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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八門金鎖攝魂陣

2024-06-09 12:38:27 作者: 凌小千

  「還記得我為什麼找你來許昌吧?」左慈望著劉協,苦笑道。

  

  「當然。」劉協忙道,「司馬懿安排您行刺曹孟德,然後您說陣眼需要我進行干擾,這才將我找來......」

  「對,這是我當初告訴你的。」左慈低聲道,「我也一直以為,這件事就是這麼簡單而已。卻不想......卻不想從一開始,我就進了司馬懿的算計。

  趁著你干擾陣眼的時間,我去行刺曹孟德,但......司馬懿卻早就埋伏在許昌城內,就趁陣眼紊亂的機會,他在整個許昌,布下了另一座大陣。令我行刺是假,他擾亂陣眼,布下此陣,將陣中所有人一網打盡,才是真。」

  「一網打盡?」劉協又問道,「司馬懿......究竟布了什麼陣?」

  「是八門金鎖陣的變異體......」左慈輕嘆了一聲,「八門金鎖陣本來是我首創,乃是一個防禦力極強的迷陣。但是,我這八門金鎖陣,本意只在於困敵,而不在於殺敵。但司馬懿......我甚至不知道他用什麼辦法,居然在我這八門金鎖陣的基礎上,變異出了他現在施展的這個大陣......八門金鎖攝魂陣!」

  「攝魂陣?」劉協現在只剩下了驚嘆,「此陣又與您當初的設計有很不同?」

  左慈沉聲道:「這八門金鎖攝魂陣......雖然外表上也是迷陣,但實際上,卻是個鬼陣!此陣一開,便會吸食陣中之人的元氣......若不及時阻止,十二個時辰之後,整座許昌城內的元陽之氣,都會被司馬懿吸收。

  屆時,許昌便會是一座死城,城中無論軍民百姓,全都無一倖免。說實在的,他這攝魂陣......連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布置的!因此,我也可以斷定,司馬懿......已經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左慈這次給劉協提供的信息量實在太大,劉協一時間真不知道該從何處問起。

  「對......修道之人,最忌諱的就是心中有貪慾。」左慈道,「人一旦有了貪念,就會生出邪毒,而修道之人尤其如此。所謂道法,實際上是匯聚天地間精華之氣於體內,而心生貪念的人,在匯聚這些精華之氣的同時,也會將天地間的邪怨之氣吸入體內。

  尤其現在正值亂世,人世間戰亂頻仍,死者無數,天地怨氣正是最充盈的時候,所以......若不能保留一顆赤子之心,這股極強的怨氣便會反噬修道者本人,讓其變成一個不擇手段甚至不問目的,一心以殺生害命為生存目標的魔王。」

  「如今的司馬懿......就是這樣?」劉協問道。

  「對,仲達這孩子很有天賦,但是......也太擅長隱忍。」左慈道,「我卻沒想到,這份隱忍的本事反而害了他。他跟我修習道法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任何貪念,我甚至沒看出他有任何走火入魔的前兆......若是我能早些發現,幫他除去心魔,也就罷了。但現在......卻是為時已晚。」

  「這麼說來,此時無論是你我還是曹孟德,咱們全都在司馬懿的彀中?」劉協苦笑道,「一網打盡,最後贏家。真是......真像是司馬懿的手筆啊。那,我們現在還能否逃離許昌?」

  「逃離是不可能的......」左慈道,「為今之計,要解救許昌數十萬生靈,只有一個辦法......就算是攝魂邪陣,既然是以八門金鎖為基礎,那麼肯定也是有固定的陣眼的。你去找到那陣眼,將之破壞,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但是,你一定要小心,這大陣兇險萬分,走錯一步便是在劫難逃。我這一身傷,就是強行闖陣,誤入了死門......現在,你是最後的希望了!」

  「我.......?」劉協詫異的道,「您都然人傷成這樣,憑我這點本事,怎麼可能做到?」

  「論道法,你不如我。但是論智謀,你卻比我強上百倍。」左慈道,「本事不足沒關係......你過來,到我面前來。」

  劉協猶豫著走到左慈面前:「您......」

  剛說了這一個字,卻見左慈閃電般伸手,按住了劉協的腦袋。

  旁邊的曹節吃了一驚。她知道這人是刺殺她父親的兇手時,本來臉色就不善,但是因為劉協一直在與此人對話,曹節也不便發作。

  此時,一看左慈居然挾持了劉協,曹節立刻怒道:「你這無恥老賊,放開伯和!」

  說著話,便摘下了床頭掛著的長劍。

  卻見左慈仿佛根本沒聽見曹節的問話,只是對著劉協道:「伯和,今日我便將畢生的修為......全都傳授與你!」

  說完,左慈一聲清喝,掌心驟然發力!

  劉協頓時感覺一股強橫的氣流從自己的頭頂上猛然灌注而下,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站在瀑布之下,任由瀑布衝擊著頭頂一樣。

  有點兒疼,有點兒暈,但又有些莫名的暢快。

  氣流在劉協的體內最終化為一股股熱能,流淌在劉協的四肢百骸,隨著劉協這邊的熱能越來越多,左慈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憔悴衰老了下去。

  原本的左慈,雖然鬚髮皆白,卻也鶴髮童顏,面色紅潤仿佛二十許人。

  如今,左慈臉上的光澤飛速的消退,反而是一道又一道皺紋迅速爬了上來,皮膚也變成了雞皮般的模樣。

  曹節剛想上前,卻被眼前這一幕給嚇住了。

  過了有一炷香的工夫,左慈輕嘆一聲,收回了手,之後無力的癱坐在了地上。

  「左爺!」劉協剛才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根本動彈不得。此時傳功完畢,劉協恢復了行動,對左慈既是感激,又是愧疚。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左慈卻好像鬆了口氣,「我可不是因為跟你小子有多深的感情才傳功給你的。只不過,現在要拯救許昌,你是唯一的希望,如此而已......

  其實現在這個情況下,死是比活下去更容易的事兒。我就其易,君去其難,說起來,道還是我占了便宜啊。」

  「您別這麼說.......」劉協忙道,「我再把功力還給您,您一定要活下去啊!」

  「哈,修道之人,生死早就不介意了。」左慈朗聲笑道,「偷生二百載,看慣了這世間的爭名奪利,熙熙攘攘。此時此日,也總該拋下這具皮囊,魂歸故里了。在此之前......伯和,叫我一聲師父吧。」

  劉協毫不猶豫,執弟子禮向左慈叩頭道:「師父.......!」

  「好,好,好。」左慈連說了三聲好,「老夫本以為最得意的弟子,反而將我害到這般田地。相反,臨死之前,卻又讓我撿到了一個真正的得意門生。好,這也算是蒼天......待我不薄啊。」

  之後,左慈閉上眼睛,語氣低沉的說了一句:「二百年浮生若夢,曇花一謝,濁酒一盅......」

  說完,再無聲息。

  劉協淚如泉湧,再向左慈一拜:「弟子必定不負所托。恩師,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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