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後果

  看著小乞丐伸出的手，劉協忽然想到了前世一個有名的梗。

  「你，小乞丐，打錢？」劉協忍不住笑問了一句。

  「啊？啥啥啥，你說啥？」小乞丐也是一怔，她不是沒聽清劉協說什麼，她聽懂了每個字，問題是......她完全不明白這是啥意思啊。

  「咳咳，沒事，你就當我抽風呢吧。」劉協尷尬的咳嗽兩聲，從懷裡掏出一塊玉遞給小乞丐，「這個拿著，我身上沒現錢，明兒去館驛找我換錢吧。」

  「好吧。」小乞丐免為其難的點點頭，收起玉佩，卻又看了一眼貂嬋在戰鬥時放在地上的一大捧零食，「那個......這東西你們吃不了這麼多吧？」

  「噗......」看到小乞丐小饞貓般的可愛模樣，貂嬋都忍不住笑了，主動遞給小乞丐兩串炸豆腐，「嘗嘗？」

  「啊，謝謝。」小乞丐毫不猶豫的接過豆腐，三兩口飛快的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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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點兒吃。」劉協好笑的道，「怎麼好像三天沒吃飯一樣？」

  「沒三天。」小乞丐滿嘴炸豆腐，含混不清的道，「一天半沒吃了......」

  「不是吧.....」劉協吃驚的問道，「我前幾天剛給了你三百錢啊。你要是省著點，這至少夠你吃一個多月了。對了，還夠你換身新衣服的。」

  「別提了。」小乞丐艱難的把炸豆腐咽下去，又瞟向貂嬋，「能再來點兒嗎？」

  「給，慢點吃。」貂嬋乾脆將裝零食的罐子都推到了小乞丐面前。

  小乞丐挑出一包用油紙包著的炸肉塊，邊吃邊道：「我拿了你的錢剛要進城買點兒吃的，就在一個饅頭攤前頭，看見那老闆欺負一個老太太。老太太不過跟他要幾個饅頭，他都不肯給......你們是不知道，那老太太太可憐了，帶著六個小孩子，好像都是她的孫子孫女，他們還是一路討飯到永安的，一個個面黃肌瘦，都快餓死了。」

  「然後你心一軟，就把錢都給他們了？」劉協好笑的問道，「別忘了你自己也是個......」

  劉協本想說也是個「乞丐」，但話一出口，卻又改了：「你也是個沒錢的主兒啊。」

  「我知道，我哪兒有那麼傻。」小乞丐白了劉協一眼，「我後來......我就從你給我的錢袋子裡隨手抓了一把，有一大半兒吧。我把這錢給了老太太，剩下的錢我自己留著呢。但是沒想到啊......被賊給惦記上了！」

  「廢話！」劉協道，「財不露白的道理都不懂？在大街上隨便掏一大把錢扔給幾個不認識的人，你這不是明白告訴別人『我是有錢人快來偷我吧』。」

  「誰說不是呢！」小乞丐撇嘴道，「人心險惡防不勝防啊，一頓飯的功夫，我再拿的時候，就發現錢袋底下被人開了個口，裡面的錢全沒了。這不後來這兩天，我只能四處找你，看你有沒有新的麻煩了。」

  「還真讓你給說著了。」劉協笑道，「我這麻煩還不小呢。哎，我說，要不你以後就跟著我吧，我按月給你發錢，不比你自己闖蕩好得多了？」

  劉協差不多已經知道這人是誰了，心裡也苦笑一聲：「這黃家的大小姐，腦子和功夫都是有的，只可惜生在高門大院，不知道世道險惡，根本沒有什麼江湖經驗。這要是放著她自己闖蕩，早晚會吃大虧的。」

  「算啦，我不喜歡被人指使，還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自在。」小乞丐吃完最後一塊炸肉，拍了拍手，「多謝你的招待，我先走啦，改天再來找你們。」

  說完，小乞丐一閃身，躍入了無盡夜色之中。

  「這傢伙，脾氣倒是古怪的很。」劉協無奈的笑道。

  「我看你是色心不死吧。」貂嬋湊到劉協耳邊低聲道，「我可看出來了，這小丫頭雖然用泥污抹了臉，但是這身材，這臉型，絕對的小美人兒啊。而且那雙修長筆直的腿，連我看了都有點嫉妒呢。說，你是不是又在打人家的主意？」

  「她，她一個十六七的小姑娘，我打她哪門子主意啊我！」劉協委屈的辯解道。

  「哼，口是心非，我很懷疑。」貂嬋白了劉協一眼。

  此時嚴顏也已經來到了劉協面前，當著外人，兩人自然再不好打情罵俏了。劉協連忙肅容施禮：「嚴老將軍，今日若非閣下援手，我們恐怕全要葬身於此了。晚輩萬分感激，真是無以為報啊。」

  「無妨。」嚴顏擺手道，「我倒想問問閣下，你和剛才殺你之人，都是什麼來頭？從你們手下人的裝束來看，你們好像是出自同一門吧？」

  「是的。」貂嬋接話道，「嚴老將軍，我們都是天山一脈的弟子，小女子正是天山第七劍。方才與老將軍對戰的，則是天山第二劍。二劍殺死原本的天山之主，奪了天山大權，只是我不願意屈服於他，所以帶著一部分天山弟子離開。於是他懷恨在心，這才派人來追殺我等。」

  貂嬋可是個天生的演員，一面說著話，她一面做出憤恨、委屈的表情，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饒是嚴顏這個年近百半的人，也不由得心生憐愛，幾乎立刻就相信了貂嬋的話。

  「哼，殺主奪權，殘害同門，簡直是無恥之尤！」老嚴顏憤恨的道，「早知如此，剛才我就不該饒了他的性命！」

  說完，嚴顏卻又輕嘆一聲：「無奈老夫也是有要務在身，不可在此耽擱太久。老夫這便去了，後生，你等且自小心吧。若有難題，可去太守府來找老夫。」

  「改日後生自當登門拜謝。」劉協忙道。

  「拜謝就不必了，舉手之勞，何須如此。」嚴顏說完，瀟灑的一揮手，也向著長街的另一頭走了過去。

  街上，只剩下了劉協貂嬋，已經十幾名天山弟子。

  「怎麼樣，咱們的人都跟上了嗎？」劉協低聲問道。

  「子龍將軍和那位紀如風將軍已經帶人追上去了。」一名天山弟子回道。

  「那就好。」劉協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張泉......司馬家......這次，我看你還往哪兒跑！」

  一刻鐘後，永安城西，一間破廟之中。

  張泉跌跌撞撞的推開廟門，輕喝道：「來人，準備取箭！」

  廟內，火把光芒搖曳，卻無人應聲。

  「怎麼回事？」張泉抬起頭，看到自己留在破廟的大部隊還都在，只是，一個個全都神色古怪的看著自己，卻沒人上前應聲。

  「喲，我們的大英雄回來了？」隨著一聲冷哼，一道清麗的身影出現在眾人中央，張泉臉色頓時變了，「夫......夫人。」

  張春華臉色陰鬱的盯著張泉，半晌才道：「先給他治傷吧。」

  「是。」一名天山弟子這才趕忙帶著藥囊過來，幫張泉取箭上藥。

  不多時，箭被取下，張泉的肩膀上已經用上了最好的傷藥，也纏了好幾層白布，勉強止住了血。

  「沒什麼大礙吧？」張春華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關切。

  但就是這一絲關切，卻也讓張泉內心湧起了陣陣熱浪：「無.....無礙。」

  「無礙就好......」張春華點點頭，臉色卻是陡然一變，「瞧瞧你做的好事！」

  「撲通！」

  剛才治傷時，張泉是坐著的，現在卻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張春華指著張泉道：「張泉啊張泉，枉我如此看重你，以為你天山第二劍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

  張魯那邊，最後的軍糧和款子還沒到帳，劉璋的大軍還在按兵不動！你知不知道叫你來是做什麼的？你厲害啊，當街殺人，打草驚蛇，現在你把天山弟子在益州的事兒全給暴露了！這就是堂堂的天山第二劍？」

  「可是......那個人是劉協！」張泉冷聲道。

  「劉協......我當然知道你殺的是劉協。」張春華冷冷的道，「但是不管你殺的是誰，你這種自作主張的行為都是及其愚蠢的！尤其是對付劉協，那傢伙的腦子比你好一百倍，看到你難道他還不知道司馬家已經把手伸過來了？你這不是逼著劉協摻和進來攪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