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真相快要浮出水面了

  還有什麼事呢？

  其實也沒什麼事。皇后勾了勾嘴角，笑得有些無奈，疲憊地揮了揮手，讓太子離開了。沐芷一直侯在門外，眼見著太子離開，然後就聽到了皇后的宣召。她低垂著頭走進大殿，等待著狂風暴雨。

  「婉貴嬪的事，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何不早點上報？」

  「奴婢確實是在婉貴嬪摔倒的前一刻才知道的。」沐芷委屈道。

  良久，上面都沒有聲音，沐芷偷偷地抬頭看去，就見皇后坐在主位上，好似睡著了般閉著眼眸。沐芷抿了抿唇，婉貴嬪有了身孕，現在後宮不知有多少人像皇后娘娘一樣，眼紅又想下手吧？

  沐芷跪到腿都麻了，才得了皇后放行，一瘸一拐地出了大殿，就被緊張又小心的紫煙拉到了她的房裡。

  「沐芷，這段日子以來，瓊樓留下來的東西，該找的我都找了。」紫煙面色凝重，「可是沒有找到一樣關於她下毒的相關線索，你是不是聽錯了？」

  「紫煙姐，你能把瓊樓留下來的東西給我看一下嗎？」沐芷腿還麻著，坐在桌邊，看著紫煙拿上來的關於瓊樓的所有東西：有的是皇后娘娘賞賜下來的步搖、簪子等東西，有的是瓊樓自己所積攢的銀子。

  

  「瓊樓的這些東西，我原本打算在我出宮探親的時候將這些東西交給她的父母。沐芷你看完了嗎？若是沒有什麼怪異的地方，幾日後我出宮，就將這些東西拿走了。」

  「你那個包裹里的是什麼東西？」沐芷指了指紫煙打包好的包裹。

  「這是瓊樓生前曾穿過的衣服，宮裡不能燒給她，我想出宮了再找個地方燒給她，免得她在下面了沒有衣服穿。」紫煙說著說著，落下淚來。

  她與瓊樓是同一批被賣入宮的宮女，在這皇宮裡，與她關係最好的，便是瓊樓。卻沒想到，瓊樓會因為一個不小心做錯了事，被皇后娘娘打死。

  沐芷一邊翻看著瓊樓的衣服，心裡卻清如明鏡，瓊樓為何會死，根本就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沐芷翻著衣服的手一頓，拿起來輕輕嗅了嗅，「瓊樓姐還有佩戴香囊的習慣？」

  未央宮裡，綺羅姑姑不喜任何下人佩戴能散發香味的東西，連屋子裡都不能燃薰香，以免香味沾染到衣服上，帶到皇后娘娘的屋子裡。用她的話來說，下人，是沒有資格用這種東西的。

  「沒有啊，綺羅姑姑下的規定，你又不是不知道。」紫煙一邊說著一邊聞了聞，果然聞到了香囊的味道，她疑惑地撓了撓頭，「這……怎麼會……我收拾這衣服的時候，明明沒有香味的，我很確定！」

  「也就是說，有人進過你的屋子，在瓊樓的衣服上留下了香味？」沐芷話一說完，紫煙的臉色就白了白，她驚訝地拿著瓊樓的衣服，半天沒有放下，她同樣疑惑地看著沐芷，「也就是說，未央宮還有奸細？那咱們去稟報皇后娘娘吧！」

  沐芷再聞了聞，想了想，搖了搖頭，「這香味很淡，若不是這衣服被裹得久了我剛打開，只怕現在拿到皇后娘娘面前去，香味早就散了。」

  紫煙又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她慢慢放下手中的衣服，有些怔然。

  「你有沒有想過，這香味是瓊樓自己留上去的？」

  「可是……可是綺羅姑姑明明規定了，瓊樓不可能犯這樣的錯誤！」紫煙很肯定。

  「這香味很淡，若不是你將它藏久了，根本就聞不出來。」沐芷仔細地翻看著瓊樓的衣服，卻在瓊樓衣服上看到了與當初她在綺羅姑姑衣服上看到的同樣的污漬，但因為瓊樓的這件衣服顏色較深，若不仔細看，根本不容察覺，沐芷的眉眼跳了跳，壓下心中的激動，她覺得，真相快要浮出水面了。

  「紫煙姐，皇后娘娘打翻被下毒的吃食那個時候，瓊樓姐也在皇后娘娘跟前伺候嗎？」

  紫煙擰著眉想了想，「好像沒有，皇后娘娘一旦心情不好，要麼是將未央宮內的宮女都叫來受罰，要麼是將所有的宮女都趕到她看不到的地方，跟前只有綺羅姑姑一人伺候。」

  「也就是說，瓊樓姐不可能沾到那些被下了毒的吃食。」沐芷下了定論，將那點小污漬放到紫煙面前，嘆了口氣，「所以她衣服上的雪上一枝蒿，不是後來留下的，是事先一不小心沾染上去的，所以她後來才擔心被發現，寧願冒著被綺羅姑姑責備，也要在衣服上留下香味。」

  雪上一枝蒿很容易辨認，因為它的氣味獨特，顏色也很深，所以這很少被拿下做暗裡下毒的法子。

  「不可能！」紫煙猛地站了起來，往後退了一步，凳子被她不小心踢倒在地，還差點將她絆倒。紫煙的雙目睜得有些猙獰，她緊緊地握著那點污漬，似乎想要讓它消失。可待她放開時，那點污漬依然在——雖然小，若仔細看，卻還是能發現。

  「不可能的，瓊樓心地善良，怎麼可能下毒毒害皇后娘娘。」

  沐芷想要去扶紫煙，紫煙卻已經被凳子絆倒在地，她跌坐在地上，看著還被她握在手上的衣服，突然笑了，「對，一定是別人威脅她的！沐芷你之前不是猜測，瓊樓有可能有人利用了嗎？一定是的，她一定是因為太善良，而被別人利用了！」

  沐芷與瓊樓相處的日子雖然不長，但她的印象里，瓊樓確實很善良，每次她吩咐下去的事，下面的人沒有做好，她都會自己去皇后娘娘面前請罪。

  紫煙將衣服抱在懷裡，唯恐沐芷現在就去皇后娘娘出揭發瓊樓的行為，沐芷看得皺了皺眉，蹲下身拍了拍紫煙的肩膀，「不管瓊樓姐是否被別人利用，都是她下毒毒害了皇后娘娘，紫煙姐，這點你要認識清楚。」

  紫煙咬著唇，看著懷裡的衣服，楚楚可憐地將衣服拿到沐芷面前，「沐芷，你……你再仔細看看，真的是雪上一枝蒿嗎？要不……要不咱們將這個拿給陸太醫檢查一下吧？他不是與你關係好麼，咱們去問問他，可能是你認錯了呢？你不能這麼冤枉瓊樓，她待你也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