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宴會變公堂

  和御史尤章眼神暗中交流的那個官員正是一直想要謀殺劉愚的幕後之人，同時也是大燕王朝的右丞相，李惟嵩。

  左丞相即將榮歸致仕，所以大燕王朝的權柄便都集中在了右丞相李惟嵩的手中。

  右丞相就坐在大臣席位的最前排，剛剛如果不是皇帝把坐在最末席的劉愚叫到近前，也許一時半刻還難以發現這個幕後之人。

  而此時，李惟嵩也正看向了劉愚，露出了那可怕而又陰冷的笑容。

  劉愚連忙垂下了頭，心想難怪舅舅越毅一直沒有調查出幕後之人，原來想要殺害自己的人竟然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右丞相。

  就在劉愚內心驚慌之時，皇帝的一聲斷喝更是嚇了他一跳，「劉愚，給朕跪到一旁！聽聽你自己所做的好事！」

  劉愚連忙跪倒在一邊，惹來了皇子們的竊笑，接著御史尤章便開始上奏彈劾。

  

  「微臣狀告十三皇子劉愚三大罪狀，其一，擾亂京都治安，大鬧府衙公堂，誹謗京兆尹吳庸。其二，惡意縱火，防火燒毀京都軍事要地武庫，導致武庫大批精良武器被毀，糧草被燒。其火勢甚至波及火藥庫，引發爆炸殃及全京都百姓！」

  劉愚沒想到之前大鬧京兆尹府衙的時候，自己狀告了京兆尹三大罪狀，而如今自己也被御史彈劾了三大罪。

  不過這前兩大罪狀劉愚早已經預料到了，這正是越毅的計劃，想要借著這兩件事讓皇帝將自己貶離京都遠離是非之地。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御史狀告的第三宗罪竟然……

  「其三，蓄意殺人，劉愚指使密監司副使越毅，謀殺李管家等六名家丁。依照我大燕律法，此三罪並罰，當處以十三皇子劉愚和密監司副使越毅極刑，理應賜死！」御史尤章振振有詞的說道，尤其說到最後聲音也變得格外刺耳和響亮。

  「賜死」兩個字不斷迴蕩在整座行宮中，一旁嘲笑劉愚的皇子和大臣們一時也大吃了一驚，都緘口不言了。

  劉愚更是沒想到這御史尤章這麼狠，一上來就想弄死自己。

  不，其實真正想要殺死自己的是右丞相李惟嵩！

  背地裡李惟嵩的幾十次暗害和陰謀都沒有成功，這一次卻玩起了陽謀，想要藉助皇帝之手殺了自己，這還真是好算計啊！

  不過皇帝雖說一直厭惡傻皇子劉愚，但還不至於昏庸到聽風就是雨的地步。

  「尤御史，你說的這三宗罪狀可有證據？可別像我的傻兒子一樣胡言亂語！」燕帝銳利的目光盯著尤章沉聲說道。

  「臣並非妄言妄語，臣有鐵證！陛下可否召刑部侍郎孟大人上殿。」

  「叫他來。」燕帝瞥了一眼身旁的內監，大內總管立刻便高聲叫道：「宣，刑部侍郎孟慶舟上殿。」

  很快，刑部侍郎便來到了燕帝面前，竟然真的拿出了三大罪狀的諸般證據和人證的證詞。

  燕帝一一看了之後臉色變得十分凝重，很顯然這證據和證詞都偽造的天衣無縫。

  「如果陛下想要召見人證，臣立刻可以派人將人證帶到這裡。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望陛下能夠秉公執法，嚴懲十三皇子劉愚！」刑部侍郎義正詞嚴的說道。

  看到了所謂「確鑿」的證據和證詞後，其他皇子和大臣也開始隨聲附和，尤其是之前被劉愚揭穿了隱私的那些大臣，更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沒錯，愚皇子行跡瘋癲，到處惹是生非，有辱皇家威儀，必須要嚴懲！」

  「十三皇子所作所為天人公憤，不嚴懲不足以平民怨！」

  看到這一系列的證據和朝臣們近乎群情激奮的偏袒，劉愚內心頓時有些慌了，他開始有些後悔之前只顧痛快，而得罪了這群太子和睿王一派的官員。

  劉愚絕望的環顧四下，越毅不在，其他無黨無派的朝臣也都在作壁上觀，根本沒有人會為一個無權無勢，又無關緊要的傻皇子辯解。

  都已經到了生死一線的地步，劉愚還裝什麼傻子，連忙磕了一個頭響頭，極力申辯道：「父皇，兒臣沒有殺人，前兩條罪狀我認，但是李管家和那些家丁絕對不是我殺的！請父皇下令徹查，還兒臣一個清白！」

  可燕帝卻沒有說半句話，看了看手裡的罪證，又抬起頭怒目而視看向了劉愚這邊。

  看這表情，劉愚心想很快燕帝就會當中下令賜死甚至是斬首示眾了，看來這血光之災真的避免不了了，那道人算得真准。

  這七天劉愚逃過了不知道多少明槍暗箭，躲過了各種死法，可沒想到今天卻要栽在這裡了。

  這地獄般的開局，恐怕就算是IQ180的人來了也破不了……

  劉愚癱坐在地上，等待著賜死的處置，不久燕帝終於開口了，但意想不到的是並非要處置劉愚。

  「關於十三皇子的處置待會再論，先說說這三大罪狀，說說朕的看法。」燕帝盯著眾朝臣和跪倒在地的御史和刑部說道。

  「臣，願聽陛下教誨。」

  「第一罪，擾亂京都治安，大鬧府衙公堂，誹謗京兆尹吳庸。前兩條或許還算沾邊，可是第三條，劉愚並沒有誹謗，京兆尹吳庸的確犯下了不赦之罪！」

  燕帝說著，回頭看向了後堂，沉聲說道：「司馬烈，把你們密監司調查到的證據拿出來吧，給諸大臣看看。」

  燕帝說罷，一個身穿著黑色錦衣的武官從後堂走了出來，正是密監司的指揮使司馬烈，也是身為副使越毅的頂頭上司。

  司馬烈和刑部侍郎一樣，拿出了一摞證據和證詞，並加以說明道：「諸位大臣，這些是我密監司暗中搜集的所有證據，我們已經找到了五年前通敵一案的倖存者，證實了吳庸的確誤判了丁惠山一家，導致一家老小滿門抄斬，釀成了滔天冤案。」

  「還有這一卷是京兆尹吳庸暗中派人謀害了黃員外父女，以及姦污其女的罪證。」司馬烈又指了指另外一摞案卷說道。

  此話一出，堂下一片譁然，內監也將通敵一案和謀殺一案的相關證據和證詞傳閱給了大臣們閱覽。

  許久過後，燕帝冷笑了一下對議論紛紛的大臣們說道：「都看完了吧？劉愚狀告京兆尹吳庸的三大罪狀，密監司已經證實了其中兩宗，至於第三宗嘛……」

  燕帝微微一頓，眼神凌厲的看向了睿王接著說道：「至於第三宗，京兆尹討好睿王，暗中構陷九皇子一案，至今密監司還沒有調查到確鑿的證據，不過朕也不想再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