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拿雞毛撣子來

  「謝皇上！」慶妃高興得就要再次跪下，卻被皇上扶住了。皇上身後的眾妃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的神色各異，然後紛紛賀喜，皇后勾了勾嘴角，笑得有些僵硬。

  門被推開來，婉貴嬪身邊的貼身宮女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行了個禮，「皇上，婉貴嬪醒了。」

  

  「好，朕這就進去看她，你們都散了吧。」皇上說完便進了房間，皇后與寧貴妃率先走在前面，剩下的妃嬪見沒有什麼事了，也三三兩兩地散了。

  莫嬪躊躇著站在原地，有些害怕地看了房間內一眼，立馬追上了皇后，解釋道：「皇后娘娘，妾身真的不是故意拉著婉貴嬪跑的，請您相信妾身啊！若是知道婉貴嬪有了身孕，妾身是連碰也不會碰她的！」

  「皇上氣都撒完了，你現在攔住本宮還有什麼意思？」皇后不服氣地呵呵笑了兩聲，「反正你們誰出了錯，都是本宮的錯，前些日子你闖個禍要本宮擔著，今日又闖禍還要本宮擔著。莫嬪，你最好安分些，你也知道本宮的脾氣不好。」

  莫嬪小雞啄米般點頭，「妾身知道了，妾身一定回去好好反省。」

  這幾天先是皇陵祭祖，又是蹴鞠賽又是風箏會，皇后睡得極少，這時來了瞌睡，打了個哈欠，再次看了眼房間，轉身離開了。

  「姐姐，這次分明就不是您的錯。」寧貴妃扶著皇后，也替她打抱不平，「我看這婉貴嬪就是故意的！」

  「你不是一向與她交好嗎？怎麼，這次你不知道？」皇后瞥了寧貴妃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寧貴妃乾巴巴地笑了笑，「那也是從前的事了，前些日子臣妾與她起了爭執，現在想來真是驚險，還好她沒有在妾身那裡出事，不然臣妾就是有嘴也說不清了！對了姐姐，聽說婉貴嬪這段時間都來給您請安，她就沒有稟報您嗎？」

  稟報……

  皇后看了眼寧貴妃，寧貴妃笑得有些掛不住，不知婉貴嬪到底在皇后面前說了什麼，不敢輕易交底，「說來這莫嬪也真是，從進宮後就常常闖禍，確實該教訓教訓了。」

  「她的背後是丞相，你是想讓陸家與丞相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就這麼毀了嗎？」皇后看著寧貴妃的眼神越發不屑，「陸寧，不是因為你是陸家偏房所生，你的身份不如我，而是你確實太蠢了，姑姑與哥哥怎麼敢將振興陸家的大業交給你？」

  寧貴妃被戳到傷疤，扶著皇后的手一僵，卻還是笑著道：「妹妹知道，所以這些年從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只想著如何幫襯到姐姐。」

  「你知道就好。」到了分岔路口，皇后將手放到了綺羅手背上，悠悠地看了眼寧貴妃，「雖說晏卓明喜愛文道沒什麼不好，但皇上說得對，不能丟的臉，還是別丟。」

  寧貴妃點了點頭，目送著皇后離開，對著身邊問道：「五皇子已經進宮了嗎？」

  「剛才已經派人去請五皇子了，估摸著現在已經在香寧宮等著了。」

  寧貴妃剛剛踏進香寧宮，果然就瞧見了坐在殿中喝茶的晏卓明，晏卓明聽到動靜，站起來不滿道：「母妃，您這時候將我叫進宮來做什麼？您不知道，我剛才正在畫坊欣賞畫來著，我這一走，那畫說不定就被人買走了！」

  晏卓明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就讓寧貴妃從蹴鞠賽上就憋著的氣一股腦涌了出來，她壓抑著聲音，道：「關門，拿雞毛撣子來。」

  晏卓明一聽，察覺不對，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母妃，您讓……讓他們拿棍子做什麼？我沒有做錯事啊！」

  雞毛撣子是他的噩夢。

  小的時候，他雖然努力讀書，卻始終比不過晏遠南和晏非辰，但好歹也比其他一起讀書的公子哥兒們好上許多。但是，於武上面，他就總是倒數了。

  每次文道考試的時候，他都能高高興興地拿著成績給母妃看，但是一到武道考試了，他就不敢進香寧宮。因為母妃會拿著雞毛撣子，一邊打一邊問他，到底能不能學好，還敢不敢不用功！

  可是他真的不是不用功，他只是沒有天分。

  他從很早就有了這個認識，可偏偏他的母妃就是不相信這一天。

  「跪下！」寧貴妃拿著雞毛撣子，站在晏卓明面前，比她高出一截的晏卓明哆嗦了一下，卻還是捏著自己的耳朵，慢慢跪了下去。

  「你說，你錯了沒有？」

  「我沒有錯！」晏卓明話一說完，背後就挨了一棍，他痛得一抖，立馬改口，「我錯了，錯了，母妃您別打了！」

  「錯在哪裡了？」

  「我錯在……錯在……」晏卓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自然也就答不上來，這一猶豫，背後又挨了幾棍子。

  「想出來了沒有？」

  晏卓明搖搖頭，後背又是幾棍子，他痛得渾身都在顫抖，卻不敢反抗，就這麼跪著。寧貴妃這一頓亂打，額頭很快就滲出汗來，她氣喘吁吁地拿著雞毛撣子，一邊任由宮女給她擦汗，一邊看著晏卓明不知悔改的模樣，越看越氣。

  「你不知道？好，那本宮告訴你，本宮明明跟你說過，每年清明節前後的蹴鞠賽很重要，讓你勤加練習，這是你在你父皇和大家面前好好表現的一個難得的機會！可是你呢？整天就知道吟詩作對，今天在賽場上給本宮丟臉，連你父皇都對你不滿了，事後還連累本宮被皇后教訓了一頓，你覺得你錯了沒？」

  「累得母妃被人說閒話，自然是我的不對。可我已經很努力了，母妃難道察覺不出來，我今年的進步很大嗎？」晏卓明跪著往前移了兩步，滿眼希冀地看著寧貴妃，試圖得到她的誇讚。

  可寧貴妃看也不看晏卓明一眼，冷哼一聲，「進步很大？太子隊進了四個球，太子踢進兩個，陸還君踢進兩個，你呢？你在旁邊就像個傻子一樣，跟在別人身後一陣亂跑不說，好不容易撿到個球還眼睜睜被別人搶走！你告訴本宮，你的進步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