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章 一條船上的人

  沐芷佯裝聽不懂，得意道：「張家又如何，又沒有陸家風光，就算寧貴妃這次失算了，應該也沒什麼事吧！」

  「你懂什麼！」綺羅瞪了沐芷一眼，「陸家雖風光，也不過是表面的風光，卻不如張家底子牢固。看寧貴妃這般，應該是將張家得罪了。若張家人不傻的話，應該能看出來，如果莫嬪死了，就定然與寧貴妃脫不了干係。」

  「與寧貴妃脫不了干係，那不就是與陸家……」沐芷接話到一半，在看見皇后拉下來的臉色時，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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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陸家腹背受敵，一邊是皇上，一邊是想趁火打劫的六皇子，陸寧還做出這樣的蠢事！」皇后閉著眼半晌，才睜開眼，吩咐道：「去將陸寧和熹妃叫來，本宮倒要看看，她們打算將這件事如何結尾。」

  沐芷領了命，前去熹佳宮將熹妃請了來，夏玲瓏則被派去了香寧宮，將寧貴妃請了來。兩人穿著一青一綠，款款走進未央宮大殿。

  「坐吧！」皇后沒有個好臉色，直入主題，「莫嬪這件事，你們打算怎麼收尾？」

  寧貴妃剛坐下來，聽到皇后如此詢問，思忖道：「自然是先找到莫嬪的屍體，然後再……」

  「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莫嬪的屍體嗎？你個蠢貨！」皇后咆哮道：「你以為丞相夫人是傻的嗎？今天你這樣做，張家已經有所察覺了，如今你就算找出了莫嬪的屍體，又能如何？再栽贓到誰身上？」

  寧貴妃這段時間享受著眾人的簇擁，冷不丁被皇后這般罵，笑著的臉一僵，不冷不熱道：「聽皇后娘娘的意思，難道還有更好的法子嗎？莫嬪這件事，已經擺到了明面上。咱們既然不能在莫嬪的事上給張家好處，那就在其他地方再給張家好處就是了。」

  皇后看了眼熹妃，見她好似什麼都沒有聽到般，悠然地品著茶，皇后瞪了寧貴妃一眼，道：「這個事，本宮待會兒再找你算帳！你們先說說，莫嬪這件事要如何解決？」

  「皇后娘娘，莫嬪在熹佳宮死了孩子，這個事，臣妾自然該負責。所以，臣妾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讓莫嬪也跟著消失了。原本臣妾已經打算好了，將莫嬪和孩子的事歸咎到其他人身上。但寧貴妃說，莫嬪的屍體有用，臣妾這才將莫嬪的屍體交給了她。如今是她搞砸了事情，您可別遷怒到臣妾身上。」熹妃優雅地放下茶杯，將自己從這件事撇開來。

  「怎麼與你無關！」寧貴妃瞪了熹妃一眼，「在這件事上，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如今船漏水了，熹妃就想自己逃了嗎？」

  「臣妾能做的都做了，皇后娘娘和寧貴妃還要臣妾如何！」熹妃冷笑一聲，「如果不是陸家心太野，莫嬪這件事早就銷聲匿跡了，也不會到現在還鬧得沸沸揚揚！你們兩個背後有陸家支持，所以你們做事天不怕地不怕。可本宮做任何事都要考慮良多，就算與你們為伍，也不得不為自己算好退路！」

  說得有些急了，熹妃被口水嗆住，咳了一會兒繼續道：「再說了，很久以前，臣妾就同兩位姐姐說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這些年相安無事。可寧貴妃偏要牽扯進莫嬪一事來，如今成了這個局面，你們還要將臣妾拖下水嗎！」

  「後宮本就是一攤渾水，你覺得，你還站在岸上嗎？」皇后緊緊地盯著熹妃，「熹妃，以前的事，本宮和寧貴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同你計較。可如今這件事，你若想撇開關係，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也就是說，無論如何，她必須同寧貴妃一起，將莫嬪的事解決了，她們才能恢復以往的局面，各不相干。

  熹妃猛地吸了一口氣，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不得不同意道：「既然如此，那臣妾就說說自己的想法。你們想著陸家與張家的事情，我不插手。莫嬪這件事，若要我來管，那也必須將莫嬪的屍體找出來！」

  皇后「嗯」了一聲，看向寧貴妃，寧貴妃也點了點頭，「皇后娘娘身子不好，臣妾與您一起操心陸家與張家的事情便可。而這個麻煩是臣妾與熹妃闖出來的，那我們兩人定然會好好解決。」

  皇后白了寧貴妃一眼，正好她也不想管這件事，就算寧貴妃跪下來求她，她也不想管！既然這樣說定了，皇后也不再留熹妃。熹妃知曉兩人要說陸家的事情了，也不想多聽，直接告辭離開。

  寢殿裡，就只有寧貴妃與皇后說著陸家的事情了。

  沐芷聽到一半，被皇后支開去送熹妃，熹妃翹著蘭花指指了指廊下的一盆盆栽道：「那個是誰負責的？」

  沐芷有些詫異地看了眼那個盆栽，還未回話，就聽熹妃冷笑道：「若是再不好好管管，只怕活不過這個冬天了！」

  「熹妃娘娘對花草種植也有研究嗎？」腦海里有一個東西隱隱要跳出來，沐芷卻怎麼也抓不住，腦海里突突地痛，她捏了捏眉心，好奇道。

  熹妃點了點頭，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也算不上是有研究吧，只是認識的人中，恰好有喜歡這個的，所以就知道了點。對了，本宮以前來未央宮的時候，記得沒錯的話，皇后身邊的一等宮女，沒有你啊！」

  沐芷點了點頭，看了眼四周，謹慎道：「有兩個一等宮女犯了錯，被娘娘杖責了。所以奴婢就被升了上來。」

  「是麼……」熹妃回過頭來，看了眼未央宮三個大字，笑得有些燦爛，「所以未央宮啊，還真是個危險的地方呢。本宮以後可要少來才是，免得一不小心，本宮也成了那個被杖責的。」

  沐芷笑得有些尷尬，「熹妃娘娘說笑了，她們怎麼能同您比？」

  熹妃沒有再說話，站在原地盯著未央宮的牌匾，臉上的笑意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隔了好一會兒，她才深吸了一口氣，喃喃自語了什麼，轉身離開。

  沐芷站在未央宮大門口，並沒有聽清楚熹妃的話，卻覺得她最後的表情有些詭異，疑惑地抬頭也看了看牌匾，沒有看出來什麼，只得轉身進了未央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