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妾身有罪！

  「皇后娘娘，妾身有罪，若娘娘不原諒妾身，妾身怎敢起來！」婉貴嬪推開沐芷欲扶她的手，聲音裡帶了哭腔：「皇后娘娘，妾身當初不懂事，受了別人的唆使做了對不起您和太子的事，請皇后娘娘責罰！」

  看來皇后今天這一出示警的效果不是一般的好，還不到半天，婉貴嬪就想明白了，匆忙過來以當初的秘密，來換取如今皇后的庇佑。

  皇后捏了捏眉心，她不喜歡這些女人哭哭啼啼的把戲，但這件事關於她和太子，她就算再不喜，如今的重心也不在哭泣上面了。她示意不相干的宮女都退了出去，就在沐芷也準備離開的時候，叫住了沐芷。

  沐芷有一絲驚訝，卻還是躬身站在婉貴嬪身邊，準備隨時扶她起來。皇后身子微微往前傾了傾，有一絲迫切，「你剛才說什麼？」

  「皇后娘娘，婉貴嬪已經站了快一個時辰了，如今又跪著，怕是身子承受不住……」沐芷話一說完，就收到了扶起婉貴嬪的意旨。

  

  婉貴嬪一邊道謝，一邊抬起頭抹眼淚道：「去年除夕夜，太子受女色蠱惑，不務正業的枕邊風，是妾身吹給皇上聽的；謠言……也是妾身傳的。」

  「你……」皇后的話剛剛說出口，婉貴嬪「噗通」一聲又跪了下去，急忙道：「是寧貴妃，是寧貴妃唆使妾身這麼說的，妾身也是逼不得已啊！後來妾身才知道，除夕夜那晚，寧貴妃還給太子殿下設了個圈套。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

  「聽寧貴妃的意思，太子殿下確實與一個宮女有染，是寧貴妃的貼身宮女親眼看到的。那些所有的枕邊風，都是為了除夕夜那天做準備。寧貴妃原本設了個圈套，想將那個宮女誘惑到養心殿來，當著皇上的面，與太子殿下對質。可結果……妾身的宮女在養心殿外一直等到守夜結束，那個宮女都沒來，這件事才這麼不了了之。」

  「好一個厲害的寧貴妃！」皇后想起除夕夜那晚，原本溫馨的守夜就這樣被寧貴妃破壞，她還當著眾位皇子公主的面被皇上責備，怒極反笑，拍著桌子「啪啪」作響。

  婉貴嬪有些害怕地看著皇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皇后娘娘，妾身也是被寧貴妃逼迫的啊！一切都是寧貴妃的主意，妾身只是被她逼著……逼著在皇上跟前說了太子的壞話，但是也就只有那一次，只有那一次啊皇后娘娘！」

  「婉貴嬪您先起來吧，您情緒這般激動，對孩子不好。萬一就這樣出了意外，這罪過豈不又是皇后娘娘擔著了？」沐芷再次扶起婉貴嬪，可婉貴嬪今時不同往日，身子沉得很，沐芷又不敢太用力，扶了半天，額頭都滲出了汗來，婉貴嬪依然一動不動。

  皇后一直都知道，寧貴妃心思多，在後宮耳目也眾多。但她從來沒有想過，寧貴妃居然敢跟自己作對！平日裡寧貴妃溫順得如一隻綿羊，任由她責罵，還「處處為她著想」，如今看來，還真是諷刺得很。

  「姐姐，要我說，應該是慶妃在皇上跟前說了太子殿下的壞話。也有可能是熹妃，不過不管是誰，那人真是太討厭了，就這樣平白無故地說太子殿下的壞話，妹妹瞧著，太子殿下當時被皇上訓得眼眶都紅了！」

  皇后想起當時寧貴妃一臉心疼著太子的模樣，啐了一口，氣得眼眶都紅了，額頭上的青筋也暴了起來，一臉猙獰，「還有呢？你還知道什麼？這些年來你跟寧貴妃交往密切，不可能只知道這一件事情！」

  婉貴嬪癟癟嘴，似乎被皇后嚇著了，「妾身不知道了……」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皇后咆哮著，惡狠狠地看著婉貴嬪，「寧貴妃這些年不可能只做過這一件對不起本宮的事！」

  對，沐芷也是這麼想的。寧貴妃與皇后都是陸家的女兒，論心思，她這個人比皇后還狡猾，暗中與皇后較著勁，怎麼可能只做了這一件事。

  「皇后娘娘，寧貴妃為人謹慎，妾身雖然與寧貴妃交好了三年，可這三年來寧貴妃依舊防備著妾身。您想想，連對付太子這件事，她也只是叫妾身在皇上面前吹枕邊風，然後派妾身身邊的宮女在養心殿外等人，其他的，都沒有告訴妾身。連這件事都是妾身思前想後，將整件事情整理了半天才想明白的。」婉貴嬪有些委屈，「妾身確實不知道了啊！」

  哭訴完了一切，婉貴嬪這才想起了自己是個懷著孩子的母親，被沐芷扶著慢慢坐了起來，拿著手帕擦著眼淚，時不時抬頭看皇后一眼。

  紫煙端了茶進來，有些猶豫地看著皇后。前不久她被皇后拿茶盞砸了頭、被茶水燙了臉的陰影還在，沐芷見狀，將婉貴嬪交給她看著，自己親自將茶端給了皇后，「皇后娘娘，您消消氣，如今知曉了寧貴妃的真面目，總比之前一直被她瞞著好，有什麼可氣的呢？您應該高興才是啊！」

  「高興？本宮一直被她當傻子一樣騙得團團轉，還應該高興嗎？」皇后已經拍得紅腫的手已經感受不到了疼痛，沐芷瞧了桌子一眼，桌角似乎掉了漆，看來過不了多久又要換一張桌子了。

  「那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您念念不忘只會氣著自己。您何不想想以後的事情呢？既然寧貴妃以前敢將您耍得團團轉，那以後您也耍著她玩，將這一切報復回來不就好了！」沐芷一邊婉言勸著，一邊端上茶水，「您嘗嘗這碧螺春，聽說去年的雨水豐盛，陽光充足，茶葉長得極好呢！」

  皇后聽著，果然有道理，接過沐芷奉上來的茶，輕輕吹了口，喝下去身心舒暢了不少，情緒也恢復了一點，看著哭成了淚人兒的婉貴嬪，冷聲道：「你雖然曾經做過對不起本宮的事，但是是受寧貴妃逼迫，本宮也就不與你計較了。如今你既然坦誠了一切，就老老實實聽本宮的話，今天的事情，不得對任何人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