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沒有見過真正的蠻人

  吳曉清楚的記得，在原來的那個世界裡，每次過新年的時候，大家都會用「大過年的」這四字真言來化解一切的爭執，看來，在這個世界裡，大家的思維還是相差不多的。

  只是，眼下發生的事情即便是說了這四字真言之後，也沒有辦法再去改變些什麼了。儘管誰都不敢相信，但是的的確確的，剛剛出去巡邏的十人小隊只有三個人回歸，其中一個人還身受重傷。

  傷員很快被抬到房間裡去進行救治，其餘人則站在篝火的旁邊，看著沖天的火光劈啪作響，卻是全都久久沒有說話。

  「哎，我先去看看年夜飯熟了沒有吧。」幾分鐘之後，老張頭有些受不了了這樣壓抑的氣氛，率先離開，不過也因此打破了眾人許久的沉寂。

  「你們，真的遇到蠻人了？」喻寧春的兩條眉毛此時擰成了一股繩，看著吳曉和羅桑再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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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寧春是整個稻村守衛隊的副隊長，在隊長戰死的情況下，他便是自然而然的成為了領導者。

  吳曉扭頭看了看羅桑大叔，還是比較希望他來回答他們的問題，可是此時的羅桑大叔整個人都團在一張凳子上，像是陷入了巨大的悲傷。

  沒有辦法，吳曉再次向喻寧春確定了他們的遭遇。

  「喻隊長，我覺得，咱們是不是應該先去把他們的屍體搬回來？」在喻寧春陷入沉思的時候，吳曉向他反問道，「雪太大了，如果明天早上再去找他們的話，我擔心我們會找不到的。」

  吳曉直勾勾的看著喻寧春道，在逼迫著他做出選擇。

  稻村守衛隊滿打滿算只有二十個士兵，但是，在這二十人里，卻是分成了兩小波意見不合的小組，其中一波，是隊長李克烈所帶領的，在唐國「國泰民安」之時，他們依舊選擇盡職盡責的保護稻村的安全。

  而另外一波人，就是副隊長喻寧春為首的幾個異類了，他們一直都覺得，北蠻人是絕對不會再敢入侵唐國的了，所以，在日常的巡邏當中，能偷懶就偷懶。

  如果今天晚上是喻寧春帶領隊員出去巡邏的話，吳曉幾乎可以肯定，他們會全軍覆沒，從而讓這個稻村都被屠戮一空。

  「你這是在命令我？」聽到吳曉的話，喻寧春沒有立刻答應，反倒是質疑起吳曉的態度來。

  喻寧春的態度讓吳曉心裡有些惱火，但是在官大一階壓死人的情況下，吳曉並不敢表現出來：「喻隊長，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我的戰友們屍骨未寒，如果就在這樣的天氣里讓他們受凍的話，我相信所有的兄弟們都會不忍心的。」

  喻寧春朝著吳曉走來，每一步都將腳底的積雪踩得嘎吱作響，看著吳曉的眼神，也充滿了憤怒：「難道我就想忍心看到嗎？」

  喻寧春停在吳曉的面前，直勾勾的盯著吳曉的眼睛：「是，你們遭到了蠻人襲擊，僥倖活了下來，可是你能告訴我，是否還有蠻人的第二支部隊嗎？在我們沒有任何情報的情況下，再出去一次的話，如果稻村遭到了蠻人襲擊怎麼辦？」

  不得不說，喻寧春能夠成為副隊長，也的確是有一些頭腦的，在對吳曉的連番追問下，吳曉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回答。

  不過吳曉卻是很清楚，沒有第二支蠻人小隊會來了，因為在他們昏迷醒來之後，什麼都沒有發生，而隨著暴風雪的加強，就連蠻人的行動也會受到阻礙。

  只是，喻寧春顯然不太願意在眼下出去「冒險」，所以吳曉也放棄了繼續說服他的想法。

  年夜飯很快準備好了，在隊醫將確定那名傷員沒有生命危險，並使其入睡之後，這才隨大家一同坐在了飯桌上。

  但原本應該熱熱鬧鬧的年夜飯，也因為七個人的缺失而顯得沉悶無比，直到羅桑大叔將筷子「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你們吃吧，我實在有些吃不下去。」

  這種沮喪的心情，就像是瘟疫一般的迅速傳染到大家的心中，到最後，喻寧春也不得不放下筷子，和大家一起悲傷著。

  「喻副隊，我們還是先商量一下，明天該怎麼辦吧？」羅桑大叔看向喻寧春說道，在隊伍中資格最老的要求下，喻寧春也沒有敢怠慢。

  明天該怎麼辦？今天是除夕夜，蠻人就拍出了一支小隊前來探查情況，到了明天白天的時候，蠻人後方如果知道了先遣隊沒有回來，那麼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選擇暫時退縮，二是發起更猛烈的進攻。

  「我覺得，蠻人應該不會再來了吧？被我們打回去之後，他們應該已經知道我們唐國人還是像之前那樣不好對付了。」喻寧春看著大家說道，看到一些人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之後，他有些滿意的笑笑。

  「不可能！」只是這個時候，吳曉再一次開口攪局了，一點兒都沒有給他的副隊長面子。

  「什麼不可能？」喻寧春瞪向吳曉，今天晚上，他已經是第二次讓自己生氣了，這著實讓喻寧春有些驚訝，要知道，在一周前，吳曉還是一個膽小怕事的小兵。

  「我說，蠻人不可能會退縮的。」吳曉斬釘截鐵的對喻寧春說道，又是掃了一圈兒眾人，「在剛剛我們回來之前，我和羅桑大叔尋找過一次是否有倖存的戰友，而在這過程中，也找到了一些蠻人的屍體。」

  「我發現，襲擊我們的那支蠻人小隊，他們的穿著很是簡陋，幾乎可以用衣不蔽體來形容，這就說明，就連蠻人的戰士們，此時都已經陷入到了一種相當窘迫的境地之中。」吳曉凝重的說道，對於整個唐國來說，最可怕的不是蠻人，而是破釜沉舟的蠻人。

  「所以，這能說明什麼呢？蠻人向來住在極北之地，冬天穿衣服少也是正常現象啊。」喻寧春挑釁的看了吳曉一眼，卻在這個時候，被羅桑大叔打斷了。

  「不，喻副隊，我贊同吳曉的說法，你可能沒有見過真正的獸人，他們雖然體格強壯，但是從來都不會像今天那樣穿那麼少的衣服。」羅桑大叔肯定的說道，語氣也更加沉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