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如實稟告

  若是換了旁人，能得到順帝這般親自勸慰，自然是要受寵若驚，哪裡還敢抱怨一句委屈。

  可趙錦楨非但推來了要扶她起身的宮婢，更是重重一叩首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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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容稟，錦楨不過是小小的侯府嫡女，自然不敢同皇后娘娘置氣的。可臣女知道，娘娘的心裡因為昨日我為保自身清白，叫太子殿下顏面盡失的事情而恨透了錦楨。所以今日臣女明明是叫綠芙去御花園採摘芍藥，可對方回來時竟然將皇后娘娘也給引來了，並言辭鑿鑿說一切都是受我指使的。此事錦楨確實好冤枉，並且當時姐姐，還有梅香清秋都在側，她們全都能為我作證，臣女確實沒說過要採摘皇后宮之內花草的話。」

  一見趙錦楨執意針對王皇后的舉動，叫順帝還是微微不喜的皺起了眉頭，陪站在側的趙錦楣自然是要護著自家妹妹的，所以立刻也跪倒在地哽咽說道：

  「陛下莫要怪罪我妹妹，實在是楨兒今日受到的一番懲戒委實過於冤枉，她才會這般失了分寸的言語涉及到皇后。可楨兒到底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兒，她與錦楣一樣都是侯府嫡出小姐，是地地道道的世家貴族子弟，恐怕整個帝都也沒有哪家千金，像我妹妹這般被當眾責打，險些去了半條性命。楨兒還是談婚論嫁，這以後叫她如何見人，而且臣妾也可以作證，錦楨確實沒說過要採摘皇后宮芍藥觀賞的話。」

  本來心生不滿，覺得趙錦楨太不識大體的順帝，被趙錦楣從中這一調節。

  頓時順帝也覺得，趙錦楨出身不俗，今日的遭遇確實也太過難堪了，會鬧些情緒到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順帝更加知道，錦楣錦楨這對姐妹，若單單是襄安候之女也就罷了，可她們還有位連，他都要禮讓三分的大晉三朝元老的周老丞相為外祖父。

  所以不看僧面看佛面，順帝覺得確實該給趙錦楨一個交代，否則今日的事情若被老丞相知道，事後拿到朝堂上去問他，替自己的外孫女鳴不平，事情可就更難辦了。

  而王皇后和順帝夫妻多年，這位大晉國君的心思，她還是能揣摩幾分的。

  因此一見順帝似有被說動，要嚴查的樣子王皇后就暗恨趙錦楣，覺得都是對方狐媚惑主，才惹得她現在就要麻煩上身了。

  因此就見不願坐以待斃的王皇后，立刻躬身說道：

  「陛下您切不可聽趙家姐妹的一面之詞，莊妃是趙錦楨的姐姐，就算對方真說過對我不敬的話，身為姐姐的也會因為庇護之心，不肯將實情講出。而梅香和那個清秋，本就是襄安侯府的家生婢子，她們更加會附和趙錦楨的說辭，豈會公允的指證。而綠芙則不同，她乃數年前就入宮的侍婢，和趙錦楨又無仇無怨，根本沒有冤枉對方的理由，因此她說的話才是唯一能相信的。」

  可誰知王皇后這話才講完，就見得站在一旁，因為眼下的後宮之事，而多有不便，在順帝到來後就未在說話的蕭啟琰，卻在輕笑一下後，淡淡的說道：

  「皇叔，啟琰向來自問記性還算不錯，因此這個綠芙在半年前正月初一，我進宮給皇后娘娘按列請安時，她還侍奉在皇后宮內。雖說如今看來這個宮婢，已經被指派到莊妃娘娘身邊當差了，可到底皇后是她的舊主，因此綠芙的話也不能取信，如此才算真正的不失公允。畢竟昨日太子在襄安侯府才針對完錦楨小姐，今日皇后娘娘就不依不饒將人也給打了，這裡面的事情侄兒覺得確實需要徹查，否則文武百官要如何看待我皇室中人。」

  適才趙錦楨言語裡，在提到太子時，順帝並非沒有聽見，可他人老成精，對於這個嫡太子縱使在不滿，在眾人面前也是不願評判半句的。

  可如今蕭啟琰不但開了口，而且也將矛盾的激化點，放在了太子蕭啟瑞的身上。

  這若換了旁人，順帝怕是早訓斥出聲，可唯獨面對蕭啟琰，這個本該繼承皇位，卻因為他遲遲沒有禪讓，如今還屈居王位的侄兒面前，他確實不好露出絲毫的不悅。

  甚至於順帝為了叫滿朝文武覺得，他並沒有苛責過蕭啟琰，更不想後世評判他時，全都是一片罵聲譏諷。

  因此但凡是蕭啟琰提出的話，順帝在不觸動他底線的情況下，都會和顏悅色的應允，或者是花心思辦理。

  所以這次自然也不列外，就見順帝這次沒在裝作聽不見，而是立刻皺眉問道：

  「啟琰你將事情如實的向叔父我稟明一遍，昨日太子竟然前往過襄安侯府，他身為儲君怎么半點避諱也沒有，竟還親自去了臣子的府邸，莫非當時你也在場。」

  這歷朝歷代，恐怕沒有一位皇帝，喜歡自己的皇子私下裡與大臣交往過密。因此這不但會造成結黨營私，若包藏禍心著，甚至會演變成逼宮奪位。而襄安候不但是頗有影響力的功勳之後，更是掌握著實權的戶部尚書，順帝自然要提防上幾分。

  不過對於順帝的詢問，就見六王蕭啟璃卻是當先站了出來，半開玩笑的回稟道：

  「父皇昨日不但五哥在襄安侯府，孩兒以及八弟，十弟都是陪著太子二哥一併去的襄安侯府。也不知太子二哥在哪裡知曉到，襄安候的三女兒錦楨小姐才貌雙絕，所以他和我們這些兄弟講，要親自過府去看一看，若真如盛傳的那般絕色無雙，他就要納為太子妃，迎娶回府。我們這些做弟弟的自然好奇，想先一頓未來二嫂的風采，卻不料到了那裡，正趕上錦楨小姐，因為兵部尚書李夫人，言語有失，詆毀她被虜劫委身山匪的事情，鬧得不可開交呢。後來太子府的李側妃也鬧上了侯府，言辭鑿鑿指證錦楨小姐清白盡毀後，卻又拿不出有力的證據。最後五哥看不過眼，更是不想咱們皇家人和在臣子府邸失了體統，所以就將事情攬到自己身上。作出保證會出兵抓了山匪，將錦楨小姐清白一事調查清楚，而太子二哥因為自己側妃鬧得太兇，自然有些臉面無光，後來就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