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激憤

  「為什麼……」

  「你不放過我？」

  「為什麼……」

  「你要這樣對待我？」

  「子凡……」

  「楚子凡」

  「你回答我！！」

  悽厲悲憤質問之音，瘋狂席捲在我腦海里，自責及愧疚像是恐怖而兇惡的猛獸，瞬間就扼住了我的靈魂，怨毒凝視著我的內心。

  一如……

  她悽然悲憤而絕望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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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駭然傻愣在原地，一時間竟忘記了做出反應。

  曾經事；

  太多曾經事；

  像洪水決堤湧上心頭，那份愧疚折磨煎熬內心，就像烈火烹油在燃燒。

  手指、手臂、身體，不由自主發顫，恐慌和驚懼更蔓延身心內外，甚至讓人一時分不清，眼前所看到的究竟是夢，亦或是真實。

  「對不起……」

  「對不起……」

  「東方……」

  「我對不起你！」

  有淚湧出了眼眶，我握緊拳頭。

  試圖控制顫抖的身體，試圖壓制愧疚的身心，但看著她……卻只感覺無比心痛。

  這疼痛感，更讓人心如刀絞。

  「我要你償命！」

  「償命！」

  「要你死！」

  「死！！」

  刺耳尖叫更為悽厲，她的神情也愈發獰厲，俏臉兒五官扭曲了模樣，就像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她一步步走來，渾身漸漸有血溢出，宛如猩紅刺目花朵，正在絕美綻放。

  她獰笑著，又無比怨恨著。

  想將我帶入深淵；

  想讓我為她賠命；

  想叫我死；

  而且……

  要比她，更加痛苦悽慘一萬倍！

  我顫聲喘著呼吸，強行遏止眼淚溢出，我看著完全被怨恨吞噬的東方瀾，無盡悲痛湧上心頭，漸漸蓋過了折磨內心的自責愧疚。

  東方……

  終歸是我對不起你！

  你想要向我索命，倒也應該！

  但不能是這裡，更不能是現在，尤其不能是，別人借用著你的樣子，替你來報這段怨仇！

  我恨恨捏緊著拳頭，表情漸漸陰沉憤怒。

  這些人……

  這些傢伙……

  統統全都該死！

  你們……

  如何竟敢褻瀆東方瀾！

  獰厲怨怖如她，倏忽間鬼魅飄向我來，那張臉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卻也更加引起了我的悲痛憤怒。

  「鏗鏘~」聲銳利劍鳴，我拔腿衝上前的同時，召出陰師劍揮斬劈擊。

  劍吟銳鳴，克陰滅邪之力盡顯。

  而眼前的東方瀾，就像是一道脆弱幻影，劍鋒斬過，便化作一道黑煙飄散。

  「媽了個巴子！」

  「滾出來！！」

  雙手捏決結印，全不顧身體傷勢。

  施陰師術數，虛靈土擾動山川地氣，狂涌不止，虛靈木感知窺物探靈，索陰追蹤。

  以我為立足處延展，方圓之地盡納心間。

  北方；

  三百米；

  老槐之後；

  有人借老槐藏身，民國裝束男女鬼靈，正站在他身後！

  對方似也察覺行跡暴露，轉身就想要逃走。

  我眼裡閃過一抹狠意，掌中印訣變換，猛地抬腳踏地。

  地氣橫掃無形漣漪，瞬間席捲而至，頓時將男女鬼靈淹沒，與此同時，虛靈木術數借陰木而延展，無數枝條虛影竄起，如蛇似蟒纏繞男女鬼靈。

  「嗷！！」

  厲聲喊叫，響徹整個山林。

  男女鬼靈不甘被縛，瘋狂似的拼命掙扎。

  而樹後的那人，也是被嚇一跳，緊忙想要出手施救。

  「轟——」

  爆燃聲驟起，青火洶洶焚燒。

  整棵老槐憑空燃起大火，烈焰幽冷奪目，不帶一絲一毫溫度，火勢洶洶駭人，火舌跳躍噴吐。

  不等那人反應，就見男女鬼靈，被強行拖拽進烈焰之內。

  慘叫；

  刺耳悲鳴；

  宛如夜之樂章；

  聽起來，竟是那樣悅耳！

  陰師術數拘靈禁鬼，我漸漸散開印訣，提著陰師劍向北走過去。

  那人……

  像被嚇傻了！

  焚焚烈火掙扎出鬼影形狀，想要掙脫束縛，想要逃離老槐。

  但是啊，徒作掙扎，受盡烈焰焚身。

  痛苦慘叫，滲人耳膜。

  那人終於回神，連滾帶爬轉身逃走，一頭鑽進了漆黑山林，不停狼狽逃竄。

  「你去哪？」

  「你想逃去哪？」

  「餵……」

  「回來吧！」

  「別逃了！」

  「因為……」

  「你根本就逃不掉，嘿嘿哈哈哈哈~」

  鬼魅般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

  迴蕩在樹木邊，像竊竊私語。

  響徹在枝頭上，像邪魔呼喚。

  那人被嚇的屁滾尿流，哪裡敢停下腳步，他拼命逃著，只想離開這裡。

  而我，來到燃燒的老槐樹邊，火光映襯著我的臉。

  望著火勢掙扎出人形，表情陰森漠然。

  取出融靈珠，攝鬼靈煉滅陰身，又取出鎮魂木，釋放出其中蛇魂妖靈，施以五方鬼兵令，烙印下驅使符咒。

  「敕——」

  蛇魂妖靈發出「嘶嘶~」唳鳴，扭身竄進了漆黑山林，追擊向正在逃走的那人。

  煉滅男女鬼靈，融靈珠魂力補充少許。

  我立即用以壓制自身傷勢。

  事情……

  還沒有結束！

  轉過身，我提著陰師劍，繼續走向山林深處。

  虛靈土術數探查；

  虛靈木術數索陰；

  沒過多久，我便追蹤到了方長行跡。

  雪中行跡延伸，消失在地面隆起的幾個土丘之後，追蹤到了哪裡，就憑空消失了。

  鬼域；

  此處有鬼域；

  這正印證了黃皮子說法，她家就在附近，所以她孫子才會誤闖附近村莊！

  憑藉感知指引，我小步快走，趕去那幾個土丘。

  半路上，聽聞一道慘叫。

  是女人聲音慘叫。

  暗中伏擊我的，就是這個女人。

  我釋放的蛇魂妖靈，並沒有能殺了她，不知她用了什麼方法，壓制了蛇魂妖靈侵體噬魂，終究還是逃走了。

  無所謂；

  沒緊要；

  除非，她能滅殺了蛇魂妖靈。

  否則，我遲早會找上她。

  來到土丘之前，這裡林木稀疏，不遠有溪水結冰，地勢坐高望遠，倒是風水極好之處。

  她……

  他們……

  藏身鬼域之中！

  我自然是進不去的，但可不代表，我拿鬼域就沒了辦法！

  「乾坤移轉地勢開……」

  「望山望川氣華蓋……」

  「聚氣作水化龍相……」

  「龍騰地脈顯應來……」

  「敕！」

  施以陰師術數，強逼鬼域顯現形貌。

  地氣掃過如同波紋般擴散，一座藏於土丘下的鬼域，浮現在了我的面前。

  村舍，亭閣，鬼影重重；

  幼獸，老妖，圍擁一團；

  而方長……

  正渾身是血的，站在所有妖邪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