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危險臨近

  「你走！我沒有什麼和你說的！」衛老太太頑固不化，一個勁兒的讓許鏡滾出自己的視線。

  馬瓊礙於後輩在場不敢立刻呵斥，但是她不禁埋怨的說道：「人家大老遠的來一趟，哪有這樣就趕著走的，鏡鏡，你聽我的，好歹也和家裡人吃個飯認一下人。」

  女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她腦海裡面浮現了出來。

  老人的態度很明顯，在見到她的剎那間的驚訝是不可能作假的，那麼就是讓她認祖歸宗這件事情其實是馬瓊自己搗鼓出來的事情，也許還借了衛老太太的名義。

  「沒事，我媽媽過世前有話讓我和老太太說。」許鏡平靜看向馬瓊，態度堅定的要求到，「我想單獨和她談談。」

  一聽和衛思彤有關係，老人也愣住了，她嘴唇哆嗦了下，終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有些事情做錯了就是做錯了，這是她下半輩子都被折磨的罪孽。

  馬瓊打了幾句哈哈，叮囑老人不要轟許鏡走，然後才不情不願的帶著莉莉出去。

  等客廳裡面只剩下一老一少兩個人的時候，老人才開口，「你說你媽媽……你媽媽有話要跟我說？」

  許鏡點了點頭，重新坐了下去，和她面對面，膝蓋對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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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思彤當年是意外事故，出事太快走得也太急，哪裡還有什麼遺言。

  「你、你能不能告訴我？」老人一改剛剛的囂張態度，小心翼翼的問，又唯恐自己先前的態度已經激怒了自己的外孫女，她神色一暗，「剛剛……我……」

  「她說想回家。」女人輕輕地說。

  衛老太太聽了頓時泣不成聲，大顆大顆的淚水從她渾濁的眼睛裡面掉下來，「我的兒啊……」

  許鏡靜靜的坐著，看著老人的哭泣，等待著。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老人收斂了下淚水，她擦了擦淚水，催促道：「我已經不指望你能叫我一聲外婆了，你、你趕緊走吧，外面那些人都不是省事兒的，你越早走越好！」

  「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她皺起眉頭問道。

  「唉……你別問了，趕緊走吧。」

  老人一再要求她離開，許鏡百思不得其解，她唯一能夠肯定的是，前面有大坑等著自己。

  「我聯繫下司機。」她掏出手機給聞歡打了個電話，安排好了一切以後，她站起身對老人說道，「我等下就走。」

  「等下！」

  老人枯樹一般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那被歲月磨洗過的觸感是溫暖的，衛老太太還是一副小心的樣子，她懊悔的說道：「剛剛我那是想把她們支開……你、你別恨我，我已經看不見思彤了，你這一走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看你一眼，別恨我啊孩子…」

  那近乎祈求的語氣讓許鏡鼻子一酸，堅強如她竟然也差點掉下眼淚。

  「你媽媽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是你這副模樣。」老太太用懷念的語氣說道，她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朝思暮想的臉龐，然而臨近了，卻退縮了。

  她害怕。

  害怕這個女孩和她的母親一樣，對自己內心充滿了怨憤之情。

  許鏡看出了老人的顧慮，或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所以才導致了和母親的多年離散，最後竟然到了天人永隔，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地步。

  她偏了偏頭，主動將臉放到了對方的掌心裡。

  衛老太太在感受到了手中那猶如鴻毛一般卻重如千斤的觸感，一時間眼淚宛若傾瀉而出的洪水一般。

  「你們兩婆孫感情不錯嘛！」一個洪亮的男聲忽然傳了進來，他看上去和老太太有幾分相似，挺這個中年人的啤酒肚。

  老人一驚，馬上收回了自己的手，態度重新變得冷淡了些，「你胡說什麼。」

  馬瓊跟在他身後，態度親昵，許鏡差不多也知道了這個男人的身份。

  衛老太太一共是三個子女，老大已經去世，那麼這個男人就應該是她理論上的二舅。

  「鏡鏡，快叫舅舅，這是你舅舅衛思謙。」馬瓊指使道，男人的出現給了她莫大的勇氣。

  許鏡沒有動，場面一度十分尷尬，倒是男人無所謂的說：「飯做好了麼？差不多該吃飯了。」

  馬瓊應道：「好了好了，早就做好了，你也不看看我今天出去買菜有多早。」

  「不用了，我還有事情，要回去了。」她禮貌疏離的說道，抬腳正準備離開，一股威脅的視線掃來。

  也許是因為那道視線裡面包含著血腥味，許鏡不禁動作頓了頓，衛思謙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往餐廳的方向走去，「你媽媽和我是兄妹，你該不會這個面子都不給吧？」

  這個男人根本不是個好東西！

  許鏡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上上下下都在叫嚷著衛思謙很危險。

  與顧清讓那種危險感不一樣的是，衛思謙的視線裡面血腥意味很嚴重，和他對視久了，仿佛下一秒自己就會身首異處似的，就像是……就像是他曾經殺過人一樣。

  他們在前面走著，馬瓊本跟在後面，但男人回頭投去了個眼神，她只好不情不願的轉身去裝模作樣的扶老太太，結果被老人直接不給面子的甩開了。

  衛思謙一邊走一邊和許鏡自來熟的拉家常，「你看那邊那棵皂角樹，我和你媽媽小時候經常在那下面玩，你媽媽愛乾淨，總喜歡去樹下面撿熟了的皂角回來洗頭。」

  她沉默著，手往外抽，結果沒有抽出來，正好因為到了約定時間依舊沒有出現，所以聞歡打了個電話過來。

  許鏡終於捉住了一線生機，她笑道：「我接個電話，可能是工作上面的事情。」

  既然她都這樣說了，男人只好鬆手，但是眼睛一刻不離的看著她，就像是監視犯人一樣。

  衛思謙臉上有些狐疑，「你不是嫁得很好麼？怎麼還用上班？」

  許鏡終於知道了，原來在暗地裡謀劃的應該不是馬瓊，而是眼前這個男人。

  她的笑容變得有些勉強，「怎麼不用上班了，我也是要吃飯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