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崩潰的婆婆

  林清晚向來是個說做就做的人，第二日清晨就騎著馬帶著幾個士兵一起離開，玄千宸臨走時把長安留了下來，讓他好好照顧林清晚，知道這件事後，出言阻止了好幾次，但最終都以失敗告終，無奈最後只能選擇跟著林清晚一起出發。

  大概走了半日之後，不遠處突然出現幾個看起來有些破敗的房屋，但好在沒有被洪水衝垮。

  這村子並不算太大，大概只有十幾戶人家，此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吃的用的大多都是自產，所以周邊有不少農田。

  林清晚許久沒有見過這樣的田園風光，只覺得心曠神怡，心情十分舒暢。

  不遠處有幾個背著鋤頭的老年人慢悠悠的走著，她大步上去，出聲道：「老伯……」

  還不等她的話說出口，那幾個老年人就回過頭來，目光在她身上轉了幾圈後，仿佛見到了什麼洪水猛獸一般，加大步伐離開。

  「欸？」

  

  林清晚愣在原地，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扭頭問道：「我長得有那麼嚇人麼？」

  長安和春眠同樣奇怪，前者原本想要走到女人身邊，可後者率先一步，用胳膊挽住了林清晚的手臂。

  「興許……興許因為我們是外來人吧，再去問問別的人？」

  林清晚點頭，也只能這樣解釋了。

  一刻鐘後，看著四處都緊緊關閉的房門，林清晚越發奇怪了。

  此刻天色並不算太暗，按理說，農耕的人應該還有些在路上，怎麼這麼寬闊的馬路，一個人影都沒有？而且家家戶戶還關著燈，好像在怕什麼似的。

  她朝著村子四周打量，不遠處有個小小的房子還有些許光亮，她大步跑過去，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正朝著屋裡去。

  「婆婆，等一下！」

  她連忙上前制止，聽到這聲，老太太動作一頓，面上表情驚恐非常，搶著要去關門。

  可林清晚動作更快一步，她將一隻腳塞進門縫裡，出聲道：「婆婆，我們是過路人，要向東邊去，現在天色太暗了，我們可否在此處借宿一晚？」

  她越發好奇了，這些村民到底都在害怕什麼？

  老太太的眼睛有些不好，聽到這話，她輕輕皺眉，目光中有幾分打量。

  「婆婆，我們真的是好人，只是想在這借宿一晚，天一亮我們就走，不會麻煩你的。」

  老太太唇瓣動了動，聲音蒼老緩慢。

  「你們是從哪裡來的？」

  「京城，我們從京城一路到達此處。」

  「要去東邊的哪裡？」

  聽到這話，林清晚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溫柔一些，然後繼續說道：「我們有些事情要去江南，途徑此處。」

  「江南？」

  老太太有些疑惑：「你們現在去那裡做什麼？」

  林清晚開口，「我們家中有些親戚在江南一帶，所以想要去投靠他們，我們一行中女子不再少數，在外面露營有些不安全，所以才來叨擾，若是不方便，可否讓幾個女子進去？我們在外面睡就是了。」

  老太太的表情終於鬆了幾分，她讓開身子，仿佛做了一個什麼不得了的決定。

  「你們都進來吧。」

  屋子很大，卻也十分空曠，裡面沒有多少家具，更多的是些破破爛爛的木頭所製作。

  「家中沒有什麼吃的，只有這些，你們將就著吃。」

  老太太走到柜子旁側，從中拿出一盤鹹菜和幾個白面饅頭，饅頭還用幾層布給包裹著，明顯是她都捨不得吃的東西。

  春眠看了一眼，似乎是想說什麼，卻被林清晚用一個眼神給制止。

  她笑意盈盈的拿起饅頭塞進嘴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做的，不僅有些堅硬，甚至還有點餿味。

  不過她還是吞了下去，隨即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婆婆，這是你自己做的嗎，好吃！」

  老太太的唇瓣向上揚了揚，突然被人誇讚，有些侷促的搓了搓手，不過目光還是警惕。

  林清晚吃完半個，又拿起桌上的涼水喝了一口。

  「時間不早了，快點休息吧，家裡沒有棉被，各位只能湊活湊活了。」

  「沒事，能有地方住已經很好了！」

  林清晚仍舊笑著，她拉著春眠跟上老太太進了裡屋，絲毫沒有嫌棄的上了冰冷又堅硬的床榻。

  至於長安和其他人，則是留在了外室，多少也有個能夠下榻的地方。

  夜色越來越暗，林清晚一雙眼睛盯著房頂，始終睡不著覺。

  就在她翻來覆去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響聲，好像有人在敲門？

  「死老太太，把門打開！不然我們就放火了！」

  這聲音很大，幾乎到了怒吼的地步，地步，林清晚瞬間驚醒，直接從床榻上起身。

  春眠也被吵醒，她模模糊糊的睜開眼睛：「出什麼事了？」

  二人對視一眼後同時起身穿上鞋襪，將衣服朝著身上披好後，大步朝著屋外出去。

  長安和其他人也已經起來，眉頭都是緊緊皺起。

  「婆婆……」

  老太太著急忙慌的從屋子裡出來，面色煞白，身體不停顫抖，用一隻手扶著門框，仿佛發生了什麼恐怖至極的事。

  林清晚注意到她的異樣，上前將人扶住，有些擔憂的出聲。

  「來了，他們來了……」

  老人口中喃喃，手指越抓越緊，表情僵硬，整個身體都直愣愣的停在原地。

  「我數三個數，你今天要是再不把這個月的糧食交上來，等明天早上，這裡就會成為一片廢墟！」

  「三。」

  「二。」

  威脅聲和報數聲同時傳來，老太太身體發軟，「咚」一聲摔倒地上，身體抖得像個篩子。

  「我真的沒有糧食了，為什麼……為什麼非要把我逼到這個地步，為什麼，為什麼……」

  她的神智似乎有些不清，林清晚連忙將人攙扶起來，然後朝著門外看了一眼。

  就在她準備打開房門一探究竟時，老太太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要去……不要去！」

  「婆婆，到底發生什麼了？」

  老婆婆卻完全不理會林清晚的話，直接叫了起來，精神都有些崩潰。

  「不行，會有危險，完了……完了……為什麼，為什麼這一切要發生在我們的身上，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