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鯉躍龍門

  「楊玲，我擔心凡兒聽到那老匹夫的話，受了刺激，你趕緊去留星府看看他。」陳琳滿面愁容，輕輕拍了拍楊玲的手背，輕聲吩咐道。

  楊玲匆匆走出悠悠府，身後傳來陳琳沉重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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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玲一邊走，一邊眼眶發紅，她雖然跟陳琳沒有血緣關係，但從小到大，都是被當成自家人對待，跟著陳琳母子，楊玲沒有和其他侍女一樣活得卑微孤獨。

  留星府靠山臨湖，環境絕美，靈氣充沛，宜居宜修，是彭凡的專屬府邸。

  而此刻，彭凡正獨自佇立在湖邊九曲橋，望向日月湖湖心，而湖心則有條錦鯉時不時地躍出湖面。

  楊玲看到彭凡一個人站在湖邊發呆，一下子急哭了，擁有靈根能夠吸收靈氣的楊玲，身體機能遠遠超越凡夫俗子，奔跑的速度堪比凡人國度中的武林高手，百米距離五個呼吸的時間便跨越而過。

  楊玲極力沖向彭凡，如同雨燕飛掠地面，但到了彭凡身邊卻如天鶴落地，輕盈地落在彭凡身邊。

  「少爺，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不要難過~」楊玲站在彭凡身後，紅著眼眶，心疼地看著彭凡的背影，說完咬著嘴唇，極力忍著揪心的痛。

  楊玲兩歲就被帶到玄元宗，被彭凡家裡的其他侍女帶大，她對凡人國度沒有什麼記憶，彭家就是她的家，而彭凡就是她最親的人。

  楊玲從小就懂事，她很小的時候就懂得，她將來會成為彭凡的貼身親衛，她的一生都會守衛著這個親切隨和的少爺，不會擁有愛情，她就是一把劍，專屬於眼前這個比她大兩歲的少爺。

  「楊玲，我不難過，你也別擔心。」

  彭凡沒有轉身，依然看著湖心，但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讓楊玲一下子安心了，於是順著彭凡的目光，看向湖心。

  湖心中有條半米長的錦鯉，正在堅持不懈地躍出湖面，每次都能躍出湖面三米之高。

  似乎湖面之上，有什麼東西讓這條錦鯉瘋狂。

  「看到了嗎？那條鯉魚正想躍進湖面上的一個小門。這條魚已經努力了一整天，可惜就是差那麼一點點。」彭凡語氣輕快地說道。

  「門？哪裡？」楊玲詫異地把視線移開彭凡的背影，重新看向錦鯉，可她並沒有看到湖面之上有什么小門。

  「傳說，金鯉躍龍門，這景象倒是有點像，但傳說中的龍門是大禹水神所在之處，藏在遠古絕境，無人涉足，修為不到武靈以上，有去無回。傳說，禹神絕境也是一個遠古戰場……」

  彭凡聲音悠悠，好像在給楊玲講一個神話故事，楊玲聽得陶醉，她特別喜歡這樣的氣氛，感覺特別有安全感，如果此刻可以化為永恆，她願意化成一尊石像，永世佇立在這裡聆聽。

  「彭凡！宗門規定，不得違背！你身為宗主之子，更要以身作則，老夫身為二長老，分管執法堂，容不得你肆意妄為！老夫再等你一個時辰！逾期不來，老夫親自把你扔下山，貶為凡夫！而你父親彭伏龍作為宗主，如果故意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我也會以包庇罪問責！罷免彭伏龍宗主職位！」

  彭興野的聲音又在天空迴蕩，彭興野如今已經達到九星武王，只差一個境界就可以踏入武靈，他武氣融入話語，就如天威。

  如果他真想要殺彭凡，只要彭興野在聲音中融入更多的武氣，就完全可以直接用聲音震死修為境界僅僅武徒的彭凡。

  「少爺，你要去麼？」楊玲擔心地問道，多餘的她不敢再問，怕觸碰到彭凡的傷痛，可她問完這句話，又感覺已經觸痛了少爺，連忙補充說道，「實在不行，大不了我們就離開玄元宗，到凡人國度當一個凡人，安詳過一生，我會一輩子侍候少爺的……」

  「只要可以伴隨少爺，去哪裡都行……」一道聲音在楊玲心中悄悄飄過，她不敢說出來，因為她只是一個侍女，而彭凡是玄元宗的少主。

  「呵呵，我去自找欺辱麼？傻子才會去。至於我爹會不會被罷免就更加不關我事了，他一個七星武王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我區區一個武徒又能怎麼樣？」

  彭凡仰頭看了看天空，臉上是不屑的笑意，似乎對二長老的威逼不當一回事。

  彭凡笑了笑，想起剛才楊玲的話，轉過身來，詫異地對楊玲問道：

  「等等，你看不到那個小門？」

  楊玲看了看湖心，疑惑地對彭凡點了點頭：「我只看到一條魚不停地跳出水面而已。」

  「奇怪了，我分明看到一個小門懸浮在湖面四五米的地方，那小門有著難以言表的玄奧，似乎可以吸納精神，令人看不透，又令人痴迷。」彭凡皺眉困惑說道，又轉身看向湖心。

  「看那錦鯉如此執著，其執念讓人感動，世間多少人追求夢想所付出的努力，或許都遠不如這條錦鯉。罷了，我來助你實現你的夢想！」

  彭凡笑道，說完運轉功法，丹田的靈氣聚集在他的手掌，卻不見代表武師修為的靈氣涌動——一年半以前，他以驚人天賦達到了三星武將修為，可如今卻連武師都不及。

  「喝！」彭凡使出最大的力量，猛地對著錦鯉的方向打出一掌，武氣凝成一線，帶起一道嘯聲，一股強勁的風襲向再次躍出水面的錦鯉。

  「呼哧~」打出這一掌，彭凡居然靈氣不支，劇烈地喘氣起來，可這一掌的力量，頂多就是三星武徒的水平，居然讓如今的彭凡甚感吃不消。

  「少爺你沒事吧？老爺說過，你不能輕易動武，使用武氣會讓你的病加重。」

  楊玲趕緊扶住彭凡，關切地問道，楊玲心裡再次揪心地痛，沒想到，少爺的修為已經退縮到三星武徒。

  難道少爺真的得被趕下山，貶為凡夫？

  「我沒事。」彭凡隨口回應道，雙眼卻緊緊看著那條錦鯉。

  彭凡的一掌之力，越過湖面，到了錦鯉之處已經消逝了九成，但恰好是這剩下的一成掌力，讓錦鯉升高了一米，終於躍進了彭凡看到的懸浮小門。

  猛然間，一道金光自錦鯉身上射出，並隱約帶起一道龍嘯。

  彭凡和楊玲分明看到那條錦鯉的眼睛落下了一顆晶瑩水珠，就好像是錦鯉流出的一滴眼淚。

  緊接著，一道半透明的細長影子從錦鯉身上飄出，而錦鯉卻不見了，就好像錦鯉在那一道金光之中化成了一條神似蛟龍的虛影。而後，那道金光凝聚成一個金珠，被那虛影含在嘴裡。

  半透明的細長影子看起來極為愉悅，在湖面上上下翻騰，接著圍繞著彭凡和楊玲的身邊盤旋纏繞，若隱若現的龍嘯傳達著一種喜悅之情。

  「好漂亮啊。」楊玲仰著頭看著那條半透明的蛟龍，不禁感嘆。

  「這情景倒是很像錦鯉躍龍門，神龍戲珠。但這怎麼可能是真的龍門、真的神龍呢。頂多就是那條錦鯉吸收了太多的靈氣，卻轉化靈獸失敗，靈氣爆體而亡，化成齏粉，卻殘留了些許虛影。」

  彭凡也仰頭看著來回翻騰的蛟龍虛影，感慨之餘，給楊玲解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