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以命相搏
2024-05-01 12:10:07
作者： 老刀
會有道宗的人找來，這並不奇怪，我既又出現在J市，便勢必無法瞞過道宗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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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為什麼是他？
常言道，事不過三。
而這守常道人屢次三番的陰魂不散，著實是令人厭煩。
我寧願見到聖童李仲仙，也實在不願再見到他。
不止是因為結仇，更因為他那份執念，令人很膈應、很厭煩的執念，偏偏我還根本擺脫不了。
怪只怪……
他偏執近邪；
他屢敗我手；
這對於，心高氣傲的他來說，無疑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就仿佛好像，哪怕只是我的存在，便就造成了他修行道心的心魔，所以他誓要殺我而後快，也所以第一時間找到了這裡來。
我忍不住緊皺眉頭，打量著他滿臉怪異。
我不禁在想；
更不禁要問；
至於麼？
何苦呢？
前後的兩次交手，他受了極重的傷！
尤其是他的法器被毀，連帶著破法反噬以及毀器損神傷魂，這種傷及神魂根本的傷勢，可不是簡單就能恢復的。
短短几天，也根本不可能恢復。
就他現在的狀況，絕對是強弩之末，別說再跟我動手，就連保持正常行走，恐怕都很是勉強。
但……
他還是來了！
得知關於我的消息後，第一時間就來了！
道袍依舊破爛，焦黑痕跡遍布。
頭髮，燎沒了半邊髮髻；
皮膚，灼傷潰爛溢血，甚至剛結痂又崩了傷口；
隱隱約約地，還有一股烤肉氣味，從他身體散發出來，刺鼻惡臭難聞。
他……
仍舊戴著那副面具！
倒置五官面具！
原本清澈而深邃的眼睛，此刻已被猩紅血色充斥，清晰倒映出我的身影，他就宛如從地獄爬出的惡鬼，異常凶神惡煞！
「守常？」
「這傢伙不是失蹤了麼？」
「怎麼突然又出現了……」
「怎麼這副模樣……」
方長震驚喃喃，尤其看著守常道人的狼狽模樣，滿眼不可思議。
這位道宗天之驕子，何曾落到過這樣地步？
我反問他，失蹤是怎麼回事？
就聽方長告訴我，前幾天我們離開J市之後，幾乎同時間的，守常道人也離奇不見了蹤影。
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也沒人知道，他經歷了什麼。
饒是後來李仲仙尋找，也沒找到這位守常道人。
我稍稍沉吟，看來那天蘇靈韻的誅心之問，確實對他守常的內心起到了作用，甚至直接影響了他的舉動，令他沒跟聖童李仲仙進行接觸。
正因此，他才認定了我是他的心魔。
為了能解脫，也為了能報仇，他都必須要找到我。
然後……
親手殺死我！
不得不說，這真的很有勇氣。
明知是必死局面，但仍舊坦然無畏面對，這可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小先生……」
「楚子凡……」
「我……」
「一直都在等你！」
稍顯低沉話語，偏中性聲音辨不清男女，清澈透亮，只覺得有些動聽。
他說話時，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靜的，就像一潭死水。
我毫不懷疑，他的求死之心，以及他的求道之心。
他前來直面了我，也相當於直面了他的心魔，更相當於直面了他的修行劫數，起初這劫數應該應現在李仲仙身上，但因為與我的先後接觸，誰料卻竟應現在了我身上。
這是好事；
也是壞事；
好處在於我很弱，壞處在於，我有未婚之妻——蘇靈韻！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根本就幫不了你什麼。」我回答。
他卻搖頭：「不，起碼你還能幫我一點。」
「什麼？」我問。
他道：「死在我的手裡，就是對我的最大幫助，對你來說，這應該不難辦到。」
聽他說的一本正經，我滿臉怪異表情。
這人……
怕是瘋的不輕！
來殺我，還想我束手就擒？
你這不是痴心妄想，那什麼才是痴心妄想？
或許這一點，我的確能夠幫你，但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同意幫你，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你既為殺我而來，那也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方長不由得怔了怔神，他情急拉拉我的衣角，悄聲問著——這是要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
殺人！
而且還是，人家找上的門口！
不論怎麼看這情形，我都不可能退，更不可能跟他讓步！
「你有沒搞錯？」
「他可是守常！」
「殺他？」
「你拿什麼去殺人，又怎麼處理事後的爛攤子？」
「你知不知道，如果真殺了他守常，你將會面臨怎樣的悽慘下場？」
方長情急不已攔住我。
我知道；
我當然知道；
但在僵局之下，我也別無選擇。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情形，無疑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但事已至此，我也根本顧不得許多。
讓方長維持陣局運轉，而我走出前去，面對守常道人不遠站定。
我以為……
他本是想比拼術法道行？
但誰料結果，他並沒有選擇這些。
他想要的是一種，更為簡單直接，更為徹底乾脆的比拼。
什麼比拼？
賭命！
並不是賭博壓命，而是以命運氣數為衝擊，攜一世福緣為技藝的術法，徑直衝擊對方的命運氣數。
這……
又如何能夠做到？
我不知道，我從沒這樣施展過術數！
也從來不知道，能夠以這種方式來施展術數！
甭管最終功成與否，對於他守常來說，這都是一場無從避免、更無從化解的劫數。
但幸虧……
他是遇到了我！
更幸虧，我手裡還有神物命鑰！
守常道人見我走出站定，他頓時開始詭異的笑了起來。
機會，就只有一次。
不論是對他，亦或是對我而言。
機會，都僅只有一次。
他傷的太重了，已經無法正常操御符術，但他還有最後一道符，根本不需要刻意操御，便就能夠徹底激發。
這道符……
便正就是他自己！
他就像是，早已等著這一刻的到來！
抬手拂拭過眉間，拈出一縷縷神光縹緲，宛如金絲環繞在他的身體。
那……
是他的神魂具現之狀！
並不是人形虛影，而是淡金映亮的線狀光球，甚是璀璨耀眼好看。
「敕令——」
「吾奉太上，血元錮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