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指使之人

  因為順帝相邀，趙錦楣就算心裡擔憂，最終卻也不得不暫時離開了迎春宮。

  而少卿之後，趙錦楨在清秋的相幫下，將披散的頭髮和一身常服都整理好後，五王蕭啟琰也已然邁步走了進來。

  看著無論何時，都神采奕奕，腰身挺拔的蕭啟琰，趙錦楨凝視著對方，那不苟言笑，冰冷卻不失英俊的面容數眼，就莞爾一笑的說道：

  「王爺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這一點錦楨應該沒看錯。因此您此次前來，可是山匪清繳的事情已經辦好了。只是錦楨以為三五宵小之輩，不出幾日王爺就能叫他們把幕後指使之人逼問出來，卻沒想到您竟然足足花了半月的時間才來迎春宮，這到確實叫我頗感意外呢。畢竟王爺雷厲風行的性子，整個帝都可是人盡皆知，小女不才到也聽到過您的許多傳聞呢。」

  望著背靠軟枕坐在床榻上，雖然還在養傷，但精神明顯不錯的趙錦楨，蕭啟琰不知怎的，煩躁數日的心竟然終於安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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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就見他坐在，清秋搬來的矮凳上，手抵再床榻邊緣上，食指輕敲間說道：

  「錦楨小姐還真是聰明，你原來一早就猜到，那些山匪敢於襲擊你的馬車，是有人在背後指使的緣故。不過你錯估了一點，那就是這些歹人本王早在你被庭杖受傷那日出宮後，第三天就將他們擒拿下了，並送往玄武營審訊之後，把事情的真相都給調查清楚了。只是知道三小姐在宮內養傷，本王若提前將那些歹人的供詞拿給你，錦楨小姐怕是急於對付仇敵的情況下，連傷都未必能安心靜養下去了。所以思來想後，本王就將此事暫壓了下來，如今半月過去料想你身上的傷大體應該痊癒了，所以這才來了迎春宮。」

  聽完蕭啟琰這番話後，趙錦楨不禁微微一愣。

  因為幾次接觸下來，趙錦楨不得不承認，這位五王蕭啟琰確實很危險，因為旁人她或多或少都能揣摩到幾分心思。

  可唯獨面前這個男人，每次四目相對間，她都猜不透蕭啟琰究竟在想些什麼，反倒是她自己，更有種被對方看個透徹的無奈感。

  而如今趙錦楨卻發現，這個蕭啟琰除了冰寒到，足以叫所有人對他退避三舍的漠然嚴謹之外，竟然還是個難得細心之人。

  畢竟蕭啟琰說的沒錯，若是對方將審訊歹人的供詞早早就交到她手中，那趙錦楨怕是傷沒養好，就會再難安心躺在床榻上，非要將幕後之人揪出來嚴辦不可。

  而感覺到趙錦楨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臉上，蕭啟琰並不習慣這樣被人一直盯著看。

  尤其是趙錦楨投過來的目光，蕭啟琰竟然莫名雙手微微緊張的一握成拳，心也跟著快跳了幾下。

  因此不想被這種莫名升起的反應，干擾到他一向平穩無波的內心，所以就見蕭啟琰馬上轉移話題的說道：

  「如今三小姐的詢問，本王都如實回答了。而你似乎還未替本王解惑，究竟你是從何時起，就猜到那些山匪乃是受人指使，專門針對於你的。」

  有些失神想著事情的趙錦楨，一聽蕭啟琰這話，當即眨眨眼回過神來。

  隨著她總算將視線從蕭啟琰臉上收回後，並未察覺到對方，因此鬆了口氣的窘迫反應，趙錦楨只是低頭一笑，自顧自的說道：

  「其實這並不難猜，雖然我不知道幕後想要我命的人是誰。但錦楨卻知道，那條通往寺廟的山路上，因為離帝都並不算遠，所以除非是巴不得被官兵清繳，否則豈會有歹人蠢鈍到在那裡占山為王。而且過去也沒聽說，有車馬在那裡被打劫過，而當日我所乘坐的馬車更是有襄安侯府的標記，稍有些腦子的山匪也斷然不該選擇我的馬車作為攻擊的目標。所以思來想去，他們定然就是衝著我來的，而且目的性這麼強，當然是有人在背後指使的緣故。而且錦楨還猜測，他們這夥人怕是根本就不是山匪，想必王爺將這些歹人揪出來，也花了不少心思吧。」

  面對趙錦楨這一番，條理清晰的言辭，蕭啟琰第一次發現，原來身居後宅的女子，竟然也可以有如此精準的判斷力，和冷靜的頭腦，當真是叫他都刮目相看。

  因此就見蕭啟琰，在將歹人的招供證詞遞給趙錦楨的同時，更是點頭讚許的說道：

  「趙錦楨你料想的一點也沒錯，當日襲擊了你馬車的人，確實不是什麼山匪，而是一群鏢師假扮的。本王通過詢問當日的目擊百姓，還有調查了出事前後大批馬隊經過的情況，最終確定了歹人的身份。等到將他們擒下審問下，這群人也是供認不諱，並招出了指使之人，有這份供詞在，你如今大可以去京兆衙門，通過曆法叫真正要害你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了。」

  隨著蕭啟琰的話說完，趙錦楨也將供詞一字不落的看完了。

  當她將紙輕輕合上後，就露出一個殺機凜凜的冷笑，接著喃喃輕語的說道：

  「其實我心裡也早猜到幾分了，在沒得罪太子和王皇后之前，最巴不得我和錦柯一併死了的人，除了我父親疼愛的兩房柳氏姨娘，還會有誰這麼處心積慮的針對我。畢竟只要我和錦柯死了，她們所生的庶出子女才會有出頭之日。不過王爺叫我去衙門告狀，我知道您是怕錦楨的那位好父親，若在侯府內處理這間事情，他或許會偏袒維護柳氏姐妹。不過送去官府未免太便宜她們了，我趙錦楨的仇，一定要親手報了才行。」

  看出趙錦楨的堅決，蕭啟琰到也不在規勸，當即就見他站起身後，在臨離開前忽然壓低聲音說道：

  「錦楨小姐處理過個人私怨後，本王在前朝彈劾太子之時，三小姐切莫忘了鼎力相助。雖然我不知你和蕭啟瑞之間究竟有何仇怨，但只要你肯幫本王，那你的恨就是我蕭啟琰的恨，我必會竭盡全力的幫你到底。」

  趙錦楨知道，身為儲君的太子蕭啟瑞，若一旦坐實他，在毫無根據的情況下，縱容自己的側妃，肆意詆毀她這樣的侯府嫡女，那如此糊塗荒唐的事情，必然會叫朝野譁然。

  畢竟若蕭啟瑞是位閒散王爺，那舉止出格些到沒什麼，可作為來日有望繼承大統的一國儲君。竟然作出有失公允，並且叫功勳之後寒心的事情，那性子就極為惡劣，想不叫群臣側目都難。

  而面對蕭啟琰的話，趙錦楨不禁微一點頭，神情肅穆的說道：

  「我與太子之間的事情，王爺無需費心探明緣由，但您只要知道，我想叫他這輩子永無翻身的想法，與您如出一轍就就足夠了。所以等到您在前朝開始彈劾，只要陛下宣我當面對質，或者滿朝文武有人問起，錦楨必然會作出叫王爺滿意的答覆，這一點您就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