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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陰暗的酒窖

2024-06-09 12:59:21 作者: 西米V

  你若一輩子都在道上,我就在風塵里永相隨。

  莉姐的一句話,道盡了她和寬哥之間的情感糾葛。

  就算是有錢有真情的香港老闆又如何,在莉姐的眼裡,也只不過是她人生中的一個過客。

  在我看來,莉姐和寬哥並非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只是因為橫在兩人身份關係上的枷鎖,困住了相互深愛的腳步。

  寬哥之所以會讓兩個新媽咪進入會所,恐怕也是為了逼莉姐走人,離開這滾滾風塵,去外面做一個看得見陽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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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所有的一切,在莉姐眼裡,都沒有陪在寬哥身邊重要……

  這樣相愛又相互折磨著的兩人,讓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心底里像是被秋風掃過一樣,涼颼颼的。

  我沒有再繼續偷聽下去,而是選擇了默默地離開,正走過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口,從黑暗的深處,模糊地傳出女人悲慘哀戚的哭泣聲。

  這個地下室,明面上是儲存葡萄酒的酒窖,實際上卻是黑暗的囚牢。在我們小姐眼裡,是比寬哥的辦公室更可怕的地方。

  我聽小沫說,當初跟她同一批入行的小姐里,有個叫蘇蘇的,人長得漂亮骨子裡也硬氣,被龍爺看中了還是不肯賣身,最後寬哥一怒之下,就把她關進了地下室。整整三天後才被放出來,好生生進去的人,最後是被橫著抬出來的。

  小沫說,蘇蘇被抬出來的時候,渾身赤/裸著,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而且下半/身都是血,那個畫面驚悚的她一輩子都忘不掉。

  蘇蘇雖然被送了醫院,可是最後還是死在救護車上。後來有一個服務生說,他下去拿酒的時候聽到了一個女人悽慘的哭聲,小姐們說肯定是蘇蘇的鬼魂還再裡面,一直沒有離開。

  似有似無的哭聲還再斷斷續續的傳出來,我站在樓梯口,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正想抬腳走人,下面酒窖的門卻被嘣的一聲打了開來。

  「生哥,求你……不要打了,我會聽話的,我會聽話的……求求你……不要打了……」一個全身上下只剩下內衣褲的女人不怕髒的趴在地上,她一邊哭喊,一邊緊緊地抱著跟前男人的大腿。

  從酒窖裡面傾瀉而出的微弱燈光,映出女人雪白肌/膚上的痕跡,橫七豎八的,皮開肉綻,有些甚至已經滲血了。

  女人後面站著三個虎背熊腰的保鏢,而她的跟前,是一個眉目清朗的男子。

  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那人竟然是林生,跟我記憶中截然不同的林生。

  林生就站在酒窖的門邊,身上散發著一股可怕的陰寒氣息,我看到他低著頭睥睨著他腳邊的女人,低低地冷笑了兩聲,「不是挺有骨氣的嘛,連朱總都敢得罪。」

  林生說完,狠狠地一腳就把女人踢飛了出去。

  女人的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猩紅的血液順著她的額角流下來,可是她根本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努力的爬起來,不停地對著林生磕頭:「生哥,我錯了,生哥,我再也不敢了,生哥,求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一次吧。」

  我看著這個可憐的女人,別提為人的尊嚴了,連遮羞都做不到,她就這樣赤/裸著不斷哀求,只要她敢一絲絲的反抗,站在她身後的保鏢就會又是一通拳打腳踢或者其他使些更見不得人的手段。

  我想到一個可能,當初我在四樓的包廂里拒絕厲豐年的時候,說不定也應該是這樣的下場。

  「生哥,我就是一個出來賣的,我沒有資格選擇客人,只要老闆有錢,就算是一頭豬想上我都可以!生哥,求你放了我吧。」女人依舊不斷的哀求著。

  林生勾了勾唇角,笑的十分的陰森恐怖,「早想明白,不就不用受這些苦了。」林生說著,拿著手裡的菸蒂往女人光裸的肩膀上按了下去。

  「啊——」女人痛苦的慘叫哀吼出聲。

  這種被滾燙的菸蒂灼傷皮膚的痛,我也曾經承受過,那種皮開肉綻的感覺,幾乎讓人冷汗涔涔,又痛不欲生。

  我看著,仿佛感同身受一樣倒抽了一口冷氣。

  「誰?」林生聽到細微的聲響,飛快的轉過頭來,眼眸深處儘是殘忍的殺戮。

  我顫慄的往後退了一步,勉強壓住狂亂的心跳,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林生,是我。」

  林生在樓梯之下,揚著頭看我,光線只照亮了他半邊的臉,我看到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跟三個保鏢打了一個手勢,保鏢馬上把女人拖向酒窖更深處。

  「生哥……生哥……放了我吧……生哥……求求你……」

  隨著酒窖門被關起來,女人的悲鳴也瞬間被隔絕。

  林生沿著樓梯一步一步的走上來,我的心跳像是懸在他腳步上一樣,砰砰砰的震動著。

  到了樓上,林生眼神里的狠厲才消散了一點,他看著我說:「臨夏,你怎麼來了?」

  「我來辭職的。」我雙手背再身後,十指緊張地抓著衣服,這個林生根本不是那個火鍋店裡,會幫我下菜,會臉紅的林生。

  林生思忖了一會,好似明白了,突然又說:「對不起,小沫下葬的時候我沒有去。」

  我看著林生,他眼底深處透出的傷感是騙不了人的,就算這個黑暗的環境,讓林生變了,可是每個人心裡還是有柔軟的地方的,我搖頭說,「沒關係的,小沫不會介意的。」

  林生就這樣靜靜地站在我面前,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我還被剛才的事情震懾著,怯弱的想逃。

  「林生,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我話才剛一出口,林生卻猛然的一個欺身,就把我壓在了牆壁之上。

  林申沉重的呼吸聲就在我的耳邊,我渾身緊繃的緊貼在牆壁之上,根本不敢亂動,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而輕微。

  「林生,你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嗎?」我謹慎的開口問道。

  「是的,我有話跟你說。」林生陰霾著迷霧的雙眼直直的對上我,「臨夏,終有一天我會變得比厲豐年都強大,我會把你從他手裡搶回來的。」

  聽著林生爆炸性的宣言,我心裡卻震震地發慌,林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不出台的,而且也拒絕了厲豐年好幾次,要不是為了小沫的手術費,你怎麼可能跟了他,臨夏,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比厲豐年站的更高。」

  林生說著,低頭在我發顫的雙唇落下一個微涼的吻,明明章狂的說著霸氣十足的話,但是他的吻卻流露著一股青澀。

  我想跟林生解釋我和厲豐年之間的關係,我會跟著厲豐年並不是他想的那樣,就算沒有小沫這件事,我也會找其他的事情,去站到他的身邊。

  「林生,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可是我剛一開口,寬哥就出現在了我們身後。

  「寬哥。」林生馬上放開我,恭敬的向寬哥低了低頭。

  寬哥掃了我一眼後,跟林生說:「事情都辦好了?」

  「按照寬哥的吩咐,都收拾妥當了,再養幾天傷,到時候就能送到朱總那裡,肯定她服服帖帖的。」

  聽了林生的話,寬哥還算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往外走,林生也馬上跟了上去。

  直到兩人的身影都不見了,我靠著牆,這才喘了一口大氣,林生帶給我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一個人的變化怎麼可能會這麼巨大!

  我努力平復良久,才又去了莉姐的辦公室。

  這一回,我敲了門之後等了一會兒才進去,莉姐已經穿著妥當了坐在辦公桌旁抽菸了。

  會所里的小姐都是跟會所簽了合同的,合同中都規定了高額的解約費,並不是你想不做就能不做的,而厲豐年早就已經支付了這筆錢,所以我一進門,莉姐就先開口問我說:「來辭職的?」

  「嗯,莉姐,我的情況你也清楚。當初我會做這一行,就是為了外婆的手術費,現在手術費籌到了,厲少對我也不錯,我打算跟他了。」

  「你認準了,就厲豐年了?」莉姐抽著煙,隔著一層朦朧的煙霧問我說。

  「就他了。」我回望著莉姐,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我又下意識的想起了莉姐之前的那一句「永相隨」,希望我跟厲豐年也能這樣,就算永遠都只能是現在這樣的關係,但是能在他身邊就夠了。

  莉姐夾著香菸的手撐在她的下巴處,手指敲著自己的臉頰,她說:「你還記得當初我在這裡跟你說的那一句話嗎?」

  我怔愣了下,沒想明白莉姐說的是哪一句。

  「要是活得下去,別再來這種地方了。」這是我第一次在這個辦公室里時,莉姐跟我說的那句話,她今天又跟我重複了一遍。

  我雙眼澀澀的,很用力的說了一句:「好,謝謝莉姐,我走了。」

  莉姐眯著眼跟我擺了擺手,沒有再多看我一眼。

  從昏暗的長廊走到外面的陽光下,我小心翼翼的走著每一步,而且絕不回頭,這個讓我沉淪也讓我新生的地方,我也真的不想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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