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株連三族

  因為趙錦楨承認親手打傷李夫人，卻毫無歉意，反倒說李家人應該謝她，當即這話不但徹底將李香蝶氣的渾身發抖，就連太子蕭啟瑞都聽不下去了。

  畢竟李香蝶是他太子妃的側妃，對方顏面盡失，他自然也覺臉上無光。

  所以就見蕭啟瑞，在顧不得八王蕭啟瑜的告誡，站起身幾步來到趙錦楨面前，替李香蝶出頭說道：

  「錦楨小姐還真是沉得住氣，正如愛妃所說，即便李夫人言語不當，那你大可以避開對方。堂堂侯府嫡出，竟然形如潑婦，你就不怕今日的事情傳揚出去，你趙錦楨在帝都會變得聲名狼藉，給你襄安侯府丟盡顏面。」

  向趙錦楨這等世家千金，除了清白是一等一重要的事情以外，清譽人品也關乎到將來能否高嫁，同樣不容忽視。

  可對於趙錦楨來講，她本就恨不得這輩子孑然一身，在不願下嫁旁人被束縛終生，在無數規矩教條下活著，只有到死才得解脫。

  所以沒了顧忌，趙錦楨自然就可以做到無所畏懼，因此就見她坦然的看向蕭啟瑞說道：

  「太子這話當真叫小女實在不敢恭維，畢竟這裡可是襄安侯府，是本小姐的家。李夫人不過是客，她言語無禮本就失了體統，更是忘了為客之道，錦楨為何要在自己的府邸里，對如此無禮之人多加退讓。莫非就因為李夫人是太子愛妃的生母，所以就可以在侯府之內為所欲為。那我也很好奇，是誰給她的這種權利，莫非是太子您授意恩準的不成，若真是如此那錦楨確實無話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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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安候府那是昔日大晉開國皇帝，親自給趙家先祖封賞的府邸，就是當今皇帝，也不會明著授意誰，可以在功勳之後的府宅內為所以為。

  所以被趙錦楨如此一問，蕭啟瑞當即尷尬的連連咳嗽了起來，但卻不敢隨意回答，就怕言語不慎間落下把柄，到時彈劾他的奏摺又得遞到順帝面前不可。

  關鍵時刻還是八王蕭啟瑜站了出來，示意太子回去坐穩後。

  氣質溫潤如玉，但眼中卻閃動寒芒，平素就極善籌謀的蕭啟瑜立刻解圍道：

  「錦楨小姐何苦言語咄咄逼人，其實太子皇兄向來最是公允不過，他剛剛那番話的意思，想必三小姐是誤會了。畢竟據本王所知，你們趙家的老夫人娘家姓李，所以趙李兩家連著親戚。因此這樣說起來，李夫人也算三小姐的長輩，所以太子皇兄才會說，叫你多加避讓。這並非是授意李夫人可以肆意妄為，只是作為後輩禮讓幾分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三小姐覺得本王這話說的可對。」

  眼瞧著在趙錦楨弄傷李夫人一事裡，李夫人因為言語冒失，確實較為理虧，即便真挨了打，那也有點咎由自取的感覺。

  所以知道從傷人一事上，很難拿捏住趙錦楨錯處後，蕭啟瑜到是聰明，立刻將事情扯到親戚上面去。

  這樣李夫人就變成了長輩，那在襄安侯府就算言行不當，也就變成了小事一件。

  而趙錦楨作為晚輩，當眾頂撞李夫人，還打傷了對方，這個性質就相當惡劣了。

  前世因為這個八王蕭啟瑜，因為和太子的親兄弟，所以關係向來密切，經常入出太子府，所以趙錦楨對他也算頗為了解。

  而要叫趙錦楨來說的話，太子蕭啟瑞就是個無德不才，又莽撞衝動的人。對方最後能登基稱帝，一路輔佐下來的功臣就是八王蕭啟瑜。

  這位八王爺不但算是文武雙全，更是步步為營，前世就是他一直出謀劃策，為蕭啟瑞排除異己，掃清所有障礙，最終順利登基的。

  因此一見太子身邊的這位智囊，親自出手發難，趙錦楨雖然微微緊張，但也渾然不懼的說道：

  「八王爺真是愛說笑，這帝都世家貴族間，本就相互聯姻，若說起親戚，怕是都能串聯在一起。而且錦楨對於李夫人，那是從未有過不敬之意。之前我就說過，人確實是我打傷的，可此事李側妃應該謝我才對。畢竟我相信八王爺必然將我大晉曆法熟記於心，那錦楨想詢問下您，肆意詆毀身負誥命之人清白者，該當以何罪論處呢。」

  蕭啟瑜最自負的就是自己敏銳的頭腦，還有隨機應變，總能在絕地尋得突破口的反應力。

  而在朝堂上，輔佐著太子周旋於群臣之中的蕭啟瑜，他適才根本就沒將趙錦楨這麼一個，侯府內宅的小女子放在眼中。

  在他看來，只要將親戚的身份擺出來，那趙錦楨作為晚輩，無論在怎麼巧舌如簧的辯解都沒用，錯必然要落在對方身上。

  可萬萬叫蕭啟瑜沒想到的是，趙錦楨竟然劍走偏鋒，根本不和他在親戚一事上糾纏，反倒神情玩笑間，將大晉的曆法給搬了出來。

  一想到趙錦楨身負誥命，而詆毀身有品銜的世家千金，按律該如何懲處時。

  蕭啟瑜從容的笑容維持不住了，反倒露出為難之色的看向趙錦楨，站在原地久久沒有開口說話。

  可這位八王爺不言語，不代表旁人也不出聲。

  就見一直帶著玩味笑意，看著趙錦楨如何應對眼下局面的蕭啟琰，當即不禁慵懶的出言說道：

  「八弟向來聰穎過人，更是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怎麼今天啟瑜你反倒答不上來錦楨小姐的話了。既然如此為兄不妨代你回答好了，按我大晉曆法，女子未婚與人有染，必將會被處死。但若蓄意誣陷旁人清白，招搖生事者輕則拔舌，重則斬首示眾。若詆毀對象還是身有誥命，拿著朝廷俸祿的世家女子，那甚至要株連三族絕不姑息。」

  或許在別的諸侯國，詆毀旁人清白，只會被庭杖一頓，以儆效尤就算過去了。

  可是國與國之間，曆法還有風俗皆都不同，大晉對女子的約束和規矩非常繁瑣，甚至向趙錦楨這等世家小姐，出門在外都要以紗巾蒙面，絕不能叫陌生男子看見面容，否則就會被視為不夠檢點，給家門添辱。

  所以在大晉，暗中幽會，私定終身，這統統都是死罪。

  可同時對於詆毀女子清白者，懲戒的力度同樣是極為重的，而李夫人在無憑無據之下，公然說趙錦楨被虜劫上山，被山匪毀了清白。

  若此事真追究下去，李夫人所犯確實乃死罪，而這就是蕭啟瑜適才，為何面露難色的站在原地，卻遲遲無法開口回答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