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婉貴嬪瘋了

  沐芷算是明白了，夏玲瓏以為她之所以回來晚了，是因為幫皇后處理婉貴嬪的事情去了。在婉貴嬪這件事上，夏玲瓏沒有可表現的地方。如今皇后心情大好，夏玲瓏就更加鬱悶，來她這裡挑刺了。

  見沐芷不說話，夏玲瓏說得更來勁了，「沐芷，婉貴嬪肚子裡的，可是一個無辜的孩子啊！你竟然連這樣的孩子都不放過，你的心都不會痛嗎？你為了權利，可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啊！」

  夏玲瓏的這番話，不知情的人聽來，說不定還會以為夏玲瓏多善良。可沐芷定定地看著夏玲瓏，夏玲瓏的眼裡，只有嫉妒，沒有一絲的憐憫。她說這話時，只不過希望沐芷能因此能難受一些。

  只有沐芷難受，她才會高興，才能麻痹自己——就算沐芷立功了又能怎樣，不依舊難受著嗎？

  可是她又失望了，沐芷的臉上風輕雲淡，連一絲懺悔都沒有。

  夏玲瓏有些懊惱，沐芷的心思太難猜了。每次她以為自己猜對了，可反觀沐芷，她才發現自己根本就看不清沐芷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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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完了嗎？」沐芷自顧自地又喝了杯水，學著夏玲瓏嘲諷的微笑看著夏玲瓏，「那如果我告訴你，除夕夜太子之事，婉貴嬪就是參與者之一，你會不會更解氣呢？」

  「什麼！」夏玲瓏一把拉住沐芷的衣袖，「你知道什麼？你還知道什麼？」

  「沒什麼。」沐芷揮開夏玲瓏的手，背對著她，「今天皇后娘娘心情大好，你不去她跟前湊著，在我這兒做什麼。」

  「你把事情講清楚！」夏玲瓏不願善罷甘休，她可以肯定，沐芷一定知道得更多。

  「沒什麼，你若是想知道得更多，親自去問婉貴嬪便是。」沐芷一轉過頭，就看見門邊有影子晃過，她連忙追了出去，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她低下頭看去，就見門邊一串還未消失的腳印，以及掉在角落裡的手帕。

  沐芷出門撿起手帕放進懷裡，剛轉過頭，夏玲瓏便追了出來，拉著她還欲再說什麼，就被沐芷的話截斷，「我不想說的事情，誰都問不出來，你不是清楚嗎？」

  沐芷的態度很強硬，夏玲瓏不甘地看了沐芷一眼，甩了個臉色離開了。沐芷不懼怕夏玲瓏去問出什麼，現在熹佳宮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了，有寧貴妃的人死守著，連皇后娘娘的人都不一定能進去，更別說夏玲瓏了。

  不過……沐芷看向未央宮主殿的方向，寧貴妃對皇后的心思揣摩得如此透徹，皇后的勝算可真是小呢！如果沒有今天寧貴妃離開時的那番話，皇后不會立即離開婉貴嬪的房間，一旦婉貴嬪清醒過來，皇后仔細一盤問，寧貴妃就完了！

  而正是有了寧貴妃的那番話，自恃清高的皇后不會再踏足婉貴嬪的房間一步，婉貴嬪就算有再多的秘密要講給皇后聽，也沒有用了。

  至於婉貴嬪的孩子……沐芷又扭過頭看向熹佳宮的方向，夏玲瓏還真是會錯了意，婉貴嬪的孩子又不是她害死的，她不過是前前後後利用了婉貴嬪一把而已，沒有什麼可愧疚的。

  話又說回來，就算婉貴嬪或者婉貴嬪的孩子是被她害死的……沐芷將目光揚了揚，在這骯髒的後宮裡，強者生存，弱者……也只有死路一條。婉貴嬪為了往上爬，手上沾了不知多少鮮血，終有一天會還回去的。

  而當年攻打奇國，婉貴嬪的家族也出了不少的力。如今，她算是為奇國的血債討回一點利息吧。

  「沐芷姐姐，你在這裡啊！」有宮女看見沐芷，沖她揮了揮手，「皇后娘娘正在叫你呢，快過去吧！」

  沐芷回過神來，應了一聲，朝著主殿走去。

  婉貴嬪沒了孩子不過五天，後宮裡卻炸開了鍋，各種小道消息流傳著：有的說，婉貴嬪的孩子是被莫嬪踹掉的；有的說，婉貴嬪是吃了大公主派人做的點心才會滑胎的；還有的說，婉貴嬪是自己沒有站穩，才會摔倒的。

  但無論哪種消息，都離真相十萬八千里。皇后雖明知是寧貴妃動的手，卻沒有任何證據，再加上這同她要的結果一樣，她也就沒有再去追究，婉貴嬪的孩子到底是怎樣沒的。

  朝堂上，婉貴嬪沒了孩子，作為婉貴嬪的父親——兵部尚書雖然垂淚了一番，但皇帝草草給了恩賜，說了幾句安慰的話便再沒其他。兵部尚書表面感恩戴德，心中卻因此有了嫌隙，每天上朝時一臉抑鬱。

  皇帝本就因為沒了孩子心情不好，如今看著兵部尚書晦氣的模樣，心裡更是來氣，兵部尚書告了病假，皇帝便索性讓他休息了十天才回朝堂。為此，朝堂上又是一番暗涌。

  而這十天中，後宮又有了新的流言。

  婉貴嬪瘋了。

  而據說這瘋了的消息，是婉貴嬪身邊的婢女親口說的。

  所有人都只知道婉貴嬪瘋了，卻不知道流言傳出來的隔天，寧貴妃偷偷進了熹佳宮的偏殿。

  寧貴妃去的時候，婉貴嬪正披頭散髮地坐在床頭，抱著一床紅色的小被子，輕輕地哼著歌，寧貴妃仔細聽了聽，原來是唱給嬰兒聽的入眠曲。婉貴嬪一臉安詳，時不時地摸一摸被子，像在對被子說話。

  「孩子沒了，可以再有。可你瘋了，這可如何是好。」寧貴妃蹲在婉貴嬪的身邊，輕輕地撫摸著婉貴嬪，就看到了婉貴嬪被胡亂包紮的額角，一臉的心疼，「你看看你，有孩子的時候出個門都是人人簇擁著，沒了孩子後，額角受了這麼重的傷，居然沒有太醫來給你看病！你就這樣胡亂包紮著，這傷口怎麼能好呢？是不是照顧你的宮女不用心？」

  婉貴嬪瞧了寧貴妃一眼，沒有理會她，繼續哼著入眠曲，時不時地撥弄一下被子，眼神溫柔，與寧貴妃溫柔中透著狠辣的模樣截然不同。

  寧貴妃也不生氣，卻收回了手，坐在她身邊，嘆了口氣，「本宮記得你剛進熹佳宮的時候，興奮地跑到香寧宮來，告訴本宮你終於可以替本宮做事了，本宮當時還覺著，你對本宮可真是衷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