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水戰爭鋒

  秦如火這一聲大喝出口的同時，反應倒是也十分迅速。

  他一把抓過身邊一名士兵，猛然向前一推。

  就在秦如火推出這名士兵的同時，夜色之中，已經射來了第二點寒芒！

  這一次的寒芒正中被秦如火推出去的那名士兵的左肋，從肋骨之中直接穿了過去。

  「唔......火爺，你......」士兵抱著左肋上的箭，無力的垂坐在了甲板上。

  「呼......」秦如火趁著這個機會，就地一滾，躲到了甲板後面。

  

  之後，他看了一眼在甲板上喘著粗氣的這名士兵，輕笑道：「小子，你是不是以為火爺故意推你出去替我擋箭？

  告訴你，對方這個箭術高手，剛才那一箭本來打的就是一箭雙鵰的主意，如果我沒有推你那一下，這隻箭就會從你的脖頸穿過去，再射到我的心臟上。

  現在，你至少沒有生命危險了，不是嗎？而且你救了火爺一命，火爺回去以後一定重賞你。放心吧，你家火爺可曾虧待過任何一個弟兄？來，快來倆人，把他抬回去處理傷勢。」

  「......多謝火爺！」這受傷的士兵雖然疼的滿頭冷汗，但眼神中對秦如火卻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秦如火這番話說的聲音很大，周圍的士兵們聽見了，也紛紛露出欽服的神色。只有旁邊，對秦如火知根知底的董如山，卻露出了一絲不以為然的冷笑。

  待將那受傷水手拖走之後，秦如火當即吩咐董如山道：「老四，去把我的弓取來。」

  董如山點了點頭，卻低聲問道：「三哥，如果剛才這小子運氣不好，真的被這一箭死了，那怎麼辦？」

  換言之，董如山也就是問「如果擋箭牌死了，你要如何向其他的士兵解釋，自己用手下做擋箭牌這件事。」

  秦如火用只有他和董如山兩個人才聽見的聲音低聲道：「這事還得從第一箭說起。我本來以為，對方第一箭射我們的旗語兵是為了阻斷我方通信。但在你們沖我問『沒事』的時候，我猛然明白了，其實對方這第一箭隨便射誰都無所謂，他根本是在引蛇出洞。

  你想，我方驟然遭遇箭矢，手下的第一反應肯定是保護將軍，對方通過你們的反應，也就可以確定這蒙衝上的將軍就是我了。但是如此情況下，我根本來不及更多反應，閃避也好，就地一滾也好，剛才那種情況下根本全都來不及，因此，我只有將離得最近的兄弟推出去。

  說實話，那一箭根本是沖我來的，我當然知道。但是就算那小子剛才倒霉死了，我也自有我的解釋。

  首先，我會下令將這兄弟的屍體帶回江東，以英雄的禮節厚葬，並且請求周都督厚待其親屬。然後，痛哭流涕，告訴你們一個事實——如果我死了，對方肯定會趁勢撲過來，你們群龍無首，更是一個都活不了。我也是為了讓你們不至於葬身大海，所以我不能死。」

  「原來如此。」董如山不由得笑道，「三哥，您這可真夠冠冕堂皇的。」

  「哼，這世道本來就是這樣。」秦如火冷哼道，「這亂世之中，人命值幾個錢？如果他真的死了，我能厚葬他，其實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好了，別囉嗦了，趕緊去拿我的弓來。對方這箭術雖高，但走的還是陸地上弓術的路子，雖然比起其他陸上弓有所進步，但是......離真正的海上弓術，還差的太遠了。今天，你三哥就教教你，在水上，弓箭是怎麼用的！」

  ......

  「怎麼樣？中了嗎？」劉協所在的船上，貂嬋看了一眼身邊正極目遠眺的劉協，不由得問道。

  「中是中了，不過只射倒了一個普通水兵。看起來，對方的武將絕對是個難纏的傢伙啊。」劉協輕嘆道。

  貂嬋柔聲給劉協鼓舞道：「沒關係，只是那小子運氣好罷了，下一箭，絕不會失手！」

  「你怎麼說的比我自己還更知道我有幾斤幾兩一樣？」劉協搖頭笑道，「我倒是想一箭射中呢。可惜這是在水面上，晃動幅度太大，我根本沒辦法保證準確度。」

  說著話，劉協抬起七殺弩，又是一支羽箭飛出。劉協以其超強目力，也只能勉強看到對方一個操帆的水手中箭摔落了下去。

  「射殺這些小兵於事無補啊。」劉協輕嘆道，「一百多人呢，這樣一個個的殺，沒等殺夠十個，人家的船隊就能跟咱們接舷戰了。」

  此時，劉協就看到對方船上，一個與方才那武將穿的一模一樣的人正從甲板下面的位置悄悄站起來，似乎是要去接身邊的副將給他送來的弓箭。

  「哼，還是露出破綻了，受死吧！」劉協輕喝一聲，閃電般扣動扳機，羽箭筆直的朝著那人飛了過去。

  之後，劉協就看到那人後背中箭，向前撲倒了下去。

  「成了！」劉協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

  但是旋即，劉協卻聽見貂嬋大喝一聲：「小心！」同時猛然向自己撲了過來！

  「你干什......」劉協話音還沒落，就看到眼前一道寒光忽然從霧氣之中閃了出來。

  「好快！」劉協的腦子裡只閃過這麼一個念頭，旋即被貂嬋撲倒在地。

  這支突然出現的劍擦著劉協的後背飛了過去，同時也割傷了劉協右手上的三根手指。

  「奪！」

  箭矢釘在甲板上後，劉協側目一看，才知道箇中玄機——原來，這竟是一隻通體被塗成了黑色的羽箭。

  就和刺客們習慣在夜裡將武器塗成黑色一樣，水軍將箭塗成黑色，確實最能掩人耳目。

  饒是貂嬋目力極佳，也只是在箭矢近到一定距離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此番若不是貂嬋提醒，恐怕這一箭就已經射在劉協身上了。

  而此時，劉協的處境也不好受。右手三根手指被割傷，如果在平時，這只是小傷口罷了。但是現在是在海上作戰，而且是進行弓箭作戰。

  三個手指受傷，在這種環境下已經可以嚴重影響自己發箭的準確度。換言之，如果自己用的是弓箭，那就已經無法再對對方構成威脅了。

  心念及此，劉協不禁覺得一陣後怕。後怕之後，忽然又覺得十分慶幸。

  因為，自己用的根本不是弓箭，而是弩啊！

  心念及此，劉協從地上一躍而起。

  「中！」隨著劉協一聲大喝，一道光影向著對面飛射了過去。

  ......

  蒙沖戰艦上，秦如火遙望著劉協客船的方向，輕嘆了一聲：「未竟全功啊，對面船上那女人反應還真夠快的。」

  「三哥，他沒救了。」董如山走到秦如火身邊，指著那穿著秦如火衣服的士兵道，「箭矢穿甲而過，沒擋住。」

  「罷了，厚葬吧。」秦如火沉聲道，「至少對方不會再有弓箭了，這樣一來，還不是我為刀俎，他為魚肉？」

  秦如火剛說完，卻猛然抬起頭，滿臉的難以置信：「什麼！怎麼可能......」

  對方船上......

  箭，又來了。而且，這次的射法跟剛才......

  完全不同！