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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偷雞不成蝕把米

2024-06-09 17:23:03 作者: 上九殿下

  這一身尊貴的骨頭架恐怕再這樣折騰一回,便要七零四散的堆在影淵面前了。

  

  「王爺,今日天色已晚,屬下探得前面的小鎮上有一客棧,可否停下休息?」領兵未敢挑起車簾,只恭敬的在馬車外問道。

  影淵理了理寬大的袍子,放下手中書卷,掃了眼車簾外的天色,日薄西山,「天色已晚,吩咐下去,前面的鎮子停下歇息。」

  我趴在馬車窗欞上懨懨的抬頭瞧了眼:「總算是可以停下來了,我都坐了一日的馬車了,影淵,你不累麼?」

  「還好。」他收起書卷,瞧著我的樣子挑起眉峰:「前面大約還有半個時辰就到桐花鎮了,過了這個鎮子,便是京城了。」

  馬車前的銅鈴叮噹作響,我換了個姿勢靠在馬車上,頓時間幡然醒悟,怪不得這凡塵中的人都想得道成仙,做神仙誠然是一種享受。

  雖看不懂影淵為何不直接召了祥雲飛去京城,偏偏要頂著什麼鄭王攜鄭王妃去京城給皇帝賀壽的名義,不過人間的景色好賴也是八荒有名的。我心下摸了摸主意,改日也讓無常比著人間的景色,給冥界也添幾處新鮮。

  天色漸晚,領兵在鎮子上包了整整三家客棧,才住完了從屬地一路護送的小兵。

  老闆擇了個天字號房給我倆住,本想著開口同他要兩間的,可想起那前幾日去客棧前,影淵道:「我們即已有了夫妻之名,若是真正分房而睡,這麼多雙眼睛在瞧著,難免露出破綻。」

  於是,前兩夜他都是靠在書桌子上小憩,害的老娘總是半夜起來給他遮被子!

  索性今日休息的時間較早,此時正趕上了晚飯,影淵便撇下了一錠銀子引得老闆將他們客棧下頭好吃好喝的都給搬了上來,整整一桌子酒菜。

  可我偏偏又是沒酒量,只好挑了半個時辰的菜,自個兒吃的歡快。卻未見他那酒杯子中的東西分豪不少。

  大吃了一頓後,我倚在窗前挑燈花,蠟燭的確有些暗,若不是因為在人間,我恐是忍不住將袖子中的夜明珠給撂出來。他眯著眼睛看了我許久,才問道:「阿綾,今夜,你睡床。」

  「……」我抖了抖嘴角,燈花呲的一聲冒出星光來,我瞧了眼那攏紗大床,咽了口氣:「其實……床那麼大,我可以帶你睡的,這客棧中應該還有餘下來的被子,等會子我在去找老闆要一床過來。」

  撇清自己並非是要輕薄他的干係後,我極快的轉過臉去,繼續挑燈花。身後靜了片刻,驀然道:「哦?阿綾可是心疼了?」

  突如其來的動作險些將燈盞給打翻了,幸是我手快,給攏了回來。心中誹謗道:我心疼你個頭啊,老娘是實在不想半夜起來給你遮被子了!

  嘴上卻不如心中那樣誠實,勉強的扯了半個嘴角:「是……是吧……」

  我若說不是,你還願意去床上睡麼?

  他未說話,我想是默認了,縱然我調戲他那麼多次,可每一次也是有苦衷的。然真正追究起來,也只能歸於他或許與冥界犯沖,就好比我與九重天犯沖一般。

  眼瞅著外面的天暗了下來,他依舊是撫著書面惜字如金,我有些干著急,只好指了指門外抖了聲音道:「我去同老闆要一床被子。」

  然腳步還未到門口,便聽那事不關己的聲音亮了起來:「門外有將士把守,你確定要出去要被子麼?」

  我一步未踏出去,險些摔了下去。不明所以的我滿頭霧水:「前幾日門外都沒有人的……」

  那廝清閒的端了杯茶,「桐花鎮距京郊不足百里,若是出了什麼事,你說這罪名,該撂在誰的頭上。」

  我怔了怔,且聽他繼續道:

  「自然是守衛的頭上,若是真正出了什麼事,恐怕這幾百名將士都要人頭落地。」

  想來這凡人都是這樣講究,區區一個王爺,便要動輒幾百名將士一路護送。怪不得深夜還守在房門外,若是真正出了什麼事,這些人都有性命之虞。

  而這,言下之意便是今夜的被子是要不成了?而我剛剛才允諾他可以上床睡覺……

  「呃……其實,其實你還是可以湊合……」

  湊合在書桌上睡一晚許是說的遲了,只見他撂下書冊子騰手出來理廣袖,正巧趕了這個字眼,揚眉勾唇「湊合和你睡一夜,本君也是這樣想的。」

  我抽了抽眼角,果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屆時我真正想脫口而出,說一句:「今夜換做你來睡床,我睡書桌!」

  無奈這周邊的眼線太多,前幾日興許還能掩人耳目,今日人家可是站在門前來了。左右一想念,我垂下頭悶悶的扯著袖子,也罷,就當時做了善事,讓他睡一夜。

  他許是見我沒有太過於牴觸,於是鳳目掃了一眼門窗外的身影,負手溫和道:「王妃不該伺候本王休息了麼?夜深人靜,早些歇息,明日便要到京城了。」

  此話一出我提著裙子在牆角發怵的站了好一會兒,見他自顧自的收好書卷,裝進鑲金邊的布袋子中塞進袖口,餘光有意的落在窗邊。接踵而來的便是他用傳音擴進我耳邊的話:「此次我與你以鄭王同鄭王妃回京給皇上賀壽的名義出現,京中自然有忌憚鄭王之人從中作梗,如果我猜的沒錯,不出兩個時辰,這窗外的人便會現身。」

  窗外的人?我雖不諳世事,但也曉得人心險惡這一詞。依著墨玉以前的說法,若是人間官大的壓過官小的,或者被虎視眈眈的下屬給盯上,一不留神,便會一把刀給抹了脖子,人間稱此為,斬草除根!

  想來,如今這影淵定是犯了忌諱,被別人給盯上了。這夫妻之名本就是做給外人看著,既然有人願意看,我便得演下去。

  縱然是我這三十萬年來從不曾演過什麼,但仿著顏玉那些老婆瞧見顏玉時的樣子,還是可以學來一兩分。

  「夫君說的是,妾身這便給夫君更衣……」

  想來我演戲還是很有天分的,這刻意捏了嗓子說出的情話,竟讓我自個都渾身抖了一層雞皮疙瘩。影淵也似被我驚到了,握著書卷的姿勢愣是半天沒反應,後才牽了牽嘴角,「也好。」

  不過他倒是清閒的轉過身,張開手臂,做足了等待更衣的準備,而我,便要苦淒淒的挪著小步,折騰了好一會子才停在了他面前,面紅耳赤的輕聲道:「你,你自己脫了吧,我,我們雖是名義上的夫妻,可這種事……」

  因著他修長的身形整整比我高上半頭,以至於每每我貼近他一分便要昂起頭看他,而他,卻是鳳目一挑,垂頭一撮青絲搭在我肩上,甚是曖昧的揚唇:「這種事原本便不是頭一次,嗯?」

  蘊熱的氣息撲上我的臉,我下意識一躲,他抬袖收懷,恰好將我困在他胸懷中,「你這樣害羞,會被別人看出破綻的,今日索性便委屈一些,左右便只有今日這一夜。」

  胸口埋著的那顆心正是興奮,我被他鎖在懷中不敢掙扎,只好任憑著血液從臉頰流過。左右便是一夜這話,也只能讓我忍住一巴掌把他拍開的衝動,咬了咬牙,將自己的手順著他腰間摸去,小心又故意裝作嫻熟:「你最好說的算話,若是再有下一次,老娘就不陪你演了。」

  他眉眼彎彎似是看的盡興,頗沒良心的道一句:「好,下次不用演的。」

  不用演的,是何意?我手指上一用力,他的腰帶便被我扯了下來,那散開的衣衫更是飄逸,索性他裡面還著了身白色裡衣,若是沒有的話,定是要春光一片了……

  沒有錦緞束住眼睛,我想自己此時的臉一定是漲的紅紅透透,心中的焦急驅使著我手指上的動作有些雜亂,愣是扯了半天的帶子沒用,最後還得平下心和和氣氣的去解。

  本是片刻間的事,讓我折騰了許久,才勉強將他那件墨色袍子給脫下來,他好笑的看著我氣紅的眼睛,「前次你倒是利索,今日為何遲鈍了。」

  我艱難的扯了扯嘴角,忌憚著窗前的影子,甚是獻媚道:「是妾身不好,讓王爺久等了。」然心中卻有一個響亮的聲音提示著自己:下次再也不能接這種損己利人的差事了!

  他定是頗為欣賞我的演技,所以後來才在我幾乎還渾渾噩噩的時候,撈住我的身軀,長袍落地便將我騰空抱了起來,我掙扎了幾番,又威脅了他一遍:「你可不要太貪婪啊,老娘我只是在陪你演戲罷了!」

  他笑得甚是邪魅,若非是一身仙骨芝蘭,定是要比妖君還要妖媚三分。「人間夫妻便是如此,入鄉隨俗,你且忍著些。」

  索性他只是抱一抱,頂多便是將我往床里側送了送,順勢給我掖了被子。

  「影淵,你去做什麼?」我半支撐起身子,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他回首勾起嘴角,暖語溫和:「自然是熄燈。」

  我怔了怔,見他抬手準備熄滅蠟燭,甚是心慌的往床裡頭縮了縮,轉瞬間,整個屋子便黑漆漆的一片。突然感覺有人要挑開被子睡下來的時候,我又是往床角縮了縮,只攏了一點點被子握在手中,寧願半個身子在外凍著,也不願與他相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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