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歐陽平

  彭凡盯著那越過龍門的藏經長老，神情凝重，囔囔自語道，

  「不知此人會不會像日月湖那條千年錦鯉，肉身化為齏粉，變成一縷遊魂？」

  

  那藏經長老翻滾著穿過龍門，竟然懸浮在空中，身上立刻散發出金光，好像一輪夕陽，讓人看不清他的面貌。

  金光持續不久，僅僅三個呼吸的時間，藏經長老身上的金光就驟然消逝，而藏經長老也噗的一聲跌落在地上。

  龍門也無聲無息地消逝，彭凡感覺識海中震動了一下，神識淺淺的進入識海，發現識海中又重新出現了無限之大的龍門。

  再看向暈倒在地上的藏經長老，彭凡發現藏經長老的外貌變年輕了，從一個仿佛千年古樹的老頭子，變成一個貌似五十歲的男子，臉上沒有了皺紋。

  或許是因為幫助藏經長老越過龍門，彭凡感覺一股磅礴而玄奧的信息從識海的龍門湧出來。

  「這是龍門的造化神通奧義？小成法訣？」彭凡掃閱了一下這些玄奧信息，心中大驚，雖然暫時還參悟不出什麼來，但他確定這是駕馭龍門的法訣。

  「僅僅小成，就能逆天改命，讓生靈突破瓶頸，晉級到新的境界。如果將來還有中成，大成的篇章，那實在讓人難以想像。那道神秘聲音沒有騙我，這龍門一定是造化神器，天，我居然莫名其妙的擁有了一個造化神器？」

  彭凡心中震驚不已，平復了心情，心中更加有恃無恐，擁有造化神器，他的未來無可定量，就像那因果玄師所言，他的道超越了所有人，甚至超越了因果。

  「不過當初那道神秘聲音也說了，擁有龍門的人，也要面對種種危機，千萬天才都沒有一個善終。雖然現在還看不出龍門會帶來什麼殺身之禍，但我小心謹慎就是了，首先不能讓別人知道龍門的秘密。」

  彭凡心中嘀咕著，等候藏經長老清醒過來。

  過了一個時辰，暈倒的地上的藏經長老終於醒了過來。

  「小友？我怎麼暈過去了？我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和無玄長老的親傳弟子進入藏經閣尋找功法嗎？」

  藏經長老疑惑地看著彭凡問道。

  彭凡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問道，「藏經長老，我當時正想進去，結果你突然在藏經閣門前暈倒了，此地又沒有其他地方可以休息，我便把你放置在這個涼亭里，你已經在這裡昏迷兩天兩夜。難道你不記得了？」

  藏經長老皺眉回想，最後點了點頭，嘆息道，「看來我大限已到，隨時都會歸天了。居然會莫名其妙地暈倒。」

  彭凡確認這個藏經長老居然完全不記得躍龍門的經歷，心中竊喜，如此一來，就避免了暴露龍門秘密的危險。

  「藏經長老還會再上一層，哪裡是大限已到。我反而發現長老似乎變得年輕了不少，或許長老修道頓悟，不知不覺中突破境界了。」彭凡淡笑道，站了起來，對藏經長老抱拳笑道，

  「晚輩告辭。」

  藏經長老看到自己的雙手，驚呼一聲，滿臉難以置信，連忙上下察看自己的身體，嘖嘖稱奇，直到彭凡帶著歐陽平快要走出藏經閣的禁閉法陣，藏經長老才猛然喊住彭凡，

  「小友請留步！」

  彭凡聞言便停了下來，轉身看著藏經長老飛掠而來。

  「小友，老夫能得此頓悟，一定是沾了小友的福光，否則絕對無法得到如此造化。老夫一定要重謝小友，不然老夫心裡就會留下間隙。還請小友不要託辭。」

  藏經長老站在彭凡身前，畢恭畢敬地抱拳作揖，神態誠懇。

  歐陽平頓時目瞪口呆，他不僅發現這個藏經長老變得年輕很多，而且藏經長老居然對這個名譽長老感恩戴德，聽起來似乎這個藏經長老是託了名譽長老的福光，才能得到頓悟突破境界，這簡直就是天荒夜談，比他可以擁有天階功法還要離奇一萬倍。

  「彭長老，你幫助藏經長老頓悟了？」歐陽平瞪圓著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彭凡問道。

  「或許是吧？雖然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藏經長老的境界確實已經突破了武宗巔峰，跨入了武王境界！我也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傳說中的頓悟，頓悟是修士最難得的機緣，現在我是信了。」彭凡淡笑道，撇了藏經長老一眼，嘖嘖稱奇。

  彭凡說起謊來，臉不改色心不跳，連他自己都差點信以為真，他堅信龍門的秘密，眼前的這兩個人一定還沒覺察到一絲一毫。

  「斯~」歐陽平如同見鬼一般，倒吸一口涼氣，在彭凡和藏經長老兩人之間看來看去，最後對彭凡抱拳鞠躬，

  「彭長老，請原諒我之間對你的那一點點質疑。現在晚輩對彭長老只有滔天敬佩，五體投地，心服口服！」

  「老夫也是此意！請彭長老不計前嫌。老夫雖然暫時修為境界略高於彭長老，但是在老夫眼裡，彭長老是我的前輩。」

  藏經長老聽到歐陽平的話，猛然醒悟，學著歐陽平的口吻，對彭凡抱拳作揖說道。

  「哈哈~你們兩位就別這樣啦。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彭凡背手而立，揚頭一笑。

  「彭長老，您讓我得到頓悟的機緣，可能在你眼裡是不足掛齒的小事，但對本來行將就木的老朽來說，那是無價的造化機緣，在老夫眼裡，彭長老對我有再造之恩！」

  藏經長老又深深鞠躬說道，看起來就差點要跪下來膜拜了。

  彭凡被藏經長老奉承地也有點不好意思了，其實他只是召喚出造化龍門，然後在最後一刻，給藏經長老臨門一腳的幫助而已，可以說是舉手之勞，跟大能強者的「醍醐灌頂」神通相比，確實是羞以啟齒。

  彭凡真要讓藏經長老不要如此，那藏經長老已經站直身子，留下一句話讓彭凡稍等，就轉身匆忙進去藏經閣，不到三個呼吸的時間，藏經長老已經風一般回到彭凡面前，捧著一個玉箱，恭敬地對彭凡笑道，

  「彭長老，這是老夫多年前無意中在一處遠古遺蹟中得到的東西，成為藏經長老之前，這東西多次幫助老夫躲避仇家。」

  彭凡聽了不禁心動，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些保命的手段，連忙接過玉箱，打開一看，發現是一件暗綠色的披風，披風上面布滿細密的鱗片，一看就肯定是用某種獸皮製成，但又不知道是哪種妖獸的皮。

  「彭長老，這獸皮披風擁有隱身的作用，這披風上的鱗片擁有無窮變化，只要披上它然後靜止不動，哪怕是遇到了武靈強者，也不會被覺察到。」藏經長老笑道。

  「雖然這種功能有些限制，但也極為難得了。不錯的東西，那麼我就厚臉皮地收下來了。感謝藏經長老。」彭凡笑道。

  「藏經長老，您現在的修為，比我的師傅還要強上一個境界了。恭喜藏經長老，萬水宗崛起有望了。」歐陽平目光爍爍看著藏經長老笑道。

  「呵呵，你不說我倒是一時間忘記了這事。沒錯！我現在超越那混球無玄，馬上就下山去修理無玄！」藏經長老不忿地沉聲說道，意識到那無玄還是眼前這個弟子的師傅，藏經長老意味深長看著歐陽平笑道，

  「小友，看在彭長老賞識你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拜師的機會，你是否願意背叛無玄，成為我的親傳弟子？」

  歐陽平目光一凌，偷偷看了彭凡一眼，發現彭凡只是站在那裡苦笑搖頭。

  「藏經長老，如果你是要重振萬水宗，我就拜你為師！」

  藏經長老眼睛一亮，擼了一下鬍子，看著歐陽平笑道，「如果我只是想要讓那無玄吃點苦頭而已，並沒有重振宗門的大志向，你又會如何？」

  歐陽平抱拳鞠躬應道，「晚輩會外出歷練，尋找自己的道路。等到修為有成，再回來靠自己的力量，重振萬水宗。」

  藏經長老揚頭一笑，「哈哈，萬水宗如果能夠多幾個像你這樣的弟子，又怎麼會淪落到如此衰敗的地步？好！老夫答應你，這次下山，一定要重振宗門！你拜我為師，我就可以放開手去找無玄一戰！」

  「藏經長老，恭喜你成功獲得造化，突破瓶頸，壽命又增加了。」彭凡對藏經長老抱拳笑道，雖然這藏經長老完全是依賴彭凡的龍門才能在最後時限突破，藏經長老也屢次表達感激之情，但彭凡表面上還是以晚輩自居。

  「慚愧，慚愧！彭長老，剛才老夫對你的小小請求有所怠慢，還請彭長老不計前嫌。現在老夫就去幫你選擇功法，還請彭長老隨我來。」藏經長老對彭凡恭敬至極，做了個請的手勢。

  歐陽平心中依然餘震不減，彭凡一星武師的修為，他看得清清楚楚，但眼前的一幕幕，卻不是一個一星武師修士應該擁有的。

  「兩位長老，晚輩就在外面等待好了。預祝彭長老獲得滿意的功法。」歐陽平卻沒有跟上去，抱拳說道。

  「也好。」藏經長老滿意地點點頭，顯然對歐陽平的機靈很滿意。

  如果身為藏經長老親傳弟子的歐陽平跟在身邊，藏經長老對彭凡巴結討好的時候，自然就會感覺很不自在。

  藏經長老對牆壁上的法陣極為熟悉，他能夠通過自己對法陣的理解，無需依靠契合程度來挑選功法，在他面前，這藏經閣里的所有功法他都有辦法拿出來。

  彭凡要求木靈根的頂級功法，藏經長老一口氣拿出了三部地階功法，兩部地階武技，還有一部天階功法。

  最後彭凡選擇了其中的一步地階功法，兩部地階武技，反而沒有去選擇那部天階功法。

  彭凡所選的地階功法，需要的修煉資源是一般地階功法的三倍，這一點是這部功法的缺點，也是它的優點。

  缺點是一般的修士根本就修煉不起，優點是可以讓休息者根基比別人紮實得多，根基紮實，將來可以達到的高度自然就會更高。

  彭凡擁有龍門，將來不愁缺乏修煉資源，只要幫那些達到極限瓶頸的強者躍龍門，突破極限，再上一層，受恩的強者絕對會心甘情願地奉上各種天材地寶。

  身前這個藏經長老就已經如此，彭凡不僅讓藏經長老視為再造恩人，更是得到一件可以在武靈強者面前保命的上古披風，僅僅這件獸皮披風，價值就難以估量，數十萬靈石也不一定可以買得到相同功能的。

  有藏經長老幫忙作弊，彭凡僅僅花費了半個時辰就挑選好了功法，然後離開藏經閣準備下山，藏經長老堅持要跟彭凡一起回去宗門。

  彭凡自然不會反對，有藏經長老跟著，那個意圖不明的無玄大長老就不再是彭凡的威脅，他可以安心地在宗主洞府里修煉。

  回到萬水宗，彭凡並不急著回去宗主洞府，而是去了歐陽平的府邸。

  「彭長老，我那個師兄軒成山，真的會來找我的麻煩嗎？」歐陽平和彭凡坐在府邸的客廳中，歐陽平對坐在上位的彭凡恭敬地問道。

  「我預料他會來的，就算他跟你無冤無仇，他也會受無玄長老的指示，來找你麻煩，只因為你跟我走得太近了。」彭凡端起茶几上的一倍靈草茶，抿了一口，淡淡說道。

  「我只是七星武師修為，軒成山師兄已經是九星武師，只差一步就能跨入武將境界。我不是他的對手。我擔心的是，彭長老你似乎也不是他的對手……」

  歐陽平神情怪異地小心說道，生怕自己的話讓這位令人看不透的名譽長老惱火。

  「呵呵，我當然不是軒成山的對手。我倒要看看……」彭凡淡笑說著，話還沒說完，門外就傳來一道男聲。

  「拓跋師弟！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違背宗門的規定，未達到武將境界，就擅自去闖藏經閣！」

  門外走進來一個男子，真是軒成山。

  歐陽平看了一眼彭凡，看到彭凡淡定的微笑，歐陽平似乎也自信起來，站起來冷聲對軒成山說道，

  「彭長老都允許我去藏經閣，而且還是親自帶我進入藏經閣。你區區一個弟子，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大呼小叫？見到彭長老，休得無禮！」

  「你！」軒成山似乎完全沒想到歐陽平會如此不給面子地反駁他，瞬間就要發作，但瞥了一眼，轉變成冷笑，

  「呵呵，彭長老？如果不是我師傅無玄大長老給他面子，他區區一個一星武師的小輩，連給我提鞋的資格都沒有，還有什麼資格當長老？再說了，他這個長老身份，只是一個虛名而已，宗門裡的弟子沒人承認他！不信你可以去問問宗門裡上千的師兄弟。」

  「軒成山！我本來是看在你我曾經是同門師兄弟的份上，給你台階下，你反而來個回馬槍。真是不識好歹！告訴你，我已經不再是無玄的弟子，我現在的師傅是藏經長老，是藏經長老的唯一弟子。」

  歐陽平冷聲說道。

  「果然被大長老預料到了，宗門裡還是有些叛徒存在，如果不剷除這些毒瘤，宗門就無法重振！現在我就先替師傅剷除你這個叛徒！」

  軒成山對歐陽平冷聲呵斥，手掌武氣怦然激發，凝聚成一個一米長寬的巨大手掌，向著歐陽平拍了過去。

  「小輩，本是同門，相殘何必這麼急？」一道冰冷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軒成山激射出去的巨大手掌還沒飛出五米遠，就在空中噗的一聲消散。

  「誰！」

  軒成山頭皮發麻，能輕易化解掉他的裂山掌，對方的修為肯定跟他的師傅無玄差不多了，可他大腦急轉，想不起宗門裡還有誰的修為能夠和無玄差不多。

  可是聽對方的語氣，軒成山肯定絕不是自己的師傅。

  「哼！回去告訴無玄，萬水宗還有人在！由不得他肆意妄為，如果他去宗門的圖騰前懺悔，我就留他一命。否則我明天一定讓他以死謝罪！」

  藏經長老不知施展什麼疾行武技，一眨眼就站在了客廳之中，連一陣風都沒有帶動，仿佛瞬移一般。

  「藏經長老？你怎麼變年輕了？你突破到武王境界了？」軒成山驚疑不定地盯著藏經長老，連話都說得不流利，眼神中充滿難以置信的神色。

  「哼！你們都以為我這個老頭子已經死在藏經峰了是吧？你回去就把剛才的所見所聞，如實告訴無玄，並且告訴他，我明天會去宗門圖騰祭台，他要麼自退修為懺悔，要麼與我生死決戰！」

  藏經長老說完，衣袖一揮，軒成山就被一股武氣衝擊得在倒飛而出，遠遠地跌落在歐陽平府邸外面的庭院裡。

  軒成山忍著傷痛，滿腹怨恨地跑遠了。

  彭凡拜託藏經長老暫時住在歐陽平的府邸里，以保護歐陽平的安全，藏經長老自然沒有意見。

  藏經長老本身也對歐陽平很欣賞，不僅暫停自己的修煉住在歐陽平的府邸，而且還悉心指點歐陽平，讓歐陽平受益匪淺，矯正了不少修煉上的偏差，這些都是彭凡離開後的事情。

  彭凡回到宗主洞府，胡艷芝依然還在閉關，而楊玲在一張用土靈氣濃郁的石床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