便端著供紙放在齊六的身邊，語氣冰冷：「畫押吧。」

  齊六沒有反抗，什麼都沒說，只是按照程序，一下子就畫押了。

  官老爺驚堂木一拍，宣布了判決：「連剜四人心臟，其罪當誅。來人押下去，打入死牢，三日後處決。」

  劉捕頭將犯人拖了下去，只是一個側臉，韓驚瓊還是認出來了，就是那日她到郡主府上遇上的那個被郡主府小廝扔出去的那個中年男人。

  他就是齊六？

  她記得當時那個將齊六打出去的侍衛說齊六威脅郡主？這是怎麼回事？

  韓驚瓊現在腦海里一團亂麻，根本理不清。

  她迷迷糊糊回到了將軍府。

  因為低著頭，迎頭就撞進了一個堅實的胸口，韓驚瓊剛想躲開，那人去牢牢將韓驚瓊圈在懷裡。

  他聲音溫和，帶著戲謔：「今天去哪了？現在才回來？」

  韓驚瓊有點累，乾脆靠在蘇彥的懷裡，聲音悶悶地：「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事了，腦子很亂。」

  蘇彥雙手圈著韓驚瓊，手指一下一下拍打著韓驚瓊的背：「沒事的，不會的。是不是累了？」

  「嗯。」她軟軟地應了一聲。旋即身子一空，她被蘇彥整個打橫抱在懷裡,蘇彥看著韓驚瓊，眼角帶著笑意，溫暖得就像是三月的暖陽：「我送你回去休息，你眯一會吧。離你房間還要一會。」

  韓驚瓊心中一暖，也不答話，閉上眼睛。

  鼻間是他淡淡的檀香味，只覺得十分的安神。

  她的師弟，蘇彥，溫柔的時候，真的是溫柔得不可思議。韓驚瓊想著便真的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蘇彥似乎將她放在床榻上，而後幫她蓋好錦被。

  而後她還感覺，似乎有東西在啃自己的嘴巴。只是韓驚瓊困得厲害，根本睜不開眼。

  再然後，韓驚瓊覺得身邊的床榻一重。韓驚瓊沒精力去管這些事情，也許是本能對蘇彥的放心。於是沉沉睡去。

  這一睡便到了華燈初上。

  韓驚瓊悠悠轉醒時，屋子裡一片黑暗。

  她翻了個身，伸手一抱，卻抱住一個溫暖的身體。

  嚇得韓驚瓊立馬坐了起來，她小聲地問：「是誰？」

  聲音怯怯的。

  一旁的蘇彥覺得好笑，於是有一把將她拉進懷裡：「是我。」

  韓驚瓊鬆了口氣，安安穩穩地躺好。

  這一聲鬆口氣愉悅了蘇彥，他湊在韓驚瓊的耳邊問：「今天去了哪裡？嗯？我到處找不到你，很擔心。」

  韓驚瓊嘆了口氣，想起今天的遭遇，她都有點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事情。假如，齊六的妻子沒說謊，出事的那天，齊六根本就不在場。那麼那個齊六根本就不是此案的兇手，也有可能買的迷藥單子剛好只是巧合呢？但是為何齊六卻供認不諱呢？還有將軍府里的小廝死法根本和張山他們不一樣，可是齊六卻一力承擔。

  而且一句話也沒有，認罪認得痛快。

  痛快到讓人覺得可疑。

  韓驚瓊半響沒有回答，只覺得耳朵一痛。

  原來是蘇彥咬了咬韓驚瓊的耳朵，韓驚瓊被拉回了思緒，於是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蘇彥。

  蘇彥將韓驚瓊攬在懷裡，越攬越緊：「別想了，你從回來還沒用膳呢，先用膳吧。」

  蘇彥不說還好，他一說，韓驚瓊還真覺得肚子很餓了。

  蘇彥很體貼地起身，點燃屋裡的燈火。

  兩個人整理了一下衣衫和頭髮便去了廚房。

  廚房的婆子還在收拾，韓驚瓊問她：「婆婆，還有吃的嗎？」

  婆子見過幾回韓驚瓊，知道韓驚瓊是將軍的貴客，當即回答：「有的，我就做。」

  她的手很快，旋即收拾出了一菜一湯。

  韓驚瓊餓得不行，狼吐虎咽地扒飯。

  蘇彥倒了一杯茶放在韓驚瓊的手邊：「慢點吃，別噎著。」

  韓驚瓊果真放慢了速度，慢慢地吃飯。

  「我們明天去告訴那個婦人齊六認罪的消息，看看她的反應。還有如果有機會，去牢里看看齊六，看看能不能問道什麼消息。」蘇彥喝著茶，一邊給韓驚瓊出主意。

  韓驚瓊點頭，她也是這樣打算的。

  若是兇手不是齊六，她想拼盡全力，救下齊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