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杯子還有嗎

  宋煜爵沒再說話，車子一度安靜下來，煙盒裡的煙一根一根的消散，季木宇又將手伸去了煙盒，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煙盒已經空了……

  宋煜爵看了季木宇一眼，側身拉過副駕駛的儲物箱，裡面整條整條的煙展現在季木宇的面前。

  正當他震驚又怪異的想開口時，宋煜爵已經坐正了身子，面無表情的傳來一句話。

  「儘管抽」

  「你……」季木宇皺眉，卻被宋煜爵接下來的噎了回去。

  「爺爺說了，不管梓苒最後選擇和誰在一起。」

  宋煜爵扭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將視線移了回來。

  「兄弟就是兄弟，如果反目，他一個都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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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要開口反駁的季木宇忽然間沒了氣焰，低下頭看著手上的戒指，輕輕轉動起來，看著他的沉默，宋煜爵的話接踵而來。

  「兄弟就是兄弟，梓苒還是梓苒，木宇，你知道的，梓苒，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得到她，所以，放下她吧！好嗎？」

  「放下？怎麼放下？」季木宇看了那一直冷靜得仿佛說的不是有關他自己事的宋煜爵。「你都知道我喜歡了梓苒十二年，人生有幾個十二年？從小，我傻兮兮的以為我把她當妹妹，直到這兩年，她的世界沒有了宋少卿，我才漸漸明白，我愛她，可……」

  「可你晚了一步！」

  車子一個急剎停在了路邊，宋煜爵轉頭看著季木宇。

  「十二年前，你沒開口，而是答應施諾然那天起，就註定了你和梓苒沒有緣！或許，或許當時你說出口了，梓苒說不定喜歡的就是你，也或許，你說出口之後連梓苒哥哥的角色都沒法繼續下去！但是那都是或許！梓苒，是我的！」

  季木宇對上宋煜爵的眼神。「你的？有本事直接摘下口罩到梓苒面前，讓他看看你到底是誰？看看她能不能接受你！」

  「木宇，你別逼我！你明知道我現在沒辦法出現在她面前！」

  宋煜爵看著季木宇的眼神冷了下來，握著方向盤的手都不自覺緊了緊，手背上那高高凸起的青筋，顯然此刻的他正努力的壓制著情緒。

  季木宇忽然笑了笑，扭過了頭，看著窗外，聲音聽起來那麼無力蒼白。

  「我沒有要逼你！我只是，想給自己一點可以去競爭的理由！你是宋煜爵，對於梓苒來說，是一個陌生的人！而我，是她的木宇哥！」

  「可，你也清楚，僅僅是哥而已！木宇，別自欺欺人好嗎？早點放下，免得最後傷得太深！」

  季木宇的眼神再度黯淡了下來，卻還是強扯了下嘴角堅持著。

  「要傷，早傷了！深淺又怎樣？我陪在她身邊二十年，看著她心裡愛著另一個人！」

  「兩年前我看見她穿上婚紗要成為別人的新娘，也見過了她的失魂落魄，有時候在想，如果你不回來，或許，我也能慢慢的幫她走出心理陰影，到時，就算她的心還是在那已經死去的宋少卿身上，只要她願意，我也會陪她過一生！」

  「只是，就像你說的，沒有如果！」

  宋煜爵看了季木宇一眼，沒說話，而是打開車門下了車，季木宇從那打開的儲物盒裡拿了一包煙，下車丟給了宋煜爵一根。

  夜晚很安靜，黑漆漆的路邊只有著汽車打開的遠光燈和那微閃微閃的兩道火光。

  許久之後，引擎蓋上的人腳踩了踩手中丟下的菸頭，此刻腳邊已經菸頭成堆。

  「走吧！」男人機械的聲音帶著他獨特的魅力，幽靜了很久的空間終於出現了聲音，卻也沒有下一句，只剩下汽車發動的聲音。

  ……

  「為什麼這幾天都沒有爵末的消息？徐慧她一點音訊都沒有了！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陸梓苒坐在辦公椅上，抬頭看著面前正幫自己看文件的季木宇，臉色有些惱氣，又有些自責。

  「木宇哥，是不是那天我做得太過了？」

  「沒有！」季木宇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給陸梓苒倒了一杯水。

  「沒有過！她朝你動手你就是殺了她也不為過！而且，他們的老闆，或許也是在考慮宋氏的實際情況和你對收購宋氏的態度，所以，咱們不急！慢慢來，這是一場持久戰！誰耐得住性子，誰就勝了一半了，懂嗎？」

  「可是我怕我……」

  「梓苒！」季木宇看著那有著退縮心態的陸梓苒眼神便冷了起來，一手搭在她的肩膀眼神堅定的看著她。

  「上次跟你說的什麼你忘了？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就想想少卿哥！還有，你不是還有很多事沒做嗎？他們靜，咱們就做自己的事！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話還沒說完的陸梓苒就被季木宇給拉了起來，根本不給她提問的機會就拉著她直接衝上了車，塞進了副駕駛。

  「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陸梓苒看著車子停在的地點，一家很老的手繪店！

  季木宇轉身深深的看了陸梓苒一眼，拉著她走了進去指著店內角落的一張桌子。

  「還記得以前來這裡畫畫嗎？」

  「當然……」

  「兩位，好久沒見你們來了！」陸梓苒的話還沒說完，繫著圍裙的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走過來熱情的打招呼。

  看著那女人臉上熟悉的笑容，陸梓苒的記憶仿佛飄回到幾年前。

  ……

  那時的她還是長發，髮絲上還粘上了塗料，就連臉上都是，可她卻渾然不覺，只拿著手中的杯子炫耀。

  「木宇哥，我畫這個少卿哥哥真的會喜歡嗎？」

  季木宇一看她手中的咖啡杯，在上面畫了一個卡通女孩子的圖案，還寫了幾個字——梓苒祝少卿哥哥生日快樂！

  「肯定會的！但是，我覺得你自己送給他比較好！」季木宇的手中也是一個杯子，只是，他畫的是對面那個滿臉花的長髮女孩……

  「我一靠近他就瞪我，我不敢，明天就是他生日了，還是你幫我送給他吧！」

  ……

  「老闆娘，我又來你家畫畫了，再給我們拿兩個杯子！」

  季木宇的話換回了陸梓苒的記憶，然後朝著那老闆娘笑了笑。

  「老闆娘，好久不見，以前那種杯子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