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說仔細一點

  見佩佩一直耷拉著腦袋，僵著身子，沐芷偏了偏頭，「佩佩，你很不舒服嗎？莫嬪對你用了什麼刑罰？」

  佩佩聞言，連忙抬起頭，「沒，莫嬪只是令人掌嘴，沒有對我用什麼刑。我……我只是擔心弄髒了你的衣服。」

  沐芷啞然，良久才道：「你說什麼胡話呢。」

  「你不用那麼感動。」夏玲瓏覷著沐芷哂笑，「我們進熹佳宮，並不是為了救你。」

  佩佩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低聲道：「你們放心，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沐芷張了張嘴，明明想說些什麼，最後又將話吞回了肚子裡，她擰了擰眉，只得換個話題，「婉貴嬪來未央宮，與我帶白虎訓練的時間恰好重合了，我不清楚，你的消息多，你應該聽到些什麼風言風語吧？」

  「你們在說婉貴嬪嗎？」佩佩突然抬起頭來，看向沐芷，「前些日子她從寧貴妃的宮裡出來，我恰好路過，聽到她在罵寧貴妃。」

  夏玲瓏眼眸一亮，佩佩知道的事情說不定也多，畢竟她在浣衣局受欺負，每次去拿換洗的衣服這種跑腿事，都是她在做！想到這裡，夏玲瓏一把捏住佩佩的手腕，高興得聲音都大了些，「佩佩，你說仔細一點！」

  「夏玲瓏，你捏痛佩佩了。」沐芷見佩佩緊皺著眉頭，出聲提醒道。

  

  佩佩心裡一暖，這才有了勇氣抬起頭來，「大概是一個多月前吧，我去香寧宮拿換洗的衣服，不小心撞到了婉貴嬪，婉貴嬪當時情緒很激動，說了很多話，但她很小心謹慎，聲音並不大。我跪在路邊，模模糊糊只聽清楚了一句，大意是說寧貴妃每次做事情之前都沒有同她商量，終有一天，她會被寧貴妃拖下水。」

  「應該是寧貴妃做了什麼大膽的事情。」婉貴嬪與寧貴妃決裂，無非就是利益上的事情，要麼利益分配不合理，要麼就是為利益冒了太大的風險讓婉貴嬪害怕了。沐芷早就猜到大致緣由，並沒有多麼激動，繼續問道：「那你還知道其他事嗎？只要是這段時間發生的，無論與誰有關。」

  佩佩認真地想了想，「我還想起一件事是關於婉貴嬪的，不過不是這段時間發生的，是除夕那天晚上。我看見婉貴嬪的貼身宮女在養心殿外躲躲藏藏的，似乎在找什麼人。」

  「除夕？那個時候你怎麼跑到養心殿去了？」一說到除夕，夏玲瓏就想起那個請君入甕的圈套，面上一片平靜，心裡卻有些緊張了。

  「熹妃娘娘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有一件落在浣衣局了，我給她送衣服去，恰好路過養心殿。那時候很冷，那個宮女一直在那兒站著跺著腳，所以我就多看了幾眼。」

  「你還知道什麼事嗎？是不是與太子殿下有關？」夏玲瓏還想繼續問下去，佩佩卻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了。然後其他的事……聽說莫嬪娘娘前些日子想養一隻狗，結果婉貴嬪以怕狗為由，將那隻狗給扔了，莫嬪娘娘因為這件事氣得與婉貴嬪鬧到了皇后娘娘處，最後還被皇后娘娘罵了。」

  「這沒什麼啊。」

  「不是的，婉貴嬪以前不怕狗的。」夏玲瓏解釋道：「我聽一個老宮女說，六皇子的母妃，也就是曹貴妃當初養了一隻小狗，婉貴嬪還特意跑到她那裡去逗狗玩，怎麼可能會怕狗。」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婉貴嬪不喜歡莫嬪，所以將氣撒到了狗的身上？」佩佩將自己的見解說了出來，語氣小心翼翼，唯恐自己說錯了。

  沐芷點了點頭，佩佩見沐芷沒有否定自己的話，鬆了一口氣，笑得露出甜甜的酒窩。

  從浣衣局出來後，夏玲瓏還在想著婉貴嬪與莫嬪的事情，見沐芷一直心不在焉，戳了戳她，「你在想什麼？」

  「怎麼給婉貴嬪和莫嬪一個交代。」沐芷想著事情，一不留神就說了出來。

  夏玲瓏沒想到沐芷現在還有時間想這些，白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就在這時，晏沭陽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興奮地拉著沐芷就跑，夏玲瓏原本想跟上去，卻在想到一件事情後停下了腳步，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沐芷本來一直強打著精神，被晏沭陽拉著一頓亂跑，很快就暈頭轉向了，晏沭陽神秘兮兮地將沐芷拉到一處沒有人的地方，激動道：「小姐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啊！」

  「怎麼了？」

  沐芷一開口，晏沭陽這才察覺到了不對，看著沐芷蒼白的唇色，他擔憂地摸了摸沐芷的額頭，「小姐姐，你著涼了嗎？怎麼嗓子這麼沙啞？要不我帶你去太醫院拿些藥吧！要不我們現在就去吧！」

  晏沭陽說做就做，沐芷卻固執地站在原地，搖了搖頭，「我沒事，太醫院豈是我能輕易拿藥的地方，你剛才要對我說什麼？」

  「可是……可是……」晏沭陽急得臉都紅了，但是他又清楚沐芷的性子，她向來是說一不二的，自己也向來是勸不動她的。晏沭陽無奈地耷拉著臉，剛才的興奮一掃而光，「沒事了，我送你回未央宮吧，你臉色很難看，如果不願隨我去拿藥，那就多休息吧。」

  「阿陽，除夕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太子為什麼會挨罵？」

  晏沭陽沒想到沐芷會問這個問題，但他對於沐芷從來都是有問必答，他扶著沐芷一邊往回走，一邊回想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對於太子的事情，我都沒上心，依稀記得皇上把他罵了一頓，說他沉迷女色，皇后娘娘的臉色啊……我現在想起來就覺得好笑，前一刻還笑著，下一刻立馬就耷拉了下來，那臉啊，變得比唱戲的還快。本來太子一直沉默著，皇上罵了幾句，又覺得除夕不該說這麼掃興的事，就沒說什麼了，結果皇后娘娘又不樂意了，讓皇上將那個造謠生事的人喊出來，非要當面對質。」

  「結果呢？當時大家的臉色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