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裝作互不認識

  「皇上……沒有去看她嗎？」莫嬪聽見這話，心裡有些失落，皇上好歹也是婉貴嬪肚子裡孩子的父親，如今孩子沒了，皇上卻連看都不想看婉貴嬪一眼，紅顏未老恩先斷，真是可悲啊！

  「小主啊，婉貴嬪就是最好的教訓啊！」嬤嬤愁眉苦臉，唯恐莫嬪聽不進去，「您可一定要護好自己的肚子，不能再重蹈婉貴嬪的覆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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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嬪心有戚戚地點了點頭，扭過頭聽著院外的嘈雜聲，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

  沐芷出了熹佳宮，在經過御花園的時候，瞧見一個瘸腿的宮女正細心地給花叢剪著枝椏，幾個灑水的宮女完全忽視了她的存在，直接將水灑到了她的身上。

  「啊……」那瘸腿宮女猝不及防地被灑了一身的水，扭過頭看見來人，卻不敢吭聲，緊咬著一雙櫻桃小嘴，慢慢地低下了頭。

  「喲，這小丫頭似乎還有些不服氣呢！」灑水的宮女拍了拍手，將水壺遞給身邊的人，一步一步靠近瘸腿宮女，那瘸腿宮女雖然有些害怕，卻已經沒有退路可退，只得握緊了手中的剪子，呼吸有些倉促。

  「怎麼，不服氣？」灑水宮女挑起瘸腿宮女的下巴，隨後挑釁地捏著她的臉頰，左右掐了掐，那臉頰很快就紅腫了起來。灑水宮女見狀，笑意更大，「嘖嘖……瞧瞧這小臉嫩的啊，一掐就能掐出水來呢。」

  沐芷站定，仔細瞧了瞧那瘸腿宮女的臉，見那幾個宮女下手越發狠毒，往前走了幾步，「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灑水宮女瞧見沐芷身上的宮女裝，一眼就認出了沐芷的身份，互相看了眼，垂下了頭，「奴婢們正在教訓這個不懂事的小宮女，讓姐姐見笑了。」

  「教訓？她做錯什麼了？我瞧著，她這花草剪得倒挺工整的。」瘸腿宮女的剪子就這樣放在一邊，沐芷上前一步，那剪子便被沐芷踩在腳下。瘸腿宮女見此，立馬慌了神，連話都沒有說，直直地朝著沐芷便跪了下去。

  幾個灑水宮女見狀，再次狐疑地看了眼沐芷，不清楚沐芷到底是來替瘸腿宮女說話的，還是來同她們一起欺負瘸腿宮女的。

  「以後要教訓人，也要挑個好地方。這大庭廣眾的，若是讓主子們瞧見了，到時候被教訓的，就不知道是誰了！」沐芷淡淡地說了句，幾個灑水宮女聽罷，鬆了口氣，這才抬起頭來笑道：「多謝姐姐的提醒。」

  「嗯，下去吧。」沐芷不咸不淡地說了句，卻又突然叫住走在最後的那個宮女，「對了，你去未央宮幫我找一個名叫紫煙的一等宮女，叫她來這裡尋我。」

  那宮女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姐姐的名字是？」

  「你只需去傳達這句話便是，對了，讓她快些過來。」

  那宮女有些領悟地點了點頭，再看了沐芷一眼，朝著未央宮而去。

  所有人都離開後，沐芷站在剪子上，看著瘸腿宮女，冷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叫小玉。」瘸腿宮女怯生生地看了眼沐芷，再看了眼被沐芷踩在腳下的剪子，小聲道。

  「這宮裡就你一人了嗎？你沒有別的姐妹？」

  小玉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宮中就奴婢一人，沒有姐妹。」

  沐芷挑了挑眉，看向她的腿，「你的腿是怎麼瘸的？」

  小玉好似想起了惶恐的事情，吞了吞口水，「奴婢……奴婢做錯了事，被宮人打瘸的。」

  ……

  紫煙尋到沐芷的時候，沐芷正在有一句沒一句地同小玉閒聊。她一看到小玉，立馬有些慌亂，上前打斷兩人的談話，「沐芷，你在這裡坐什麼？這個宮女又是誰？」

  沐芷似笑非笑地看了紫煙一眼，「不過是犯了錯的宮女而已。對了紫煙，這宮女辦事不利、尊卑不分，按著宮規，該怎麼懲罰才是？我今天陪著皇后娘娘在幾處地方奔跑，一下子記不起來了。」

  「你讓我來，便是來告訴你後宮的規矩麼？」

  「這只是其一，其二嘛，我看這宮女對花草似乎有些熟悉，你最近不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在呵護未央宮新進的幾株花草麼？我順便叫你過來問問她，說不定她知道得比你多呢？」

  小玉自從紫煙來了後，就一直僵著身子，連看也不敢看紫煙，聽見沐芷如此說，連連擺手，「奴婢並不懂花草之道，只是負責給花草做個簡單的修剪，真正負責花草的，是福公公。」

  「行了，未央宮裡的花草，怎能同御花園這些普通的花草相比。」紫煙挽起沐芷的胳膊，同她往未央宮走去，「你鮮少責罰宮人，怎麼今日偏偏要來計較一番？未央宮裡事情多著，我還要趕回去做事，若是皇后娘娘發現咱倆在這裡偷懶，我可不想被你連累得受罰。」

  沐芷被紫煙拉著往前走，在轉角處，她瞥了小玉一眼，卻正好瞥見小玉偷偷地看著她和紫煙，目光相撞，小玉瞬間低下頭，直到紫煙與沐芷的身影在御花園消失，她才恍惚著站了起來，連剪子都忘了拿，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沐芷與紫煙一回到未央宮後，紫煙就尋了個理由匆匆離開了。沐芷看著她的背影，抿了抿唇。若她記得沒錯的話，她那晚看到和紫煙站在一起說話的宮女，就是今天這個叫小玉的宮女，可她們卻裝作互相不認識的模樣，到底是為什麼？

  沐芷想著事情，剛剛回房喝了口水，門就被大力打開，沐芷看著被拉長的影子，皺了皺眉，「夏玲瓏，怎麼了？」

  夏玲瓏冷笑著，一步一步靠近沐芷，「沒什麼，不過是來看看你。」

  「看我？」沐芷轉過身，將杯子放下，「現在看完了，你可以出去了吧？」

  「怎麼，你心情不好？」夏玲瓏嘴角的笑意越發諷刺，「是不是因為今天婉貴嬪沒了孩子，你心裡不舒服？」

  沐芷不語，夏玲瓏以為自己猜對了沐芷的心思，繼續道：「其實你今天倒是令我刮目相看，我一直以為你多善良，連佩佩那樣的蠢人都要救。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