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四章 張小姐如何？

  晏非辰沒有說話，花影姑娘更加害怕了，她跺了跺腳，有些無奈，「其實這也不能怪奴家啊！是方舟一時嘴快說漏了嘴，再加上奴家……奴家聰慧，這才一猜就猜出了方舟話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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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舟將張雯安置好了，一回來就瞧見自家主子對花影姑娘動了殺氣，嚇得連忙上前，伸出雙手擋在花影姑娘面前，想要替她解圍：「主子，花影姑娘那麼聰明，一定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您就放過她吧！」

  「放過她？」晏非辰從靴子裡抽出一柄小刀，一步步朝著花影姑娘走去。

  花影姑娘有些害怕地一步步退著，方舟站在原地，握緊了雙手。

  晏非辰走到方舟面前，見他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挑了挑眉，眼中的殺氣不減，「怎麼，你要攔我？」

  方舟低下頭來，不敢與晏非辰對視，猶豫了一會兒，道：「屬下不敢。」

  他收回手，回過頭看了花影姑娘一眼，無力地退到了一邊。

  花影姑娘知道這個時候靠方舟已經沒有用了，她轉身就要跑，卻還是快不過晏非辰。花影姑娘剛往前踏出幾步，就不敢再走。她低著頭看著抵在自己喉間的小刀，吞了吞口水，訕訕地笑道：「六皇子，對待女人可不能這樣粗暴，特別是奴家這樣溫柔如水的女人。」

  晏非辰偏著頭，定定地看著花影姑娘，稜角分明的臉上依舊面無表情。

  花影姑娘抿了抿唇，見自己無論怎樣說都改變不了晏非辰的決定，揚了揚脖子，冷哼一聲，「算了算了，你要殺就殺吧，反正奴家賤命一條，這一輩子也活得夠精彩了！」

  晏非辰的小刀一點點往花影姑娘的喉間刺去，他下手十分緩慢，好似故意在懲罰罪人一樣，血漸漸流了出來，花影姑娘閉著眼，薄如蟬翼的睫毛不斷顫抖著，她能感受到血液一點點流出來，明明害怕得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卻還是硬咬著牙，一聲不吭。

  方舟站在一旁，一直沒有抬頭。慶和殿的熱鬧與安寧宮的冷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聽著花影姑娘的手指捏得咯吱作響，最後還是沒有勇氣叫住晏非辰。

  晏非辰猛地拔出小刀，花影姑娘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她緊緊捂住還在流血的傷口，卻奇蹟般地只摸到了一點血。她睜大了眼睛，又仰著頭接連摸好了幾次，光潔的脖子上，確實只有一個小小的傷口，而不是她意料中的大窟窿。

  「六皇子……」花影姑娘驚喜地喊了一聲，利索地從地上爬起來，看著他低頭將小刀放回了靴子裡，心花怒放地就要去抱住晏非辰，卻被晏非辰一把推開。

  方舟在身後接住了花影姑娘，見她還笑著不安分地想要上前，嚇得一把挽住她的胳膊，低聲道：「行了吧小祖宗！你若再往前跑，這次可就真沒命了！」

  花影姑娘癟癟嘴，這才安分了下來，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服，「好了好了，方舟你快送奴家回去吧，六皇子的時間可是珍貴得很，奴家不敢浪費。」

  晏非辰回到慶和殿的時候，晚宴已經進行到了一半，眾人正在專心致志地欣賞著舞蹈，絲毫沒有被剛才的毒蛇影響。晏非辰的到來，讓原本吵鬧的慶和殿有一瞬間的安靜，他若無其事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聽皇帝問道：「怎麼去了那麼久？」

  晏非辰恭敬道：「張小姐受了驚嚇，兒臣就陪她說了會兒話。」

  「難得還有女子能讓你陪她說會兒話。」皇帝笑了幾聲，「那老六你覺得，張小姐如何？」

  沐芷原本正專心地欣賞著歌舞，聽說為了讓皇后娘娘高興，司樂司專門籌備了近一年的節目。但耳朵里就這樣跑進了晏非辰與皇帝的對話，她偷偷地瞥了晏非辰一眼，就與他正好望過來的目光相撞。

  沐芷有些慌亂地移開目光，繼續盯著大殿上的舞蹈，心思卻已經不自覺地放到了皇帝與晏非辰的對話上。

  另一邊，丞相也聽到了皇帝的詢問，將目光放到了晏非辰身上。

  「張家小姐正值豆蔻年華，活潑可愛，在兒臣的眼裡，就好像妹妹一樣。」晏非辰不著痕跡地打消了皇帝接下來想說其他話的念頭。

  丞相轉過頭，與丞相夫人對視一眼。丞相夫人皺著眉，看著安寧宮的方向，丞相則裝作若無其事地看著殿上的歌舞。

  皇帝的話果然停了下來，看了晏非辰一眼，沒有再說話。

  每逢宴會，最高興的莫過於晏卓明。能欣賞到皇宮內獨有的歌舞，他就覺得自己的視野又拓寬了一番。

  他正聽得高興，就見有婢女急匆匆地上前來，跪倒在丞相夫人的面前，哭喊道：「夫人，小小姐不見了。」

  婢女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原來她不過是出門給張雯端了碗湯，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張雯不見了。她找了一會兒沒有找到，只有來慶和殿求助了。

  丞相夫人有些著急，皇帝本就倚重張家，一聽說丞相府的嫡長孫女不見了，將德公公派了出去，與丞相、丞相夫人還有禁衛軍統領一起去找人。

  晏非辰坐在原來的位置上，不慌不亂地喝了杯酒。沐芷皺著眉，看了眼晏非辰，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皇后看著太子與太子妃的位置一直空著，心裡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她對著綺羅吩咐了幾句，繼續欣賞著歌舞。

  德公公出去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滿臉驚慌地跑了回來，對著皇帝耳語了幾句。皇帝一聽，臉色立刻就黑了下來。

  從德公公進慶和殿，眾人就偷偷地觀察著皇帝的神色。見皇帝不悅，大家也就不再嬉笑著，連興奮地喝著酒的幾個武將們都明顯感覺了出來，停止了喝酒，小心翼翼地坐在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散了吧！」良久，皇帝才冒出這麼一句話來，揮了揮衣袖，朝著外面走去。

  皇后剛才還保持著微笑的臉，猛地垮了下來。她蹙著眉，連忙站了起來，跟著皇帝走了出去，「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