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傳說天境

  方長聽到我的問題，神色不由得微變，他情急詢問著我，當時與那秦嵐接觸的具體情況，以及我們都交談了什麼。

  我奇怪他的反應，但還是儘可能詳細的告訴了他。

  聽完之後，他凝重表情沉吟。

  關於龍五的出現；

  關於秦嵐的接觸；

  這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那些人目的很明確，就是想要突破命運桎梏，以及世間法的限制，為達成這個目的，他們甚至會不擇手段！

  我狐疑皺眉，貌似對方也沒怎麼的，不擇手段來對付我。

  正相反；

  反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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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蘇靈韻，三番兩次想殺我呢！

  方長忍不住罵我一句，利誘不成才會威逼，眼下他們雖然沒有，但以後可就說不好了。

  譬如，地師玄葉。

  該是多麼喪心病狂的傢伙，才能幹出他幹的那種事來？

  一旦陷入墮落深淵，勢必將會不能自拔。

  地師玄葉絕不會就此收手，他遲早還會鑄下更恐怖的惡行，直到業力惡果徹底將他吞噬。

  喂喂……

  跑題了你！

  我問的不是這個！

  「從你們的談話內容看，或許可能，地師玄葉確實擁有著更高的修境實力。」方長說。

  我緊皺眉頭：「但這怎麼可能呢？他又是怎麼做到的？」

  方長突然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卻又似乎不太好開口。

  我催問著他，讓他有什麼就說，別婆婆媽媽的。

  猶豫之後，他說他想起了一個傳說。

  古言——

  崑崙虛，無極境。

  越瑤池碧影，渡罡風雷霆，可見自在天境。

  直白說，那裡還有一方天地，完全不受世間法所限的天地，因為——那裡並不屬於人間！

  莊子《逍遙遊》有載——

  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游無窮。

  這一段話恰就像是，對那片自在天境的完美註解，如果地師玄葉曾去過那裡，這一切或許就能夠解釋了。

  我懵在當場。

  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額頭。

  這娃兒也沒發燒啊！

  咋就滿嘴說胡話了？

  方長生氣的，一把打開了我的手，狹長眼睛冷冽瞪著我。

  他原本是不想說的，因為他清楚說了我也不信。

  我倒是想信，但聽起來實在太扯。

  且不說那種傳說的地方，是否真的存在，即便它是存在，即便地師玄葉真的去了，但既然天境不受世間法所限，地師玄葉又為什麼還要回來？

  他；

  他們；

  心心念的，想要掙脫命運桎梏。

  好不容易到了那種地方，他們還不欣喜若狂，怎麼可能會想回來呢？

  「這……」

  「我就不知道了！」

  「或許，所謂的自在天境，並不如想像中的那樣自在美好。」

  「又或許，人類終究無法脫離社會屬性。」

  「或許可能，當離開了搖籃世界，狂妄的人們才終覺自身，是多麼的無知且渺小，所以他們才又逃了回來。」

  方長皺眉撇著嘴，一連道了好幾種可能性。

  我佩服著他的異想天開，但當仔細沉吟思考之後，卻也不得不承認，似乎他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還是拿試捲來比喻——

  雖然都是小學生的考試試卷，但萬一有些傢伙有些人，偷偷的跑去補習了呢？

  明明說好的小學畢業，可萬一他們背著人又去進修了呢？

  如果要問——

  再補習再進修，也不過是小學試卷而已，所以做那些事又有什麼意義？

  有意義！

  當然是有意義的！

  譬如說，地師玄葉竟能使用神物命鑰！

  類似事情，恐怕絕不止一樁。

  他們還能做到什麼，這更是很難說。

  如果……

  他們真去了另一方天地，當他們再回來的時候，勢必也將帶回一些改變。

  當然前提是，真的存在那麼一個地方。

  而且，它並不屬人間！

  想到這裡時候，我突然靈光一閃，驚喜的瞪大眼睛。

  倘若……

  真有自在天境存在！

  那麼青苑，不也就有救了麼？

  我根本不需要打破世間法限制，更不需要解開命運桎梏，只要將青苑送到那裡就好！

  白祈曾告訴我，青苑的傷勢無需醫治，更也無法醫治。

  只要破除世間法所限，她自然而然就能恢復。

  所以……

  送青苑到天境，便能救她！

  我情急詢問著方長，那處所謂傳說之地，崑崙虛無極境是在哪裡？

  而他，沒好氣兒的白我一眼。

  他說他要是知道的話，早就趕過去一探究竟了，還用得著在這兒跟我閒扯淡？

  說來說去，卻是白高興一場。

  方長最後提醒我，關於秦嵐龍五的事，一定要跟蘇師姐如實相告。

  別想瞞；

  瞞不住；

  而且，彼此信念衝突。

  蘇師姐也絕不會，放任那些人肆意亂來，而那些人也絕不會輕易放棄。

  偏偏這中間，還夾著我左右為難。

  倘若惹惱了她蘇靈韻，方長很友善的提醒著我——那後果，可要好自掂量啊！

  我撇撇嘴，對此不以為意。

  後來，我問起方長。

  關於命運桎梏，關於世間法所限，他是怎樣看待？

  他……

  沉默了許久。

  他也跟我講了個故事——老鼠烏托邦試驗！

  當老鼠們意識到世界的絕望，以及世界之外的無垠後，暴力便會隨之萌生。

  他能夠理解，有的老鼠想要逃離；

  他也能理解，有的老鼠賴於安逸；

  他以一種審視的態度，更以一種旁觀的角度，站在更高處俯視人間之後，他發出長長的無奈嘆息：「破後而立，不破不立！……而現實情況是，既沒能破局，也沒能立世，恰處在了一個尷尬無比的位置上，這恐怕才是問題的根源。」

  我緊緊皺眉沉吟，聽懂了他的話中意思。

  他是說……

  既給人希望又給人無盡絕望的命運桎梏，處在了一個又當又立的尷尬局面里。

  這兩點只需做到一點極致，都不會生出這樣多的麻煩。

  他支持應該作出改變，但具體該怎麼改變，這可輪不到他來操心，他更沒有去干涉的能力。

  說實話，我真的很羨慕他。

  J市；

  我和方長，又回來到老街附近。

  按照顧嵐茵所吩咐，布置聚攏厄亡之災的陣法陣局。

  所謂厄亡，並不是具體事物，這玩意兒又該怎麼進行聚攏？

  其實倒也簡單——

  以紙人替身神將起壇布陣，劃出一片特殊的陣局結界，分隔禁絕內外。

  如果有人，於今日應現厄亡之災。

  那麼他會被牽引到附近，暫時安置於陣局之內。

  如果有人，於今日遭受因果反噬。

  那麼他會生魂陰魄離體，由紙人替身神將護持，暫保一時無虞。

  單憑布陣守陣的我們，自是不可能做到這種事情，這一切還多虧了那位顧嵐茵師叔，她所修大衍通靈術數，著實是玄奇和厲害，雖然可能比不過道宗老天師，但她絕對也擁有世間法盡頭的修為成就。

  按理說……

  道宗即便不出手幫忙，也著實不該添亂才對。

  但偏偏就，人家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這邊我和方長正忙活，那邊卻已然仇家登門——陰魂不散的守常道人，他竟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