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夜半來人

  不是慕傾雪不信任鳳九幽，而是她被一次次地放棄和背叛，深深地傷怕了，她再不能容忍任何背叛。

  暗衛心駭，很是糾結:「這……」

  

  「他說他的所有都是我的，你們既是他的下屬，理應也算是我的，主子的命令若不聽從還要你們何用？」慕傾雪冷眸一沉，正襟危言道。

  「夫人息怒，屬下這就帶您過去！」鳳九幽有多寶貝慕傾雪，暗衛們一路看過來，自然心知肚明，寧可得罪主子，也不可得罪夫人啊！

  東院耳房，鳳九幽端坐正位，錦瑟正極力勸說他回鳳京，鳳子翔還有幾日就要登基了，這帝位本該是屬於鳳九幽的，怎可讓一個無能小輩位高於他？

  「朝堂紛爭，我不欲再過問！」鳳九幽眸光淡淡，語無波瀾道。

  「你可是鳳天的九殿下，你怎麼可以置身事外？即便不為你自己，也得為了子衿著想啊？」錦瑟很不可思議地質問，也是提醒他還有一個兒子。

  鳳九幽面色平靜，不以為意道:「子衿若有能力拉下子翔算他本事，若無能耐，即便我幫他奪得這鳳天江山，他也守不住！」

  言外之意，他兒子若想要，就憑自己的本事取。

  「九幽你怎可這樣說，你是帝後的嫡子，且為鳳天付出了這麼多，這帝位本就該屬於你！」錦瑟不甘心地勸說，她還幻想著鳳九幽能稱帝，她就能成為他的皇后，鳳子衿就是皇太子。

  「我只為她一人，既然她想遠離朝政紛亂，那我便陪她海角天涯，看盡人世繁華！」鳳九幽態度堅定道。

  「九幽，你當真要為了一個慕傾雪，捨棄這唾手可得的江山？捨棄我們母子嗎？」錦瑟激動地質問，她最在意的還是鳳九幽為了慕傾雪舍了她和兒子。

  鳳九幽墨眉微蹙，涼涼道:「我謀這江山本就是為了她，現為了她退隱又有何不可？」

  錦瑟淚眼朦朧地抱住鳳九幽的腰身，哀求:「不可以……九幽，你不可以放棄這江山王權，也不可以不要我們母子……」

  「錦瑟！」鳳九幽不悅地推開她，涼薄道:「你雖是子衿的義母，但你也是自由的，子衿他……」

  錦瑟滿目驚愕地望著鳳九幽，厲聲質問:「九幽你什麼意思？什麼義母？我明明就是子衿的娘親，子衿是我的兒子，一直都是，你現在有了新歡就想搶走我的兒子嗎？」

  慕傾雪還未走近門口就聽到了錦瑟的低吼，腳步一頓，心猛然一沉:錦瑟？他半夜悄然來見的人是錦瑟？他還是想讓子衿成為我的兒子嗎？

  「夫人您別誤會……我……我幫您去叫主子……」暗衛心驚膽戰，結巴地出言。

  「不……」慕傾雪抬手制止，猶豫著是繼續上前還是原路返回？

  錦瑟尖利地聲音緊接著傳出:「還是，你想讓子衿認慕傾雪作母，所以想要拋棄我？殘忍地奪走我的兒子？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慕傾雪的心狠很一顫，這樣的事實被錦瑟赤裸裸地攤開來，慕傾雪終究愧疚於心，但她也沒的選擇，她愛鳳九幽，她不能失去他，她只有他了，她絕不再為任何人而委屈自己……

  「錦瑟！」鳳九幽不悅地冷喝，看到錦瑟雨打梨花的淒楚模樣，終究心生一絲不忍，軟下語氣道:「你是子衿的義母，這一輩子都不會改變，子衿以後也會孝順你的！」

  「子衿就是我的兒子，我就是他的娘親，他是我們的兒子，一直都是不是嗎？你不可以殘忍地將我們母子分離，我不允許！」錦瑟顯然不能接受『義母』這個身份，堅持子衿是她和鳳九幽的兒子。

  鳳九幽眸光幽深，墨眉緊蹙，略一沉吟道:「你對子衿的心意和情分我和子衿都銘記於心，你若想陪伴在子衿身邊，隨你意願！」

  鳳九幽心想:錦瑟畢竟是因他而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讓子衿認她為義母，也算是對她的一種彌補，如果她真的不能離開子衿，那便由她一直陪伴在子衿身邊，當作是虧欠她的補償。而他決定要和慕傾雪海角天涯，無法過多時間陪伴子衿身邊。

  「那你呢？你不留在我們母子身邊嗎？」錦瑟眸光希冀地望著鳳九幽追問。

  「她去哪兒，我便去哪兒！」鳳九幽不假思索道。

  錦瑟的臉色猙獰，尖聲叫嚷:「不可以……九幽，你不可以為了慕傾雪，拋棄我們母子，子衿是你的親生兒子啊，你怎麼可以對他如此狠心？你怎麼可以對我如此殘忍？」

  門外的慕傾雪聽到鳳九幽為了她所捨棄的，既感動又難過，希望他能將自己放第一位，可又不想他這般冷血無情，她是不是很自私？

  「子衿是我的兒子，我在乎他，但我更在乎傾雪，你不是也很在乎子衿嗎？就讓子衿一直留在你身邊當你的兒子不好嗎？」

  如果鳳子衿只是一個尋常孩童，鳳九幽更樂意帶著他和慕傾雪一起歸隱，但鳳子衿胸有溝壑，志向遠大，根本不安於室，他已然虧欠子衿很多，再不能折斷子衿的羽翼，不如放他自我翱翔，他相信他的兒子本事，定然不會輕易被人欺辱了去。

  「我不……我要你和子衿都留在我的身邊，九幽你不要離開我們母子好不好？我們一家三口還像以前一樣生活在一起多好？只要你回去鳳京，這帝位就是你的，將來也是我們的兒子的……」錦瑟情緒失控地抱住鳳九幽的大腿哭求，好絕望，好淒涼，好可憐。

  慕傾雪的心很是糾痛，他們一家三口？曾經他們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嗎？現在是被我破壞了嗎？曾經他為了我舍下了一切，如今又要為了我放棄唾手可得的帝位嗎？

  慕傾雪心神恍惚:他愛我，可為了能與我在一起，他要放棄那麼多……

  慕傾雪悽然地轉身，原路返回寢房……

  「錦瑟，你對我有恩，故讓子衿認你做義母，但你並不是我的妻妾，我們也從不是一家人，你願意留在子衿身邊就留，也可隨意離去，都是你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