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若有來生

  慕傾雪與鳳子翔兩兩相望，久久無言，誰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終是鳳子奇出言打破了沉寂，「傾雪，你不是有話要問他嗎？我在外面等你！」

  「你……還好嗎？」鳳子翔千言萬語如鯁在喉，終匯聚成了這簡單的幾個字。

  初聞她死的噩耗，他悲痛不已，後聽太子妃分析，慕傾雪和鳳子衿大有可能是乍死，他心存僥倖，希望她真能安然的活著，現親眼見到她無恙，他心安慰，可是，他卻失去了愛她的權利。

  「你節哀……」慕傾雪心情很是複雜凌亂，對於太子妃的死，她無悲無喜，但見鳳子翔如今這般境地，不免唏噓。

  

  「你是……」鳳子翔想問她是否知道他母妃去世來此，又止住了，想起鳳子奇的話，遂壓抑著心底的激動，詢問：「你有何話要與我說？」

  「我想問你……」慕傾雪一開口，鳳子翔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似在期待什麼，又似在害怕什麼。

  「你我大婚之夜……與我洞房的人到底是誰？」慕傾雪含淚問道。

  鳳子翔曾說是他，慕吟霜卻一口咬定是侍衛，她曾信了鳳子翔的話，可是，種種事實證明鳳子翔撒謊，那一夜的人並非是他，如今，風九幽又說自己才是與她洞房的人，慕傾雪好茫然，她感覺自己捲入了一個充滿陰謀且看不清真相的漩渦中。

  鳳子翔很是詫異，沒想到慕傾雪竟是要問他這個問題，隨即靈光一閃，反問：「是不是九皇叔他介意你……傾雪，你是我的妻，與你洞房的人自然是我，只要你肯回心轉意，我……我願意捨棄一切，你我隱姓埋名，就此遠離俗世紛擾，你我朝朝暮暮，執手相依老，可好？」

  前一刻，太子妃的遺言警告還迴響在鳳子翔腦中，這一刻，突然滿心滿目被眼前人占據，他愛她，只想要她，如果沒有她，他要江山王權又有何意義？

  如果，如果她能重新回到他身邊，他只要她就足夠了，其他都不及她重要，哪怕是做一個不孝子，他也在所不惜，錯過這一次機會，也許他今生再無機會了……

  「鳳子翔，我再問你一遍，那個人到底是誰？」慕傾雪的雙眸蓄滿晶瑩的淚水，卻倔強的不肯落下。

  鳳子翔的心狠狠一痛，很是確定她定是因此事與九皇叔發生了不愉快，遂道：「傾雪，你不信我，為何還要來問我？還是，你不希望與你洞房的人是我？你希望那人是誰？」

  慕傾雪被鳳子翔一番反問給問住了，她不希望是鳳子翔，她希望那人是鳳九幽嗎？

  「傾雪，我不知道你為何會突然問我這個問題，但是，我很確定的告訴你，新婚之夜，是我與你洞房的，雖然你跟九皇叔不清不楚，但我不介意，只要你肯回到我身邊，我願意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鳳子翔含情脈脈的凝視著慕傾雪說道。

  門外的鳳子奇耳力極好，將二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心生氣悶，隨即心生一計，意味幽深的看了一眼緊閉的朱門，抬步離開。

  「不……你說謊……如果真是你，你怎麼狠心不要我們的兒子？」慕傾雪失控的搖頭否定。

  「我沒有不要我們的兒子，而是他早產夭折了，所以我才會將慕吟霜的兒子抱回來頂替，我只是怕你傷心難過，接受不了喪子之痛……」鳳子翔緩緩走近，將她擁住。

  「早產夭折了……」慕傾雪喃喃自語，這句話她聽了很多遍，曾經慕吟霜也這麼說過，太子妃和鳳子翔也說過，現在他還這麼說。

  「我的兒子，真的死了嗎？」慕傾雪的力氣瞬間被抽空。

  「傾雪，對不起，我不該隱瞞你的，是我們與那個兒子緣薄，我們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孩子的！」鳳子翔柔聲安撫，輕輕拍撫她的後背，貪婪的吸允著她身上獨有的淡淡的蓮香，不禁心笙神搖。

  慕傾雪悽然淚下：我的兒子真的死了？鳳九幽為何要編造那樣的謊言來騙我？

  「父王……」鳳麟奶聲奶氣的呼喊自門外傳來。

  鳳子翔的身形一僵，慕傾雪本能的推開他，門也被推開。

  「殿下……」乳娘抱著鳳麟忐忑的福身，這才看到慕傾雪也在，頓時驚呼：「皇妃……」

  慕傾雪渾身一顫，蹙眉不語。

  鳳子翔本欲出言訓斥乳娘不請自來，但聽到她稱慕傾雪「皇妃」，頃刻取悅了他，平聲問道：「怎麼把麟兒抱過來了？」

  「回殿下……」

  「母妃……」鳳麟看到慕傾雪眼光一亮，歡呼著朝她張手要抱抱，打斷了乳娘的解釋。

  鳳子翔的心一緊，目光希冀的看著慕傾雪，多希望她能再抱抱鳳麟，只要她對鳳麟還有感情，他就有機會取得她的原諒，他們就能破鏡重圓。

  慕傾雪的身子再次一顫，有多久沒有聽到這樣的呼喚了？好遙遠，好不真實……

  「母妃抱抱……」鳳麟雙眸猩紅的望著慕傾雪，他不記得有多久沒有看見母妃了，但是他記得母妃很久很久都沒有抱過他了，母妃是不是不要他了？是不是連母妃也嫌棄他了？

  慕傾雪心痛的無法呼吸，她曾對鳳麟傾心相待，到頭來卻是別人的兒子……

  「母妃是不是也嫌棄麟兒了嗚嗚……」鳳麟自從殘了後，便懂事多了，也學會了察言觀色，經常聽到下人們議論他。

  慕傾雪淚如雨下，捂住嘴就往外跑，不想再多看一眼，她怕自己會心軟……

  「傾雪……」鳳子翔急忙伸手拉住慕傾雪。

  「父王，母妃是不是不要我了嗚嗚……」鳳麟傷心的大哭，很是悲傷，很是可憐。

  「我不是你的母妃！」慕傾雪含淚糾正。

  「嗚哇……」鳳麟哭的撕心裂肺。

  「傾雪……」鳳子翔的心猛然一沉：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放手！」慕傾雪冷喝道。

  鳳子翔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腕，真的要放手嗎？也許這是最後一次相見了，他終究還是失去了她，永遠，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