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修習

  「太極，全法？」落天微微皺眉，看著手中的古書疑惑的低聲道。

  翻開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奇怪的圖騰，一個圓，由一條曲線一分為二，一半為白，一半顯黑，首尾相接，落天一時看不出其中玄機，便輕移目光，向下看去。

  太極者，天地未開，混沌未分。太極生兩儀，黑魚白眼，白魚黑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知黑方曉白，守白可見黑，是為相生，白沾黑為黑，黑承白是白，是為相剋。黑魚白魚首尾相接，是為物極必反，又為天道輪迴。黑白缺一，則太極不存。太極之道，是為平衡，陰陽，男女，水火，世間萬物，莫不遵循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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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這寥寥數語，落天卻深深皺眉，陷入沉思，這段文字雖然不多，但是卻仿佛揭示了世間最大的秘密一般，卻又晦澀難懂.

  落天只覺得自己才剛剛抓住了一點點頭緒，這頭緒那頭的卻仿佛是一個龐大的黑色旋渦，任自己怎麼思索，也不得要領。

  良久，落天苦思不得其解，微微嘆了口氣，無奈的輕輕搖頭，隨手翻開書的幾頁，朝後面看去。

  「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落天無意間看到一句話，稍微起了興致，但是這晦澀難懂的古文實在是折騰人，所幸在下方有著似乎是這本書的原主人的古人寫下的一些注釋與心得.

  落天細心查看，待得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之後，不由得一陣怒火燎心，隨手將這書朝桌上一扔，發出一聲沉悶聲響。

  哼！處眾人之所惡！幾於道？什麼道？自己被父親寄予厚望，可沒想到自己卻是家族有史以來最大的廢物，一個連機甲都開動不了的，連普通人都不如的廢物，被父親冷落，受盡白眼，連族中後輩也對自己不屑，眾人之所惡？自己倒是體會到了，幾於道？哼！

  落天搖搖頭，就準備起身離去，但是畢竟是多年來忍受盡屈辱的心性，心中怒火轉瞬即逝，落天轉頭看向書桌，《太極全法》攤開在上面.

  忽然一句話在心頭響起，知黑方曉白。沒錯，落天露出一副嘲弄的表情.

  自己平時接人待物極儘自己所能的冷靜平穩，但是只有落天自己知道，自己沒有一天不想擁有強健的體魄.繼承「烈虎」機甲，將家族帶向新的巔峰，甚至憑藉一身本事週遊世界，見識天下強者，這是何等痛快的事情！

  然而這些想法都被自己藏得極深，即使是夢話，也不會說出半句！

  若是尋常族人，有這等心思，自然是大好男兒，浩瀚氣勢。可是自己一個先天廢物，也敢言勇？

  因此即使是最與自己親近的人，落天也未曾想他們訴說過自己的夢想，也無人知道，這族中廢物竟敢有這等抱負。

  然而今天，居然被這一本壓在青磚之下，與老鼠屎為伍的古書一語道破.

  不錯！自己先天不足，因此不管如何努力提高駕駛能力，哪怕如今自己的模擬測試無人可敵，也是無用之舉，而平日看到族中那些青年毫不珍惜自己的機會，大把的時光都花在遊樂之上，怎能不叫落天咬牙切齒！誰能比他，還要知道一副強健身體的重要性！

  臉上帶著一絲嘲笑，落天坐回座椅，重新翻開《太極全法》。

  這本書的文字，高深倒是高深，但是要弄明白，也絕非一時三刻，落天心中知曉，也不強求，但求先過目一遍，日後再細細品味，只是偶然看到感興趣的句子，方才停下來思索一番.

  不知不覺，天色將暗，書也被落天看了小半。落天站了起來，活動活動身子，看看窗外，也罷，今日就在書房度過，招呼念伯替自己取來飯菜，落天便重新坐下。

  再往後翻書，落天卻愣住了，和前面的內容完全不一樣，這後面文字極少，反倒是各種各樣的人物畫像占去了大部分的篇幅，落天連忙往後快速翻去，不出所料，此書後面似乎都是一些人物畫像。

  落天注意到書上的字，太極拳法，太極槍等。終於，落天忍不住苦笑連連。

  這後面的篇幅，似乎都是一些格鬥功法。不錯，這若是被父親看了，想必會研究一番，倘或有什麼精妙招式，日後對敵，也是一大助力。大凡機甲對戰，比拼的，無非就是能源，裝甲，以及招式。

  因為技術斷層，傳說中古代那些單匹機甲就能隨意的揮霍著能源使用雷射武器從遠處進攻對手的景象，現在已經極為罕見了.

  原因很簡單，綜合了機甲的機動性和進攻力之後，得出的結論，是以現在的科學技術而言，普通機甲所攜帶的能源包其能量若是用來發射耗能極高的遠程攻擊手段，其收效則不如保存能量用來操縱機甲。

  在戰場上的遠程進攻，主要還是依賴於體積龐大且沉重無比的陣地炮。

  自己家族的「烈虎」機甲在帝國之中，其攜帶能量也是極為可觀的，但是與人對敵之時，若是用來發射足以融化金屬的熱能束的話，也不過三發而已。

  現在世上各個國家都在努力的研製能夠儲存更多能量的能源包和儘可能節省能量發揮出最大殺傷力的遠程武器。

  然而這般手段絕非一日之功，任帝國如何用心鑽研，一時之間卻仍未見成效。

  倒是聽說在西方，有國家通過研究上古機甲「路西法」在此方面頗有成就。

  意識到自己想遠了，落天搖搖頭將多餘的思緒掃開，認真的看起書上的招式來，其中若有精妙之處，日後也可與父親交談，說不定能令父親對自己稍有改觀，這也算是自己能為家族所做的為數不多的事情吧。

  但是還不等落天仔細研究這些招式，書上的簡介就牢牢吸引住了落天的目光。

  落天家是軍武世家，一襲家業全是對陣殺敵而來，自然少不得一些對敵格鬥的訓練手段.

  落天曾去家族的訓練場看過，那裡的家族青年無不是沉氣喝聲，對手練習時均怒目圓睜，拳風陣陣，腳影重重，交手極為激烈，比試下來，不管勝負，無不是滿身大汗，氣喘吁吁。

  落天曾想習得一招半式，權當鍛鍊身體，然而沒想到自己身體之弱，別說家族之中力求剛猛之勢的招式，就是普通的格鬥招式，也是無法習得。

  然而此時，落天看自己手中之書，上面對書中招式的描寫，看起來卻與自己平日所知完全不同。

  落天粗略一翻書，心中計較一番，稍作思索，便站起來走離書桌，一手持書，一手比劃，腳下穩步邁動，對照著書中所寫所畫，一招一式的比劃了起來。

  一套照貓畫虎的太極拳打完，除了呼吸略有急促，竟然沒有似以前習練招式那般胸悶氣短似要暈過去般。

  落天心中不由驚喜，認真看書，取得呼吸之法。又是一套打完，收勢，氣沉丹田，一口濁氣吐出，竟然不喘！落天大喜！這書中招式，自己也能練！

  沉浸在這番突如其來的驚喜之中，落天來不及想其他，將書房之中挪出一塊空地，一遍遍的照著書中所畫的架勢將太極拳打了出來。

  身形舞動之間，腳下青磚上竟模糊畫出一個太極圖來，而落天沉迷於這偶然得到的神奇招式之中，並未曾看到，就連時間的流逝，也全然不知。

  門外，替落天拿來飯食的念伯敲門不得回應，便將書房門推開一條縫朝里窺視，卻看到自家少爺如痴如醉的舞動的身影。一張臉上擔心之餘只剩下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