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虛靈沙

  古樸銅錢編綴，並編製成袖珍小劍模樣的金錢劍，距離我的喉嚨只有零點零一厘米。

  我一動也不敢動，我甚至能感到劍鋒的冰涼。

  風卷飛沙，吹過我的身邊，更吹拂起她的秀髮隨風飄舞。

  她……

  要殺了我！

  恨恨地，咬牙切齒說要殺了我！

  我絕望著表情，悲傷著聲音：「給我個機會，我想做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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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聽著我竟在念台詞，嘴角不由地狠狠抽了抽，嬌軀更怒的發顫，俏臉兒陰沉的恨不能滴出水來。

  「若要救贖，必先承受痛苦。」

  「當我們不再有擁有的時候，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不要忘記。」

  「你的劍……」

  「在我喉嚨……」

  說時遲那時快，這姐們兒真就刺來了手中劍。

  可這是法器，根本就沒有劍鋒，哪裡又能夠刺的死人？

  但……

  戳的是真的疼啊！

  我捂著喉嚨，不停揉搓，被她給戳的疼痛怪叫：「真要殺了我啊你？！」

  「誰讓你捉弄我的，活該！」她恨恨道。

  我挑起眉，壞笑問：「感覺怎樣？」

  不問還好，一問之下，瞿思沫又像要暴起殺人，我連忙轉身逃開了，一溜煙兒鑽進車裡。

  玩歸玩，鬧歸鬧，正事還要繼續辦。

  像這樣的陣局，我們還要另外布置四處，時間緊迫，不能再耽擱。

  「知道時間緊迫，你還跟我開這種惡俗玩笑？」她嗔聲問。

  我撇嘴：「惡趣味而已嘛！」

  「金先生，陰師大人，我說楚子凡，你該不會還是處男吧？真是可憐呢！」她語氣一轉，突然瞥來嘲諷眼神。

  我帶著笑的表情，瞬間僵在了臉上。

  咳咳……

  話題打住！

  咱們還是辦正事吧！

  她銀鈴般的笑著，笑聲更為戲謔，幽幽看我一眼，眼神也更為嘲諷。

  我閉上嘴巴，默不作聲。

  並不是，單純因為被戳到了痛處，而是類似話題，令我感到了熟悉，令我莫名想起了她——東方瀾！

  愧疚和傷感作祟，讓我實在沒了玩笑心思。

  長長嘆氣，糾結而惆悵。

  我很想彌補些什麼，但現如今，不論想做什麼都已經晚了。

  繞著響石嶺外圍，路虎越野疾馳在沙漠裡。

  原本，如果是起伏山脈，哪怕路虎越野怕也難以通行，但現在一望無際的沙漠，倒是方便了我們開車趕路。

  先後又布置「木」行陣局、「水」行陣局，等我們再想啟程時，遭遇了一場恐怖無比的塵暴。

  遮天蔽日；

  滾滾而來；

  真若只是塵暴，倒也不足為懼。

  但在風沙里，卻有鬼影森森、密密麻麻，它們像與塵暴融為一體，迅速向著我們瀰漫而來。

  「走！」

  「走走走！」

  為防止引來更厲害的妖邪，我根本不敢戀戰。

  為防止陣局暴露，從而遭到破壞，我也無法施法破敵。

  所能做的……

  就只有全力逃跑了！

  瞿思沫駕著車，一時間緊張的慌了神，後面鬼影塵暴仍在追擊，而她卻迷失了方向。

  她慌張問著，現在該怎麼辦？

  我安慰她，別慌也別怕！

  從後視鏡回望，我們已經逃出了不遠距離，應該不用再擔心，它們會破壞之前布置下的陣局。

  我吩咐瞿思沫停車，雙手捏訣結印，施以陰師術數。

  「土掩沙藏……」

  「斂！」

  地氣無形涌動，衍變成縹緲虛幻的飛沙，迅速將整輛路虎越野籠罩。

  我們，仍舊存在原處，卻又消失無蹤。

  瞿思沫自然看不到術數變幻，更也體會不到有什麼區別不同，從她的眼中看來，我們仿佛停留在了原地等死，等著被那塵暴淹沒，被眾多恐怖可怕的鬼魂包圍。

  而……

  當塵暴捲來，卻並沒有厲鬼注意我們。

  明明我們還停留原地，但在它們的眼中，我們卻仿佛並不存在。

  「這是怎麼回事？」

  「虛靈沙，障眼惑目，與鬼術同理。」

  「什麼是虛靈沙？」

  「就是……說了你也不懂，掉頭往那個方向走。」

  我翻找出地圖，在塵暴里為她指明方向。

  她還很擔心，詢問一旦啟動車子，難道不會暴露我們的存在嗎？

  我搖搖頭，讓她且放心！

  占據著地利的，可不止這些鬼邪而已！

  五行運轉，虛靈轉變，萬事萬物的性質基礎俱可歸於五行之內，五行術修來並不太難，而真正難的是如何精深，如何將那事物性質的轉變，盡皆融入進術數之中，這需要的不止是苦功，更重要的還是天賦。

  解釋起來很複雜，也所以才沒有跟瞿思沫解釋。

  虛靈沙掩藏著車輛蹤跡，我們仍在前行，但速度明顯慢了不少。

  視野遮蔽，無法看到前路。

  而茫茫塵暴捲動，就好像根本沒有盡頭一樣。

  我一邊維持著術數運轉，一邊小心謹慎提防意外發生，幸運的是鬼邪不能察覺，但不幸的是——

  當我們駛出塵暴，連接天地的恐怖龍捲風，正在我們的面前！

  很近；

  近在咫尺；

  龍捲風宛如游龍般，奔騰行走在沙漠。

  無數沉悶嚎叫，無數鬼邪森森，它們隨著颶風旋轉，它們像與颶風融為了一體，無法從中脫離，而仿佛正是它們的力量，才形成了如此恐怖的奇觀。

  「轟隆隆——」

  似有雷鳴，震響在龍捲風內部。

  響徹天地的巨響，更似與那嚎叫融為了一體。

  我渾身乍起一層汗毛，緊忙提醒：「倒車，倒車倒車倒車！！」

  瞿思沫反應過來，連忙掛倒擋，腳下猛踩油門，越野發動機一陣嗡明，載著我們飛快後退，重新逃回了塵暴里。

  她心有餘悸，問著我該怎麼辦？

  我緊緊皺起眉頭，翻看地圖找出我們的位置，估測著龍捲風的移動軌跡。

  不妙；

  很不妙啊；

  我吩咐瞿思沫，驅車繞過龍捲風，繼續前進。

  而當我們終於趕到，原該存在的護林員駐紮地處時，卻不禁有些傻了眼，沙漠裡散落著一些建築碎片，那裡已經被風沙掩埋，哪還有駐紮地的影子。

  想在這裡，找到那塊通魅陣石，無疑是痴心妄想，我們不能浪費時間在這裡。

  按照龍捲風移動軌跡推測，遲早它將會經過我早前布置的陣局。

  陣基位一旦被破壞，我們所作的努力也就白費了。

  「走！」

  「抓緊時間！」

  握起拳頭，又漸漸鬆開。

  就近趕到另處駐紮地，找到那枚通魅陣石，隨後我們又回返遭龍捲風破壞處，布置下「火」行陣局。

  眼下……

  還差最後一處！

  我時刻保持著警覺，這沿途一路走來，還沒遇見任何山中妖邪。

  它們可不會，憑空消失無蹤。

  而隨著，我們漸漸深入，難以避免的將會與它們照面。

  像是印證著我的預料，在我們漸漸趕至附近時，周遭環境也發生了變化，沙漠地表像是水波般，竟正在緩緩的流動，空氣里瀰漫著黑色濃郁的陰氣，像是股股黑煙繚繞不散，恐怖陰霾壓抑在心間，我咬了咬牙，吩咐瞿思沫不要停車，繼續往前走。

  我們……

  沒得選擇，只能硬闖！

  「你欠我一條命，還記得吧？」

  「怎麼又開始重複了？我說了我會還你！……呃，你，你想要幹嘛？」

  「等會兒，如果有必要，你充當下誘餌怎麼樣？」

  「誘…誘餌？！」

  「對，由你引開它們！」

  「那你呢？」

  「我會在後面，掩護你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