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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幽會沈琅?

2024-06-09 18:09:48 作者: 彥瓊

  鼻間傳來一陣好聞且熟悉的檀香味,韓驚瓊迷糊中感覺胸前一涼,下意識伸手去抓,卻什麼也抓不到,好像有什麼力在和她對著幹。

  韓驚瓊這下明白了,有人在拉扯自己的錦被。

  像往日一般,她翻了個身,刻意壓低聲音,軟軟地撒嬌一般喊了句:「雲姑,我再小睡一會,就一會。」

  往昔這個時候是雲姑照例來掀被子,喊起床的。韓驚瓊往往一撒嬌,雲姑就會心軟然後任由她睡回籠覺。

  

  沒想到這次,居然不管用了。

  那人無視撒嬌,不依不饒都在扯錦被,似乎不醒來他就罷休。

  韓驚瓊被扯得有些怒氣,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斜視著那人。

  那人卻是那個清瘦雋秀的沈家小廝,韓驚瓊頓時大腦轉不過彎,愣愣地問:「蘇彥?」

  蘇彥停下手裡的動作:「你這回被打,腦子都被打掉了?」

  韓驚瓊嘆息一聲,撇撇嘴,很可惜,原來還在幻境之中。

  大腦漸漸回憶過去,韓驚瓊想起她因為摘了花罈子里的一枝桃花,就被沈琅打得半死,險些殘廢。

  一時憤怒地坐了起來,卻發現全身上下無一疼痛,頓時驚訝起來。

  難不成這是夫諸一族的秘密?

  韓驚瓊有些好笑:「我是不是落到夫諸一族成了仙體,居然一點都不疼。」

  蘇彥有些鄙夷:「你不要想多了,是鹿夫人用法力救的你。」

  撿到寶的成就感就這麼被生生澆滅,韓驚瓊砸吧著嘴,有些小小地失落。

  想到昏迷之前的那一幕,韓驚瓊裝作漫不經心地問:「是你找夫人救得我?」

  「嗯」蘇彥點點頭,「我去春香院找夫人,她二話不說就來了,她和沈琅說你是她故鄉的妹妹。沈琅雖然氣極,但總算是放你走了。」

  這麼簡單?

  據韓驚瓊所知,鹿曳必定不會對鹿玉盤見死不救,只是沈琅的態度讓韓驚瓊有點詫異。

  「夫人呢?」

  「她已經走了,她似乎不太願意看到你。」

  呵呵……韓驚瓊冷笑一聲。

  斂下心思,韓驚瓊又覺得這沈琅著實古怪。只是摘一枝花就要死,這未免也太苛刻了。

  難道那片桃林里有沈琅想掩飾的東西。

  很顯然,蘇彥也想到了這一層。韓驚瓊和蘇彥同時一怔,眼神交流片刻便一同奔至桃花林。

  桃園裡的桃花正開得正濃烈,並無什麼特別之處。

  蘇彥低下身子,湊近土壤。韓驚瓊抓抓腦袋,走開四下探尋。她一邊撥開花叢,一邊抱怨:「這破幻境,連一點法術都用不了!」

  按照慣例,陸唯仙定會附和一番。然而,眼下卻沒有絲毫動靜。

  韓驚瓊頓時起疑,一回頭,發現蘇彥居然保持方才的動作一動未動,眼裡全是驚愕。

  意識到不好後,韓驚瓊跑了過去,湊在他身旁仔細一看頓時驚訝起來。偌大的桃花林中有一株桃花花瓣是殷紅色的,就像十二月的臘梅。

  軀幹上爬滿小小的蟲,都是殷紅飽滿的小蟲。

  這不是……嗜血蟲嗎?

  據傳桃木若是以死人的腐肉供養就會引來這種細小的蟲子。

  因為這株特別的桃樹稍微比其他的矮一些,因而也沒太留意到,如今蘇彥沿著小深入才得以察覺。

  「究竟是誰種下這樣的桃樹,引來嗜血蟲?這樹下必定埋著死人,由桃木吸收,而魂魄被鎮壓永世不得輪迴。」蘇彥站了起來,摸著下巴疑惑道。

  「還能有誰?一定是沈琅。」韓驚瓊也站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膀,「得了,這花又不能隨意碰。也不知花下葬的是惡靈還是精怪。我們如今使不得法力,擔不起風險。」

  蘇彥點點頭。

  一回去,韓驚瓊就被蘇彥捂在被子裡。

  「雖然你已經大好,但這是凡間。怪力亂神之事總是沒什麼好下場,你要裝一日的病人。」

  想到鹿曳之前的下場,活生生地例子就擺在面前。韓驚瓊懨懨地躺下,裝作病殆的模樣。

  蘇彥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

  蘇彥是沈家的小廝,照顧了韓驚瓊一會就去前廳忙乎。

  韓驚瓊在床榻上翻來覆去,一個人憋得慌,傍晚實在熬不住,就偷偷出去轉悠。

  那時候天色已晚,又無明月,十分地漆黑。

  韓驚瓊儘量朝有光的地方走,遇到一座老舊的閣樓,輕輕推開一間微弱星光的房門。

  裡面有一個青衣的男子背對著她,看不清是誰。只是肩膀不停抖動,似乎在做什麼。

  韓驚瓊朝牆上的剪影一看,他手裡居然拿著是一把刀。

  她咽了咽口水,壯著膽子往前走了一步,從背後一看才發現那男子用小道具在雕木。

  而且木頭的原型已經出來,是個穿羅衫的女子。

  韓驚瓊鬆了口氣,驀然想起一般話本子裡的劇情,於是隨口一問:「是送給心上人的麼?」

  那人想也未想就立馬回答。

  一聽這個聲音,韓驚瓊立馬後退幾步。

  因為這個人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沈琅。

  他似乎也不生氣,清貴自持的聲音不遠不近地傳過來,要是韓驚瓊沒有聽錯,那語氣里甚至,還帶了幾分笑意?

  他說:「你很怕我?」

  韓驚瓊有些語塞,昨天才剛剛痛打了自己。今日居然敢厚著臉皮說這些,韓驚瓊內心嘖嘖了幾聲,著實有些佩服。

  但她是什麼身份,沈府里的一個丫鬟罷了。有什麼資格呢?

  於是她是識相地行了個禮:「奴婢不敢。」

  沈琅一笑,又繼續雕自己的木頭,語氣淡淡:「我知道你昨日被挨打了,心裡有怨,但是桃園裡的桃花你可別去亂摘。他可沒有我這麼好說話。」

  韓驚瓊,敏感地捉住了他話里的奇怪點:「他?」

  沈琅停頓片刻,沒有說話。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韓驚瓊抓抓耳朵,拿起那尚未完工的木雕,仔細地雕琢那些瑕疵之處。

  沈琅在一旁看得新奇:「你會木雕?」

  「那是自然,蘇彥可是木雕高手,是他教我的。」韓驚瓊一臉得意,卻不其然說出了本不該說的話。

  沈琅輕笑一聲:「蘇彥是你心上人麼?」

  「......」

  韓驚瓊好像聽到什麼不得了的笑話,笑得前俯後仰:「他是我師弟。」

  她和蘇彥怎麼可能?

  沈琅卻不再接這個話題,突然另起了話題:「聽說你和阿曳是同鄉?」

  韓驚瓊點點頭:「是啊,只是我連她成親了都不知道。呃,你們是在怎樣相遇並且相愛的?」

  沈琅一愣,似乎沒有料到韓驚瓊會問這樣的問題。

  只是瞬間,他露出淡淡的笑意:「也罷,我說給你聽,就當做是昨日打你的補償。」

  *

  「我原本是京城中的上將軍,權勢滔天。我自幼習武,十二歲便聞名沙場。只是......」

  韓驚瓊聽得入迷,不自覺提著燈籠坐在長椅上。

  那時候,聞名天下的戰神沈琅班師回朝時,卻因為功高蓋主被皇帝忌憚,胡亂安置了個罪名,將他扔到了大洛城做城主。

  一個小小的城主,又能翻起什麼浪來。

  一代戰神至此隕落,他便在此抑鬱不得志,直到某個上元佳節,他拿著酒瓶在大街上閒逛,遇到了戴著面紗的姑娘。

  也許是時機剛好,那風將面紗吹落,露出一張極為好看的臉,惹得沈琅一陣心動。後又被沈琅遇見不懷好意的地痞圍困鹿曳,沈琅出手相救,恰好救回府中,日子一天天過去,日久生情,最後便在一起成了親。

  老套的英雄救美,韓驚瓊心裡暗暗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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